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姗不给出一个充分合理的解释的话,李廷荣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失去理智了。尤其是现在至少有十五家媒体的记者已经堵在了警察局的门口,估计是不知道那个混蛋把梁修实和监察署签认罪协议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警察局负责应付新闻媒体的公关部负责人也是非常的无奈,检察署跟犯人签的认罪协议,关他们警察局什么事呢?仅仅是因为梁修实现在是由警察局负责拘留看守的,搞得所有新闻记者都堵在了警察局门口。
最让警察局郁闷的是,按照惯例检察署是要对认罪协议的内容进行保密的,当然有一些需要警察局协助执行的条款,检察署是会告诉警察局的。明明不知道认罪协议的内容,却要硬着头皮去应付记者,这真的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看着大门那边闪得眼睛都要花掉的闪光灯,李廷荣赶紧把洛枫和王姗带拉回到了刚才那个黑屋,他可不想被记者堵住然后出现在明的头条新闻上。在黑屋里,王姗打开了显示器,准备向李廷荣解释一下他们调查到的情况。
“我们调取了金鼎酒店的一些监控录像。”王姗看了一眼李廷荣,发现李廷荣眼神呆滞,一副死相,“你是不是想那酒店的录像你们已经都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既然知道了还问?”
“确实在录像里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犯罪现场,但是有一个人,他出现的时间有点问题。”
“你是梁修实?”
“是的。”
“你们不是查清楚了,其实他不是凶手吗?”李廷荣被彻底搞糊涂了。
“李斌坠楼那次,我下楼的时候在一楼的酒店大堂里看见梁修实了,我反复地看了金鼎酒店的监控录像,几乎是在我们进入那个李斌坠楼的风水房的同时,梁修实就出现在了酒店大堂的监控视频里。”
“他杀完人就逃了,然后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在大堂工作,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李廷荣依然觉得梁修实应该就是杀人凶手,尤其是梁修实曾经想要对王姗下杀手,这更让警察局的人坚信梁修实就是犯人。
“在李斌死亡的前后一段时间里,所有电梯监控里都没有梁修实出现,也就是如果是他杀了李斌,他只能是跑楼梯跑到顶层的风水房,杀了人后再从楼梯逃走的。金鼎酒店一共三十九层楼,你觉得一个普通人要多久才能来回跑完一趟三十九层?”
李廷荣想了想,“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跑上三十九层楼楼怎么也得超过二、三十分钟吧,跑下来就快多了。”
“但从酒店大堂的监控视频里我发现梁修实在李斌死亡前十分钟出现过,然后在李斌死亡后五分钟梁修实又出现在了大堂的监控视频里。”
这下李廷荣终于明白过来了,“他不可能十分钟就跑上三十九层楼,杀了人,然后五分钟又跑下来。”
“没错,而且刚跑完三十九层楼的人应该是满头大汗才对吧,但是你看监控录像里的梁修实完全没有一滴汗。虽然李斌死的时候他确实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不在场的时间根本不够他杀李斌。”
“如果梁修实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承认杀人罪?即使是签了认罪协议减刑也还是要入刑留案底的。”
“大概是为了帮人顶罪吧。”
“顶罪?帮谁?”
“那张地图你看了没?”
“看了,但没看明白你们想些什么,除了吓得梁修实要签认罪协议之外暂时没发现其他用途。”
洛枫迅速地在电脑里打开了大湾省的地图,王姗指着显示器上的地图,“你看,这里是我们所在的桑市,横跨海湾,在这片海的对面就是盐滩剩”
“这个不用你们解释,我也是会看地图的。”
“在二十年前,盐滩市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抢劫案,七个劫匪开着一辆商务车抢了一间金铺,当时那间金铺在年终结算,有大量现金。这个案子当年也是非常轰动,保安加上金铺的员工一共死了五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没破案,而那七个劫匪最后是在盐滩市的跨海大桥附近消失的。”
“这个跟盐滩市二十年前的抢劫案有什么关系?”
“金鼎酒店有六个股东,如果再加上埋在水泥柱里的那具尸体,刚好七个人。”
“你是他们就是二十年前那七个劫匪?”这也太离奇了,李廷荣感觉有点接受不了。
“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洛枫在补充明。
王姗用手指从盐滩市跨过海湾划向桑市,“当时我们一直在找桑市的团伙犯罪,但是一直找不到能匹配得上的,直到我们无意中发现了李斌曾经在二十年前有一次严重的溺水,我们就猜想,有没有可能他们犯的案件并不是在桑市,而是在桑市的海湾对面的城市,他们犯案后从盐滩市的跨海大桥那里跳海,然后游过了那个海湾来到桑剩”
“然后你们就找到了盐滩市二十年前的抢劫案。”李廷荣突然开始有点佩服洛枫和王姗这两个朋友的推理能力。
“没错。”王姗在继续解释着,“我们看了李斌的溺水记录,他就是在那个抢劫案的第二被人发现昏迷着躺在沙滩上的。这个海湾有点大,要这样游过来并不容易,李斌大概是在横渡海湾的时候体力不支昏迷过去了。”
“根据验尸报告那具从水泥里挖出来的尸体是被人以重物砸中头部致死的,谋杀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们是一起抢劫的同伙,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同伙呢?”
“谁知道呢,一群亡命之徒以生死相搏,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女人吧。”
“女人?”李廷荣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张在金鼎酒店经常能看见的笑脸,“梁颖!”
“嗯,虽然还不确定她是不是凶手,但是目前为止,我们觉得能让梁修实不顾一切地去认杀人罪的,估计就只有他的母亲了。当时他在台上袭击我的时候,我也是认为梁修实一定是一个凶残的杀人犯,但是现在回头仔细想想其实当时他根本不必袭击我,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他。他对我的袭击更像是为了给我们树立一个凶残的杀人犯印象的故意行为,好让我们更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认罪。其实他是在为帮人顶罪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