201865晴尸变第一
当我站在出租屋阳台,盯着空气用力回想,去年此时,空是否也如此这般笼罩着灰蒙蒙的雾霾时,一声堪比午夜惊魂的尖叫,惊得梧桐树上的麻雀,好一阵聒噪。
我皱眉低头,两只眼珠顿时被一个女人给牢牢抓住,她湿淋淋的长发飞扬起无数的水珠,惊惶失措地从街对面的冲了出来,让我万分惊诧。
但不到三秒,我所剩下的就只有惊诧了,接二连三的有人冲出浴室,几乎使人错以为发生霖震。
路人一阵骚乱,忙争先恐后地掏出手机狂拍,大家哄笑着,竟没有一人有余暇报警。
现在的人,哪里还有一点公德!全是一群败类。我默默地又拍下两张后拨通了110电话。
转回客厅,笔记本电脑里,东西在线网站邀请的两名人士正打着口水仗。
一位脸上有道伤疤的人士咆哮,要是你还没把初中的地理知识还给老师,那应该知道,高温时,有个学名叫副热带高压的东西笼罩大地,这东西能把地面附近的空气提升到高空,形成垂直对流,所以,夏不管是台风,还是高温,是绝对不会生成雾霾的。
哈哈,唐卫红,唐先生是吧?你得倒也符合地理常识,只不过你在这些话时,也许应该先走出直播间看看,而不是一味地照本宣科。另一人士皮笑肉不笑地。
我再次声明,那不是雾霾!
不是雾霾?又是什么?沙尘暴?
也不是!唐姓人士厉声道。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是我们在做梦喽?呵呵,其实外面什么也没有,连那些从未见过雾霾为何物的非洲民也产生了幻觉,或者更有可能是外星飞船释放的烟雾?
我心里嘀咕,这人士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连非洲城也有了雾霾?只听唐人士道,一派胡言,人类有生之年是再也见不到外星人了。
你这话可就有语病了,什么叫人类的有生之年,我们这一代见不到,下一代也见不到?就算下一代也见不到,那下一代的下一代呢?另一人士反驳。
也见不到!唐姓人士很干脆地。
哈哈……另一人士大笑起来,你,你唐老先生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整个人类,自,自己等不聊东西,就认为别人也等不了?
同你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你要想落个全尸的话,还是赶紧躲回家吧。唐人士呵斥道。
你!另一人士霍地站起,满脸怒容,你敢威胁我?!
两名人士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花瓶主持则坐在一边紧抿双唇,以免自己露出太过窃喜的表情,也许这样的火爆场面,正是这类网站梦寐以求的效果。
正看着有味,突然,一阵擂鼓般地敲门声将我吓了个激灵,门外响起一阵夹着魔都口音的普通话:张,张,张翼,侬在吗?侬星期给吾送房租来,这都星期三了也勿见人,快开门,快开门!
这几忙着设计广告图纸,把这事给忘了。
三两下穿上长裤,我从钱包里点出三千大洋塞给门外身材臃肿的包租婆,又了几句好话,才算把她打发走了。
关上门,掂着瘪瘪的钱包,我恨恨地想:三千大洋在我昂州老家可以租大半年的房子,还是带前后院的大瓦房,在魔都的城中村却只够交单身公寓一月的房租,没理啊!
嫌房贵回老家啊,叫侬一次交三月的,害得吾要顶着雾霾跑一回!门外又响起包租婆尖利的嗓门,她倒像神仙似得,知道我在想什么。
吾回来是要告诉侬,没事伐出门,有人耳朵都给咬掉了,血淋淋地,啧啧,吾的娘,艾饿惨啊!
好的,黄姨,我知道了,今是有些不对劲,你回去的路上自己也要心啊,别池铁了,打个车吧。我在门后讨好地应道,声音中夹着一丝阿谀,靠!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甘言巧辞的人了,不,不,这不是溜须拍马,只不过人家对你好,你也要关心人家啊。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其实黄姨人也不错,话也在理,魔都的房租是高,可是工资也高啊!这样想着我心里也就平衡了。听着噔噔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两名人士的口水仗也告结束。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宵夜剩下的两个蟹壳黄和半盒牛奶,走上阳台,准备吃喝完就接着干活。
忘记了,我在一家广告公司负责平面设计,做这份工作的好处就是,很多活儿你可以在家里完成,不用朝九晚五在地铁里挤破脑袋。
另外推荐一下,我吃的蟹壳黄味道不错,也不是真用蟹做的,它是一种酥饼。只是饼色形状酷似煮熟的蟹壳,外皮粘着芝麻,吃起来酥、香、脆。我刚到魔都时就爱上了它,当然了,这份爱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它亲民的价格和获得的方便下楼左拐第二间门面就有得买,一只大铁炉子热腾腾地烤着,三元一个,五元两个,童叟无欺,确是屌丝宅男熬夜果腹的不二首选。
视野里,几里外的魔都中心大厦如一柄断剑刺向灰白的苍穹,一阵浓雾袭来,空气中有股捅煤炉时的火灰味儿。掏出手机,app监测显示aqi:374,p25:344g/3
数据都出来了,不是雾霾是什么?我嘀咕一句。
不过数字是抽象的,就如微信消费转账时,你很难体会到那种割肉似的疼痛,仿佛花出去的,仅仅只是几个数字而已。可我满脑子的画面感,好像真的能感觉到那些看不见的p4,正如蚂蚁般的涌进胸腔,趴在肺上大肆啃噬,
我把手机一关,远远地扔向沙发,实在不想被它影响心情:昨看一眼,哇,爆表了!今再看,哦,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我不由想起老家的星空,夏的晚上,那满的繁星,似乎伸手就能摘到,可到魔都两年,我都忘记了上次看见星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可是生活容不了矫情,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三两口吃完,我转身回房准备工作。
关了视频网站,企鹅一闪一闪地弹出一个对话框。
哦,是网名叫西瓜凉了半个夏的女网友发来的,她是三个月前一个冷雨霏霏的夜晚,我因为输错了外地同学的qq号码而误加的好友。将错就错地聊过几次,还算投缘。
这时,我划拉着鼠标,看信息有几十条之多,逐一浏览,都是问我怎么几都没登qq,去哪里了,她很无聊,想找人聊也找不到什么的,最后一句写到难不成你真如你网名一样。
我微微一笑,敲上一句:当心我告你诽谤哦。按下回车,刚点上一根烟,那面就有了反应,还不都一样,哼,其心可株!看来她恰好在电脑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