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件目前需要调查的事情太多,搞得秦安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
首先这出租房就无法确认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这里发现了一条腿是没错,但这人腿是在这里砍下来的吗?还是在其他地方砍下来之后再带到这里的?
还有就是凶手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人一条腿砍下来放冰箱里,这是要存着清蒸还是炭烧?如果是变态食人族,为什么房子租期到了离开的时候没把这条腿带走?
专门租三个月房子就是为了抛尸?好像也不对,他就抛了一条腿而已,其他的身体部位哪里去了?那缺了一条腿的人是不是还活着?
虽然问题很多,但是有些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
例如这条腿属于一个女人,例如那条腿在被砍下来的时候,腿的主人还是活着的。洛枫和秦安在法医那里听到这个鉴定结果的时候很是吓了一条,这凶手得有多残忍才能从一个大活人身上砍下一条腿。
“你怎么确定的?”洛枫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法医。
“这么残忍的事情,你居然还想问细节?”秦安瞪大了眼睛看着洛枫。
“看来你不是警察,警察们呀,生死看得太多,都不太在意这个。”那个法医笑了笑,然后继续给洛枫解释,“没现场见过杀人,但你们现场见过人杀猪吗?或者现场见过人宰牛吗?”
“宰牛我知道。”洛枫像学生抢答似的立刻举手,他想起了之前调查食人族案时的那个屠宰场,“先放干血,然后再慢慢动刀。”
“所以我们都知道,还活着的动物,一刀砍下去都是会有很多血的。但是如果是在一具尸体上切割,就像你们在市场买猪肉,肉店老板一刀下去是基本没什么血的。所以我从这条腿的断口和那些血管断裂的情况来看,这凶手拿着刀在砍这条腿的时候,腿的主人还活着。”
听到这里洛枫和秦安都没再话,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现在要抓的是一个无比残忍的杀手,他们都不敢去想象当时的行凶场景。
“还有一件更残忍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法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和洛枫、秦安聊,那样子就好像在聊家常,完全不像是在一宗血淋淋的刑事案件,每解剖尸体大概都麻木了吧。
“什么事情?”洛枫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们看这大腿的断面。”法医着着就指了指大腿根部,那原本是连着人体的。
洛枫和秦安下意识地跟着法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不心就看见了那外露的血肉和骨头,洛枫感到一阵恶心,但不想看也看了,还能怎样。
“看到了、看到了,能不能别再指恶心东西给我们看了。赶紧正题。”洛枫是真受不了那法医拿血腥当有趣了。
“这条腿,砍了好多刀,才砍断啊。”在这句话的时候,那位面对各种血腥都能风趣幽默的法医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伤感的情绪,“伤口凹凸不平,都被砍得有点乱了。”
一直很镇定的秦安也放下了正拿在手中把玩的手术刀,虽然是见惯了各种恶心的凶杀案现场,但是有时候听到一些特别变态的,还是难免心里会咯噔一下,然后安慰自己,正因为有这些变态,所以才需要警察呀。
洛枫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在一个不知名的出租房里,在那个黑暗的角落,一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犯,按着一个无辜的女人,一刀、两刀、三道,怎么还有些骨肉连着?再用力一点,随着砍刀的力气在加大,连地板也仿佛感到震动,三刀、四刀……
终于把腿砍下来了。
这种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对任何人来都是极其深刻的,像个无法抹去的恶梦一般,洛枫和秦安心里都默念着,一定要尽快抓住这个混蛋,越快越好,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再次犯案。
“你的跟班周靖成呢?”从法医那里出来,洛枫好奇地问秦安。
“在努力地查案呢。那下水道应该也挖得差不多了吧。”
“挖什么下水道?”洛枫一脸惊讶。
“当时还是你强烈建议的,是如果那个变态杀手是在岗口社区的出租房里砍下的人腿,那他肯定是要清洗作案现场,下水道里就很有可能留下一些人体残留组织。”
“哦。”洛枫算是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了,差点忘了。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这房子那人租了三个月,然后又丢空了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下水道有什么东西都早就冲走了吧。但这些话洛枫不敢出来。
那晚上,周靖成带着一身腥臭回到了警察局,大家都捂着鼻子躲着他。周靖成用力地跺了几下脚,那满是污渍的水鞋上哗哗地就掉了几块黑黑的东西下来,大家捂着鼻子躲得更远了。
“周警官,辛苦了。”洛枫笑嘻嘻地捂着鼻子跟周靖成打招呼。
“只要能把那变态的抓住,这点臭算什么。”周靖成生气地把外套摔在了椅子上,他生气的是带着一队人挖了一整的下水道了,但是却一无所获。
看得出周靖成为了查案,是真的很拼了,洛枫也没再笑他,默默地给他端了一杯水,“喝口水吧,周警官。”
“你子怎么还在这里?”周靖成总算发现不对劲了,这大半夜的,洛枫怎么还在警察局?
“回学校多无聊啊,在这看看杀人现场的照片,比在宿舍里跟那几个家伙看黄片刺激多了。”洛枫伸了伸懒腰,看来跑了一也是累了。
秦安回来的时候,看见洛枫和周靖成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没叫醒他们,帮他们盖上了毛毯后,自己也从办公室的角落里拉出来一张折叠床打开,然后选了个好位置睡下了。
夜是那么静,这稀稀落落的星光仿佛在告诉人们,任何一丝的宁静都不是必然的,那都是因为有人在为你披星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