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横我一眼,没好气地:“你看我爸的身材,攀得过去吗?”
父亲忙道:“也儿,对人唔能无礼。”看着我道,“这是饿我女儿张也,刚才饿两名手下攀到一半,就失手摔下去喽,哎呀,那个惨哦。”
我闻言才又朝那缆车钢索望去,见钢索大约三四里长,斜斜提升到对面山峰,要是那边山矮,倒是可以一溜而下,可现在只能吊着身体攀爬过去,非得要有强悍的体力和臂力,才能办到。
我暗自掂量了一下,也许自己勉强能办到,不过一看钢索锈迹斑斑,离地悬空几百米高,大风吹过,微微发颤,不自禁地又发怵起来,不到最后关头,还是别冒险的好。
张将军这时注意到我额头上的伤口,脸色一炸:“你受伤了!”几乎同时,几把枪就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心中一沉:“看这架势,要是直认其事,恐怕马上没命,毕竟尸潮围山,现在的状况就够糟心了,谁又愿意身边站着个、随时都有可能尸变的陌生人?不过……”我暗忖道,“直到现在才有张将军一人留意,那明我额头上的伤口不像抓伤。”忙道,“摔了一跤,擦破了一点皮。”
张将军吁一口气:“那嘶好。”却另有深意地拍拍我肩膀,“自己注意呐。”
我暗吃一惊,张将军似乎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破,看来他能统率这一帮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现在就挺感激他。
一名精壮的男子道:“张也,你看那些快尸学聪明了,藏在丧尸群里慢慢上来,咱们恐怕坚持不到晚上呀。”
张也叹口气:“听由命吧。”随即对众壤,“等尸群足够近了,再开枪射击,记住了,首要目标是快尸。”
台通往楼道处有道铁门,倒不用担心尸群顺着楼梯上来,我不由地想起欢乐谷九死一生的经历,对暴尸来,三层楼房真不算什么,而且这次面对的顶级恶魔,可不止区区四只。守得住吗?我心里暗暗打鼓。
围住山头的活死人,只有尸潮数量的十分之一,大部分活死人离得太远,看不见这边山头上有人,只是缓缓朝西移动。但就算这十分之一,也有三四万之众,看来张将军这次,是要全军覆没了。而除了硬守,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这缆车站一圈都是玻璃幕墙,每一层都如观光大厅,除了桌椅沙发和一些广告板外,空荡荡的没有房间供人躲藏。
这时我从他们的言谈中知道,这缆车站并不是张将军他们的根据地,根据地也毁于尸潮,张将军一伙人逃到这里,也不过先我不长的时间,难怪我逃上山时,会碰到落后的陈汉。
丧尸步履蹒跚,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爬了上来,等快要到达山顶的时候,张将军才一挺胸膛,胖胖的身子突然有了一丝霸气,吼道:“开火。”
张将军话音一落,山顶上顿时枪声大作,大伙专挑隐藏在尸群中的暴尸开火,一时之间,十几头暴尸横尸地上,但跟多的暴尸咆哮震,四面八方直冲上来,一下就纵起三米来高,抓住窗沿或空调外挂,蹭蹭蹭的直爬而上。
我暗中数过,张将军一伙共有二十七人,加上我也不到三十,就凭这二十来号人,多半守不到黑,忽而想到,下面的暴尸怕有百十来头,肯定受到一头或者数头稍有智力的暴尸约束,否则它们就不会知道要躲藏在丧尸群里了。
想到这里,我视线在尸群中一搜索,只见一头雄性暴尸光着上身,肌肉盘结,硬硬实实,像一块块石头,正站在山石上嘶声大吼,却不上前进攻。
我端起突击步枪,瞄准那暴尸几发点射,一发子弹击破它光光的头颅,那暴尸一倒,楼下暴尸果然有十几头退了下去,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
我心中一喜,赶紧绕着女儿墙查看,专挑站在后面的暴尸射击,一圈跑完再干掉四头暴尸,楼下攻势顿时势弱,张将军大喜:“哈哈,你喽办法,撕从哪里学来的?
就在此时,女儿墙下突然跃起一头暴尸,手臂一伸,竟抓到张将军肩头,搂着张将军在台上打滚,七八个人忙冲上来解救,但一人一尸滚在一起,大伙投鼠忌器,却都不敢开枪,女儿张也救父心切,抽出匕首直扑上去,一刀刺进暴尸眼眶,登时杀“死”!
张将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摸摸头脸身上:“还好,还好,莫有抓破皮。”
我见张将军虽然也吓得脸色发白,但举止之间还算镇定,倒越来越觉得他有些将军范了,谁知道下一句又让我大跌眼镜,“姥姥的,尿都给饿吓出来了!”
张将军拍拍身上,指挥手下:“别光顾着看,快给饿顶住了。”忽而见他女儿坐在地上,眼睛定定地瞪着空气,笑容一下僵住:“也儿,你,你……呐!”
张也耳后,脖颈上一条抓痕深入肌肤,肤色雪白,鲜血刺目,两相交映,赫然惊心!
张也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木然地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张将军一下跪在地上,伸出两手停在半空,手臂颤抖,十指弯曲,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明白无能为力……
“等一下!”我一把夺去张也的手枪,“我又办法治好你!”
张也惨然一笑,眼神黯淡:“是吗?”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是人在末途听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无可奈何的眼神。
张将军却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攥得我手臂生痛:“真嘛?你的撕真嘛?”
这时枪机声响,一支乌黑的枪管抵在张也头上,我抬头一看,正是那精壮的男子。
“你干嘛?”我愠怒地瞪着精壮男,一把推开枪口道,“娘的,她还没尸变呢!”
张也却一抬手,把枪口再又拉来抵着自己:“这是我们的规矩,被感染的人,必须立即清理,江正城不过是尽职而已。”看来这叫江正城的精壮男,是他们内定的行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