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薇赶紧将我扶了起来,只见那暴尸四仰八叉,光秃的眉目上中了一弹,四肢还在抽搐,真不知道那精干的躯体从哪里获得的能量,刚才那快如闪电的一扑,直撞得我胸骨差点断裂!
肖薇拍着胸口:“好险、好险,辛亏只是脑袋撞在你身上。”
想着郑刚刚才的前车之鉴,我心里也是一阵胆寒。
“快逃!快逃……”时文惶恐不安,拔腿就走。
三人踉踉跄跄跳上大巴关好车门,只见左边荒草地里,一人多高的杂草不断的被践踏倒伏,尸潮前锋也迫在眉睫,那山洪暴发般的声势让我恍惚,似乎自己也曾亲身经历。
“发什么呆?快开车啊!”时文一声大喊,我才猛地从一种近乎迷幻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一脚地板油,急速启动的车轮和水泥地面摩擦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道,大巴一下窜了出去。
宇通大巴一路疾驰,我直接将车开进了鸡鸣镇里。拉上手刹,时文问道:“你是谁?”
我一愣神,不禁茫然,自从失忆以来,这个三岁孩都能回答出的问题,在我却是世界级的难题。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们最好离我远点。”着我跳下汽车跑去关上城门,转身将跑过来的雷神搂了个满怀。
但我这个听起来不友好,但其实却是实诚的回答引起了时文的戒心,她突然拔出手枪,沉声道:“放我们出去。”
“怎么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能会有走散的尸群,顺着公路来到这里,现在出去正好撞上。”
“别这样时文,这位大哥不过是在开玩笑。”肖薇缓过神来,走过来。
“没开玩笑,我得了失忆症,真不知道自己是谁。”
“干嘛?!”这下连肖薇也急了。
“没有什么。”
“镇有城墙围着,就算暴尸也爬不上来,为了防止大家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武器还是统一保管的好。”
其实我真实的想法是,我自然不会伤害两个女孩,但要是当我的身体被其他人格掌控时,谁能保证,两个女孩不会因为我行动怪异而朝我动手?
时文朝我怒目圆瞪,但她也无可奈何,两个女孩互相看看,一时都没有了主意。
“你们也别紧张,等两尸潮过去,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绝对不会强留。”着我从宇通大巴上拿了两瓶红烧猪肉罐头,“食物不缺,尽管吃喝,另外,还是那句话,你们最好离我远点,也别让我知道你们住在哪里。”
我吹一声口哨,唤上雷神朝“大雁塔”走去,心中却是一片悲凉,孤苦伶仃的在鸡鸣镇呆了接近一年,好不容易撞上了两个同龄女孩可以话,但那该死的多重人格失忆症就让人我发琢磨,谁知道它爆发时会不会误山别人?
这晚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扑闪扑闪,像是哨兵警惕的眼睛,我站在六十多米高的塔顶倚窗发呆,但听阵阵尸嚎随风传来。
20201014多云转阴尸变两年零130
一大早,我和雷神趴在城墙箭垛上向下俯瞰,由于公路依着镇绕了个弯,五来,顺着公路流窜到城墙下的尸群,多半被堵在了这里,肖薇和时文就算要走,只怕也要等上好一阵了。我看着城墙下磨牙凿齿、滴着暗红涎水的行尸走肉,心里矛盾极了,从内心来讲,我自然希望在这末世中有人陪伴。
“看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肖薇清脆的嗓音。
“哦,没有什么。随便走走。”我回头一看只有肖薇一人,不解地问,“怎么,你朋友没有和你一起?”
“了你别生气。”肖薇有些歉意地道,“时文对你还有戒心。”
“她是对的,你也不要离我太近,有时候,我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我有些伤感地。
“哪有什么?不就是解离性多重人格失忆症吗?我见过。”肖薇淡淡地。
“你怎么知道?”我惊奇万分,没有想到肖薇能完整地出疾病的全称。
“你别介意,我以前是精神科医生,我留心你很久了,从你的言谈举止看出来的。”
“言谈举止?难道我们又谈过话了?”我疑惑地问。
“嗯。”肖薇有些不自然地,“如果算上刚见面的那次,有两回了。”
“哦,那你得注意了,我可能有暴力倾向。”我抚摸着雷神的脑袋,“我就曾经伤害了它两次。”
“别担心,我有分寸。”肖薇看着我,明亮的眼睛里露出鼓励,“只要你能敞开心扉,我想,我能帮助你。”
肖薇稍一停顿继续道:“其实解离症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也会体验到解离症患者的那种疏离感和穿越感,比如人们在做什么事或者进入什么场合时,会突然有一种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这一时刻曾经经历。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发生在何时何地,而对罹患了解离症的人来,不过是这种诡异的感觉被极度地扭曲和拉长了而已……”
“算了,我看过一本医学书,上面,这种病无药可治。”我打断肖薇的话,沮丧地。
“确实这样,不过你要是有信心并信任我的话,经过心理疏导,你可以用意念控制身体里角色互换的频率。笛卡尔过我思故我在,光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用在你身上是最恰当不过了。”
肖薇的话让我心里有些触动:“我每都在练习太极。”
“我看见了,不过太极虽然有安心宁神的作用,但毕竟不能针对病症解决问题。”肖薇顿了一顿,“其实多重人格失忆症也有痊愈的特例,只不过痊愈的原因连科学也解释不了。以前我接触过一个病人,他比你严重得多,每隔48个时记忆还会自动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