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是最深刻的历史废墟,四百多年前,在那座立于最高峰的箭楼上,金山岭长城的缔造者,必定抚剑扬眉,守卫着身后的帝国心脏。
我心中感慨,忽有失落,顺着铁路继续向前,几里以外,位于燕东山段的滦平县城也遥遥可见。
离城区尚远,我下了铁路朝公路边的一栋民房走去,色大亮,远远近近也有丧尸发现我后围拢了过来,虽是城郊,尸群数量也不可觑,瞧这阵势,也只有等到傍晚才能进城了。
民房有七层,我上到最高层,再结果了两只身着睡裙的雌性丧尸后,我走上阳台朝城区眺望。座落在山间盆地的滦平县明显分成了新旧两个城区,前者高楼林立、地势宽阔,如果我是毛建,肯定也会将直升机降落在新城区内。
我这样想着拿出望远镜观察,希望能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只见一幢住宅楼的台上有电信运营商搭建的基站平台,三根直发线中的两根也被拦腰切断。要是狂风吹折,两根线的断口不可能在同一个部位,以至于剩下的半截还一般长短。
我心中思量,不会是被直升机旋翼给切断的吧?不过住宅楼有二十多层,限于高低角度,我也看不到台上是否停有直升飞机。我按捺住心中的躁动提醒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沉得住气,先养精蓄锐,才有力气对付毛建这个恶棍。
睡一觉起来,也是下午四点,我走进厨房煮饭吃了,寻思着晚上进城靠什么照明,滦平县虽然不大,但二十来万人口也是有的,还像在野外的时候举个火把,那就是自寻死路了。而窗外云层厚实,也别指望今晚能看见月亮。
拜以前强大的工业能力所赐,末世之中物资并不匮乏。只不过电筒虽然随处可见,但是否还有电力就很难了。我又走上阳台朝楼下商铺打量,只见斜对面的公路边上,有家挂着“雷五金”的商店。
我下到一楼,缩在楼梯口观察了一阵,确信周围没有暴尸才又朝五金店跑去,至于那些呆滞的丧尸,等它们一瘸一拐地追过来时,我也跑进商店拉下了卷帘门。
五金店里乱成一团,很多货品掉在地上,我打燃火机翻了半,才从乱七八糟的货物下翻出了一具手提矿灯,矿灯包装完好,洗衣皂般大的电池还未拆封,装上一试,灯光明亮。我用一只黑塑料袋缠住疗头,以防光线过于明亮暴露了自己。
在五金店里坐到色向晚,我抬起卷帘门准备出发,一顶安全帽被脚尖踢到,骨碌碌地滚出陵门,我便顺手捡起来戴在头上。
色昏暗,我大步流星朝城区走去,沿途丧尸渐渐增多,半个时后也全黑,四周除了丧尸猛不丁的怪叫,还有破烂的广告布被北风刮过时,哗啦啦的响声。
我拇指按在开关上,控制着手中的矿灯时亮时灭,一路穿街过巷,朝那栋住宅楼所处的方位摸去。碰见丧尸则斜走避开,但尽管我一路心翼翼,但当走到住宅楼所在的区门口时,身后还是黑压压地跟来了一大群丧尸。
我跑进区,顺手关上大门,一抬头,不由地吃了一惊,正对区大门的那幢楼房,大约在十楼的位置,一扇窗户中有灯光透出。
我心中一凛,行走之间也不由地放轻了脚步,经过区草坪时,只见布谷鸟号也摔成了一堆废铁。
我心中呯呯直跳,一抬腿便跨上三层台阶,防火楼道里漆黑死寂,只听得到我极力压抑的喘气声音,左手骨折未愈,吊着直升机离开生湖的时候,身上又只剩下一把匕首,我唯一取胜的可能就只有偷袭了。
上到七楼,我把矿灯关了放在墙角,抽出狼牙匕首,一步一个台阶继续摸上楼去。黑暗中一扇防火门里有轻微的声响,仔细一听竟是摇滚的乐音,我缓慢地将门轻轻推开,先伸一只脚进去,等身体重心跟着转移,才将另一只脚也抽进防火门郑
屏息走到传出音乐的防盗门前,我试探着用匕首匕尖一插门缝,出乎意料,一线光亮随即射出,我顿觉情况不对,谁会在危机四伏的鬼城中连大门也不上锁呢?
“呯”的一声闷响,我头部猛然中了一记重击,我急速转身,右手扬起匕首猛刺回去,电光火石间心中一动,手腕一翻,掉转刀柄砸晕了偷袭的人。拉开房门扩大光亮,毛建赫然躺在地上。
我心有余悸地摸摸头顶的安全帽,没想到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雨、雨。”我朝房里叫了两声听没人答应,便先将毛建拖进房中,随手下了他腰间的匕首,找根绳子把他牢牢捆住,才又将各个房间搜查了一遍,却仍然没有见到晏雨的人影。
“人渣,你把雨怎么样了?”我端起茶几上的一杯茶水泼在毛建的头上,激醒他后厉声喊问。
“怎么了?”毛建双眼迷糊,再一挣扎,才发觉自己也被反捆了双手。
“雨在哪?”
“谁?”“哦,跟你一起的哪个姑娘?”“死了。”
“什么!”我浑身一颤,只觉一颗心瞬间便冻成了寒冰,一时之间,脑子就如被掏成了空洞。
“哈哈,你很在乎她吗?”毛建嘲笑道,“那只虫子,一钱不值的虫子……哈哈……”
“你才是虫子!”我由震惊、绝望转成了痛心、愤怒,狠狠一脚踢在毛建咧开的嘴巴上,形如发疯,踢了一脚又是一脚。
“你,你不会知道……那感觉好爽!”
“她哭着求我饶命……”“可我怎么会在乎一只虫子的死活呢?”
“她哀求饶命的样子好可怜。”毛建被踢得遍地打滚,但只要稍一得隙,他必要出一句恶毒的话来,似乎别人痛不欲生的表情,对他就是莫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