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开始担忧雨,在这地狱般的星球,冷不丁就会冒出一只丧尸,一个人纵然有三头六臂,稍一疏忽,眨眼间也会丢掉命,何况雨一个女孩子家?
更要命的是,这些行尸走肉没有智慧,你无法去分析它的心理,预测它的行动,就比如刚才,谁又会想到这些平日里摇摇摆摆的怪物,突然间会安安静静地呆立不动?
尸变的时候正是六月酷暑,因此,一排排的衣架和鞋台上,挂的、摆的都是夏的着装,我撬开库房翻了半,才找出一双高筒皮靴和一身耐寒的皮衣皮裤,皮装质地细腻,穿到身上修身挺括,一看吊牌,原来是巴尔曼复刻版二战美军飞行皮衣,售价:元!
“他妈的,几头大黄牛都买得到了!”我嘀咕一声,“不会是盗版吧?这县城里也有顶级的世界品牌?”不过确实够暖和。
带着雷神出了城后走到半夜,突然刮起了北风,手电光下,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这时也远离县城,路边也找不到避风的地方,再走一会,风雪越大,狂啸怒号,发狂似地抽在脸上,让人透不过气也不出话,就在这朔风的怒吼声中,一阵哐哐的敲打声传进耳中,谢谢地,一辆箱式货车废弃路中,尾门在狂风的肆虐下不住地拍打车体。
我和雷神跳进车厢关好尾门,只见码放整齐的纸箱占据了大半个车厢,用匕首一插划开纸箱,里面一袋袋的都是皇室麦片。
我撕开两袋麦片,就和雷神干吃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铁皮,虽然仍旧寒冷刺骨,但车里车外也恍如两个世界。
“这麦片味道真是不错,我们明多带几袋。”我嘴里塞得满满,含混不清地道,“真是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
20191125大雪尸变一年零145
冰雪地中跋涉了两,早上十点,我和雷神终于站在了生湖边。这时大雪未停,北风仍紧,放眼一望,十几只寒鸦正盘旋在岛半空,让眼前荒凉的景象又平添了几分诡异。
岛上唯一的快艇就泊在脚下湖边,我解开缆绳招呼雷神跳上快艇,心想,我吊着直升机飞离岛的时候,这艘快艇明明还泊在湖心岛上,北川女人侥幸未死,岛上就只剩下她一个活口,不是北川女人受不了孤苦离开岛,就是岛上来了外人!
我心中怦怦直跳,这个外人多半就是雨。
加足马力,快艇如离弦之箭在水面飞驰,穿过高高吊起的水门,抬眼就看见房前树上挂着一具干尸,寒风掠过吹起干尸长发,我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北川女人竟也吊死树上。
“雨,雨……”我跳下快艇放声大喊,惊得那十几只寒鸦又飞到半空,一一查看完岛上所有的房间,我心如槁木彻底绝望。
雨或许早就没了,我颓丧地坐在门前的木阶上,悲哀地想,却见雷神摇着尾巴跑过来,嘴里也不知从哪里叼来个包装袋子,绕着我双腿转来转去。
“没心情陪你玩。”我消沉地将雷神推开,一瞥眼,不由地打了个激灵,雷神嘴上叼着的,分明是皇室麦片的包装袋子。
我急忙掏出从那辆货车里得来的麦片进行比对,眼见袋子上印刷的生产日期和产品批号都一模一样,心中不禁又狂喜起来,雷神嘴上的袋子十有八九是雨带上岛的。
“袋子从哪里弄来的?”我心急火燎一拍雷神,跟着它的步伐来到一栋酒店后面,只见一棵华盖般的冬青树下,散落着几个揉成一团的纸团。
纸团已经受潮发软,我心翼翼地慢慢展开,忽地心中狂跳,皱巴巴的信纸上满是铅笔书写的“哥”两字,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仰大叫,雨没死!
我颤抖着一只手又铺开其余纸团,见每张纸上或多或少都写得有字,有的是心情地发泄,有的又简略地记录了她这二十几的经历,一张纸条上还写着:那女人哥胸口受伤,自己跌进了湖里,既然哥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哪我又还活着干嘛?……
字里行间都是厌世的心情,看得我心中阵阵发紧。
凭着信纸上零星的手记,我在脑海中推理了一下:雨被劫持上飞机时人也晕去,应该不知道我吊在飞机底座,她逃回岛上后,也不知道北川女人出于什么目的,欺骗她我也死去,尸体沉入了湖底,雨伤心欲绝悄然离去。至于北川女人应该是在雨走后才上吊自杀的。
我紧捏信纸,心想,雨并没有提到她今后会去哪里,但信纸上还写了十几遍“爸妈”两字,她最有可能的就是回白色老家去了。想着她形单影只、千里迢迢地要穿越大半个,我哪里还呆得了一时三刻?!
这时只听啪嗒一响,我和雷神忙绕回酒店前查看,原来是北川女人一直晃荡的尸身磨断了绳子。
瞧着北川女人伸出干枯的手爪,脖颈上拖着上吊的绳子,双腿伸缩爬到脚下,我暴喊一声一刀削去它半边脑袋,心中愤恨,北川女人为何这那样歹毒,让我和雨痛失交臂,此后萧索大地、魑魅鬼域,我们还有重逢的哪一吗?!
我走进酒店去找纸笔,把自己要去白色想法写在纸上,万一雨醒悟被骗,再回岛上时就会留下等我。我将留言用杯子压在大厅半人高的壁炉上面,带起雷神驾艇离岛。
20191127雨加雪尸变一年零147
两以后,我和雷神立在一座高山顶上俯瞰身前脚下、金山南麓的千里平野。地图显示,附近只有一处叫青山的村,但山脚下却分明有座不的城镇。
我疑惑地掏出望远镜来,只见棋盘式的马路宽阔平坦,一幢幢高楼鳞次栉比,镇子中心有座街心花园,花园里褪去鲜艳、遍插的彩旗兀自不倒。
可是,我没有看见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