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登山绳爬上陡峭的后山,回头一望,野玉海象一块巨大的宝石,在群山之中隐隐泛起淡蓝的珠光。
我和晏雨继续走路,翻过两座山头,选了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爬上树去用登山绳结了一张大网,睡了。
201944雨尸变第298
睡梦中忽听四下尸嚎遍野,睁眼一看,成百上千的丧尸也将大树团团围住,群尸伸长脖子,嘴角滴着涎水,就如非洲鬣狗在垂涎被猎豹咬死拖到树上的羚羊。
我颤抖着双手去摇晏雨,一推之下她倏然睁眼,可她原本黑亮的瞳仁却也缩成了一点,我大叫一声忽地惊醒,耳中似乎还有丧尸的嚎叫,定一定神才发觉是晨风吹着满山的树叶哗啦作响。
我嘘一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抱着树干下树解手,却在长草丛中真的发现了两头暴尸,这让我感到了实实在在的恐惧,要是再晚醒半个时,等它们吸足了阳光,只怕命真的难保。
弯腰抽出绑在腿上的狼牙匕首,我解决了两头暴尸后又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等回到树下,晏雨已经睡醒下地。
“去哪里了?哥”
“解手。”我不想晏雨一早起来就听到惊悚的消息,于是了假话。
“也不叫我一声。”晏雨笑笑,也去解手。
也许是朝向和水汽的缘故,北面的山坡,树高林密,草长莺飞,就算坡上曾经有过路,也早被杂草淹没。一路斩荆披棘下到到山脚,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反正周围也没避雨的地方,我和晏雨又继续赶路。
走到中午,肚子越来越饿,椒盐鱼干虽还剩下一袋,但咸麻的东西吃多了又很烧心。这时,空开始放晴,一抬头,前方山顶上高高地矗立着一座森林防火了望塔。想着塔中兴许有守塔人遗留的食物,我和晏雨都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从山脚到高塔约四公里路程,越来越泥泞的山路耗费了我们不少的体力。柔软的稀泥,泥水吸力极强,每走一步,都好像在和脚下的泥水抢鞋子。我们心翼翼、手舞足蹈地寻找适合下脚的地方。在跨过一条沟水时,晏雨一不留神摔了一跤,脸上溅满了泥水,她爬起来笑道:“要是塔中有一捧大米,能让我们熬上一锅白米粥喝,这一跤也算摔得值了!”
蹬到山顶,想着在发射塔被暴尸袭击的前车之鉴,我和晏雨藏在一片茂密的茅草丛中耐心观察,银色的了望塔下,还有一间青砖房,房门半开。门前一块藏里,菜薹共杂草齐长。旁边一间茅草棚子,大大放了十几个塑料桶和一些做饭的家什。
少顷,房门微微晃动,我正想着,房中会走出人还是丧尸时,一只雉鸡昂首挺胸,迈着阔步度了出来,看着它扯高气扬的姿态,我和晏雨的心情都轻松下来了。
雉鸡突见有人,扑棱着翅膀就要逃跑,我猛然跃起扑了过去,眼看就要得手,不料雉鸡极是机灵,突然一个转身窜进树林,喔喔地叫着没了踪影。晏雨笑道:“一只烤鸡就这么飞了。”
房里黑乎乎的,只有一张桌子、两个木墩、和一铺只够两人睡的土炕,土炕一角,凌乱的枯草羽毛间赫然挤着十来个淡蓝色的雉鸡蛋。
“哈哈,有蛋吃了。”我看着晏雨,“原来是鸠占鹊巢,我负责生火,你去找个锅儿,咱们煮蛋吃。”
东山人喜欢面食,房子里也没有大米,不过土炕旁有大半罐面粉,晏雨就地取材,做了一锅菜薹面糊,我们就着煮蛋,终于吃饱了。
饭后攀上了望塔向远处眺望,莽莽林海尽收眼底。塔台正中,用钢板围成一间两三平米的了望室。一张床占了近半空间,空间里,望远镜、记录桌、野玉海片区防火指挥图,满满当当、一样不少,可惜地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使用这些工具了。
塔台在风中摇晃,很冷。我们待了一会,准备下去,忽见西北方的密林中升起了一股白烟!
晏雨奇道:“是山火,还是有人?”
我忙拿起望远镜观察,迟疑道:“烟少而且呈白色,应该是炊烟,要是山火,林木燃烧不充分,烟雾就会又浓又黑,可惜树林遮挡,看不到人。”
“要不要去看看?”晏雨问。
“看起近,走起远,也不早了,还是明再去,反正顺路。”我着话忽听啪的一声巴掌响,晏雨摊开手掌,一只吸饱了血的大山蚊被拍的稀烂。
201945雨尸变第299
青砖房里有个帆布双肩背包,包里有两件外套和半条红梅,背包洗得发白,四角受力处还钉了密密的针脚,看起来结实耐用。拿出衣服,把望远镜、面粉及一些用得上的东西装进包里,我们下山朝昨冒烟的地方走去。
其时晨露未干,林中一片清气,走了三四个时,淌过一条深溪,前面密林趾露出灰黑的瓦房一角,来到近处,只见三间破败瓦房前,一位须发兼白的老人佝偻着腰正在锄地,他身后的老槐树下,一只母鸡领着一群鸡在草丛中啄食。
见到我们,老人问话:“你们是新来的还是游客?”一面仍旧不紧不慢地锄地,一下一下,幅度很,却很有节奏。
我和晏雨有些茫然,难道老人还不知道山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哦,你们应该是来游玩的,回去时帮我马老头子带句话,怎么还不送粮来。”老人拄着锄头,停下了双手。
“马老爷子,您有多久没见过生人了?难道这里就只有您一个人吗?”我怕他人老耳背,有意提高了嗓门。
老人撩起衣角擦去额头汗水,慢腾腾地:“野玉村以前还有百十号人,头前年地方上搞新村移民工程,大伙是巴不得快走快好,现在只剩我一个孤老头了,只怕……”老人数数手指头:“只怕快一年多没见过生人啰!”
晏雨一脸讶异,“老爷子,您没见过丧尸?没见过暴尸?”
“什么尸?”老人耳力很好,却不理解晏雨的是什么。
“就是感染了病毒,然后人已经死了,但身体还能活动,还保持着原始地嗜血欲望……”
“人死了还能动?”马老爷子盯着晏雨。
想着病毒、丧尸这些名词过于书面,老人未必理解,我咳嗽一声,“就是僵尸!”
僵尸是朝土生土长的传,二三十年来随着港片地不断翻拍,僵尸形象更是深入人心。果然老人一听就懂,他瞪瞪我,又瞪瞪晏雨,翘起胡子:“两个家伙胡袄,想戏耍老汉?”晏雨还想再解释,老人又低头锄地,把我们凉在一边,不理不睬。
锄一会地,老人抬头见我们还在,一招手:“来家喝水。”看来马老爷子还很好客,不过也可能是独居久了,想找人话。
房里一张床,几张矮凳,一边墙角堆着山高的土豆,正中有个火塘。老人招呼我们坐下,又捡起几个土豆丢进火塘,晏雨几次张口,都被我用眼神制止,毕竟丧尸之骇人听闻,要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会先撇撇嘴巴,然后再上一句,“我可是上过大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