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皇闻言龙颜大怒,指着天王道:“大胆草民!来人,把他捉起来,重重有赏!”重赏之下,当有勇夫,更何况是圣旨?然而,圣皇这一声令下,良久都没半个人响应。但听天王笑道:
“你那些御林军早换成了我的人,你说他们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圣皇瞪大双目,缓缓扭头望向祭坛下一个满身铠甲的青年壮士,道:“林将军,你背叛朕?”那个林将军道:“皇上,你气数已尽,还是顺从天意吧!”
圣皇道:“朕待你不薄,为何吃里爬外?”林将军道:“你给了我权力俸禄,但天王却给了我新生,恩同再造,没有他,我就没有今天。只要改朝换代,天王做了圣皇,我的地位又岂止区区一个大将军?”
圣皇龙眉倒竖,道:“贵为大将军,你还不满足,爬得太高,只会摔得更痛!”
林将军冷眼相向,道:“废话少说,今天你是劫数难逃,注定要殒命于此!”
“此话说之尚早!”声落,祭坛上早已多了一人,此人一袭银衫,半边脸罩在一副银色铁皮面具之下,正是史风行。天王眼前一亮,目光投向史风行,阴声道:“就凭你救得了这狗圣皇?”
史风行不作理会,先向圣皇使了个眼色,之后触动了石柱上暗藏的机关。听到咔嚓一声,祭坛上开了一道暗门,正好在圣皇脚下。天王视线被挡,当听闻响声,察觉到不妥的时候,圣皇已经在台上消失,进到了坚如碉堡的祭坛里面。
天王脸色微变,指着史风行骂道:“你这铁面人找死!”史风行神色冷峻,回道:“你就算能杀我,可休想伤得了皇上,这机关门现在只能从里面才能打开。”天王笑道:“我的人马已经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难不成那狗圣皇能一辈子不出来?”史风行道:“这里虽然都是你的人,可你别忘了,还有御林军未到!林将军虚报时辰,利用时间差偷天换日,把御林军换掉,此事皇上早就知道。”
天王道:“你骗谁?他既然知道,还钻这个圈套?再说他和林将军都在这里,如何能调动那御林军?”史风行嘴角动了下,算是笑了笑,道:“皇上早已把兵符转移出去,你说能不能调动御林军?现在御林军就在山下,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杀上山来,把你们这帮乱臣贼党一网打尽!”
天王脸色数变,听到后来,登时怒容展现,道:“就算如此,鹿死谁手尚未知!我就先杀了你,用你的血祭旗!”史风行深知自己和天王实力悬殊,并不恋战,只一味防守,闪避,力求立于不败之地。不消一会,便听人声鼎沸,却是一队铁骑突围进来,但见人马翻飞,滚滚尘土中当先一骑,乃一持剑少年,但见其身束劲装,衣袂飘风,显得英姿勃发,正是赵潜龙到了。
马放开四蹄,疾如飘风,正往祭坛急奔过去。赵潜龙未待马停,身形早已急掠而起,提剑踏空而至。不消片刻,人已落在祭坛之上,随之提剑加入战阵,和史风行合力对付天王。天王面对两大高手的合击,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更加兴奋了,一边快速舞动双手,一边说道:“赵潜龙,你来得正好,如今封魔剑在手,我们可以有灿烂的一战!”
赵潜龙并不搭理,只对史风行道:“史兄,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去对付林将军,别让他跑了!”史风行应诺了,卖个破绽,退出战阵,去追击林将军。此时,平顶山上已展开了一场鏖战,平静的山头即时演变成马革裹尸的杀戮战场。
“赵潜龙,你胜不了我的!”天王自信十足,大声说道:“你这次来是送命又送宝,这把封魔剑我是要定了!”
赵潜龙奋力厮杀,正色道:“我绝不会两次败给同一个人,包括你!”
天王道:“是么?我就看看你如何胜我!”说罢,连出三掌,急如电射星飞,分攻赵潜龙三处要害。赵潜龙身如飘风,避过三掌,立即回刺三剑,没有最快,只有更快!二人展开了轮番对攻,掌风猎猎,剑风呼呼,转眼间已过五十余招,不分胜败。
赵潜龙舞动封魔剑,战意正浓,真是剑若游龙似虎啸,剑光悠冷逼人寒,剑气凌厉势如山!剑招一环紧扣一环,厉害的杀招绵绵不绝使将出来,换作是别人,恐怕有九条命也抵挡不住。但天王绝不是省油的灯!二人一来一往,从台上战到台下,又从台下斗到台上,过了不下一百回合,仍然胜负未分,真的是一场恶战!赵潜龙神兵在手,体力不减反增,越战越勇。
再看天王,却也神色自若,光彩依旧,并无怠倦之相,此刻忽然大笑几声,道:“赵潜龙,你的招式已老,可我还没出力啊!”赵潜龙听了暗暗心惊,想道:“这老怪,到底是不是人?”
天王纵声长笑,左手中指一弹,右手轻轻一拨,轻描谈写间竟把赵潜龙的剑招全部荡了开去,紧接着右掌转了一圈,须臾之间电射推出,直似流星赶月,正中赵潜龙小腹。赵潜龙身体剧震,向后急飞而出,天王又凌空追至,再在他胸前补上两掌,将他重重打向地面。
赵潜龙从地上勉强支撑起来,忍不住当场吐了口血。天王巍然而立,背负双手,盯着赵潜龙道:“你还能再战吗?”赵潜龙用手抹去嘴角的鲜血,道:“还挺得住,来吧”
天王并没立即动手,望着赵潜龙,过了一会才道:“你确实是个对手,不过我还是高估你了,以你的实力根本伤不了我……”
“加上我又如何?”突听一人语声起,祭坛上已多了一人。
“师兄,你来了……”赵潜龙惊呼道。
“兄弟,让我们联手把这魔头除掉!”来者正是江映月,剑圣的大弟子。
天王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好,好!素问明月清风剑所向披靡,无人能挡,我正想领教下。来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赵弟,你还能战吗?”江映月问赵潜龙。
“没问题……”赵潜龙说着平举封魔剑,指向了天王,“动手吧!”
“好!我们上!”江映月身形化作一道幻影,电射而出,挺剑疾刺天王。几乎同时,赵潜龙也并肩而上,在空中挽了一道剑花,织成一张剑网罩向天王。
明月剑和清风剑合二为一,威力已经不能用叠加来计算,而是以倍数来计算。天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逼感,似乎在和十个赵潜龙在战斗!
任凭天王武力再高,如何敌得过这威力近乎十倍于清风剑的合技?一阵剧斗,天王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过了二十招,已渐见分晓。两把剑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忽前忽后,时如剑雨泻地,时似瑞雪纷飞,把天王笼在一片剑光之中。天王越战越怒,把潜力都逼发出来,实力陡地提升了不止两成。只见他双手一抡,立时卷起一团旋风,再发力往上一拂,竟然把赵潜龙和江映月高高抛上了半空!
赵潜龙和江映月高高在上,二人都拼尽全力,配合得仍旧十分默契,两把剑交互在一起急旋直下,携着天风海雨,望天王头顶倾天压下!天王凝气于腹,劲发双掌,仰天打出,如双龙出海,犹似实质的掌风冲天而起,直奔身在半空的赵潜龙和江映月!
这生死一搏,登时立竿见影,剑风,掌风,剑气,真气交织碰撞,化作霞光万千,但闻一声轰然巨响之后,三人都被震开,纷纷倒地,真可谓三败俱伤!
“天王……你输了……”江映月此时就像刚经历了一场大爆炸,伤痕累累,踉跄爬起,提剑一步一步挪向天王。天王倒地不起,样子也是十分狼狈,咯血道:“明月清风剑果然不同凡响……我太大意了……”江映月用剑指着天王道:“你也不赖,能重创我们兄弟俩,只可惜你连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乖乖的领死!”
“没想到我大业未成……今日竟要殒命于此……”天王虽觉遗憾,但却是全无畏惧之色。
“你下地狱去完成你的千秋大业吧!”江映月向来也是嫉恶如仇,正欲取天王性命,忽觉眼前红影闪过,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阻道:“且慢!”
江映月抬眼一看,见是楚嫣红,诧道:“是你?”
“我来是要你是做最后一件事,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收起剑,从此不再与天王为敌就可以了。”楚嫣红直言道。
江映月闻言,手中的剑并没刺落去,但也未收回来,只是神色显得有些迷惘。
楚嫣红看出江映月心在动摇,于是又补充道:“我已经把猫儿眼给了你,你也应该遵守你的诺言,交易已经达成,就算你现在还我也没用了。”
“师兄,你若不杀他,等于放虎归山,日后再要杀他就难了!”赵潜龙提醒江映月,正努力从地上爬起。
楚嫣红目不转睛地望着江映月,江映月同样望着她,良久,终于把剑一收,道:“我可以不杀他,但不代表别人不会。”
赵潜龙勉强站直身子,说道:“他不杀,我杀!”
楚嫣红虽然看出赵潜龙受了重伤,但还是被他的杀气震慑了,半晌说不出话。
“有我在,谁也杀不了天王!”话音才落,一独臂人慢慢走上祭坛来,众人一望,正是伊贺残。
“你带天王先走,我殿后!”伊贺残扭头对楚嫣红说。
楚嫣红点头会意,立即携起天王,跳上一匹骏马,双腿一夹,策马奔出。
“不许走!”赵潜龙早早叫了一声,但他此刻自身难保,却哪里有能力阻拦?
伊贺残等楚嫣红走远了,这才对赵潜龙说:“现在杀你易如反掌,我不屑做这种事,日后或许我们能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赵潜龙道:“我也很期待与你一战……不但想领教你的刀,还想领教你的腿技!”伊贺残道:“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会有机会的,今天就不奉陪了!”
赵潜龙也不多说,目送伊贺残离去。
宋怀谷早在前面拼杀出一条血路确保天王安全下山。护送天王到了山脚后,宋怀谷已是满身血污,但仍未敢松懈,跨上一匹早已准备在路边的快马,和楚嫣红一道带着负伤的天王夺路而去。
一间破旧的民房坐落在城外一个小小的村落之中。
罗凯瑞就站在这间民房前,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背剑的矫健青年,这个青年就是燕赤夏。
那间破旧的民房就是燕赤夏的家。
“兄弟,请进。”燕赤夏说着把罗凯瑞带进屋里。
二人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小脸上展露出来的笑容既开心,又兴奋。
“燕叔叔!你总算回来啦!”男孩说着扑入了燕赤夏的怀中。
燕赤夏轻轻搂住男孩,又摸摸他的头,微微笑了笑,对身边的罗凯瑞说:“他叫洛儿,是我收养的孩子。”
罗凯瑞缓缓点了点头,道:“燕兄真有爱心。”
燕赤夏脸色一沉,说道:“这孩子的爹被吸血鬼所害,不幸成成了孤儿,我见他可怜,所以就收留了他。”
洛儿抬起头来看着燕赤夏,问道:“叔叔你把吸血鬼给收拾了吗?”
燕赤夏道:“收拾了!不过这次多得这位哥哥出手相助,不然我可能要回不来了。”指了指身旁的罗凯瑞。
洛儿闻言扭过头打量了罗凯瑞几眼,脸上浮现出膜拜和感激的神色,过了一会方才向罗凯瑞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哥哥真是厉害!想必你的实力一定惊天地立鬼神!”
燕赤夏一听忍不住轻轻拍打了一下洛儿的头,纠正道:“是惊天地,泣鬼神!”
“哦!”洛儿尴尬地笑笑,挠了挠自己的头。
罗凯瑞也忍不住笑了。
燕赤夏对罗凯瑞说:“这孩子平时不爱看书,又喜欢学文人说话,关键还学不好,净闹些笑话。”
罗凯瑞笑道:“很多孩子都这样,喜欢模仿大人说话。”
燕赤夏道:“好了,不说这个了。”顿了顿才又问:“罗兄,你会喝酒吗?”
罗凯瑞道:“喝酒?我最擅长啦!”
这话倒是不假,他虽然不太喜欢喝酒,但能千杯不醉,用擅长一词丝毫不为过。
燕赤夏闻言大喜,拍拍罗凯瑞的肩膀,道:“那太好了!洛儿,去拿酒来,今晚我要和罗兄喝个痛快!”最后一句是冲着洛儿说的。
“好嘞!我这就去!”洛儿爽快答应一声,飞快地转身取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