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八章 劫后余生,焉知是福是祸(1 / 1)日暮途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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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伴随着这一声惊叫,徐澈终于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可他刚睁开眼睛,便觉旋地转,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他只得又闭上了眼睛,并大口喘着粗气,一颗心仍不住地狂跳着,汗水溢如雨下,整个人几近虚脱的边缘。

在梦里,他一直在深渊中极速下坠,饱受着失重与恐惧的交相折磨,没完没了,令他精疲力尽。

好在经过了片刻的喘息之后,他渐渐清醒了意识,身体的状态也渐复如常。他又睁开了眼睛,然而此刻眼前所见景象,却又令他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也终于相信自己确确实实是躺在一张床上。

“我这是在哪里?是幽冥地府吗?”他喃喃自问一句后,抬手揉了揉眼睛,缓了缓神,想道:“难道是阎王爷觉得我生前为人还不坏,特意赏赐了一间单房让我独居吗?”

在胡思乱想过一会儿后,他慢慢坐起身来,寻眼四顾,仔细打量起周边环境。

这是一间三丈见方的屋子,四面的墙壁上除开一门一窗外,其余的墙面均被设做成了书架,从上到下满满齐齐都是书籍。

看到此幕,他又不禁奇道:“咦?莫非阎王爷是想让我做个读书鬼?还是要我做个守书鬼?”

他正自狐疑间,忽有一束光线透窗而入,不偏不斜地照射到了他的脸上。

他抬手摸了摸脸颊,只觉这束光暖融融的,很是舒服,当下转眼望向窗外,入眼便见一棵叫不上名来的苍大树立于窗外不远处,此时西偏的太阳也正好从一朵白云里跳露出来,万丈光芒洒下,立时就被树叶间的缝隙切做一束束光斑,照到了他的脸上和身上。他心头大震,开心狂呼道:“地府里怎么可能会有阳光呢!我没死,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

正在他欢呼庆幸之时,屋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接着便见一个跛脚的中年汉子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徐澈听到动静,被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去,但见来人身长六尺有余,年岁估摸五十开外,长得一张国字脸,其上高鼻阔口,浓眉大眼,其貌甚伟身上则着一件打满补丁,但却浆洗得极为干净的灰色袍衫,可再往下看去,那一条曲卷离地,已然萎缩变形的左腿又着实扎眼。

徐澈看着眼前这个大汉,不禁为之一阵惋惜,甚至都来不及多想其他,便在心里替大汉可惜道:“这般英伟的大汉,怎么就瘸了腿呢?唉,美器生瑕,实在可惜,就不知他是先有残呢,还是后遇故所致。”

而那大汉见徐澈只是盯着自己残废的左腿发楞,当下目光一沉,重重“哼”了一声。

徐澈也被这声冷哼叫醒过神来,猜想眼前这人多半就是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急忙下了床来,赤脚走上前两步,双膝一弯,当即跪倒在地,道:“恩公在上,请受人一拜!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完连叩了三个响头。

中年大汉却对他的举动不予理会,径直杵着仗走到了他的面前,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澈初闻此声,只觉这声音实在粗涩尖锐,就好似是坏了嗓子一般,可他又不敢据此多想,只是恭敬回答道:“人名叫徐澈,是云南人…”

岂料那大汉还不等他完,便厉声打断道:“不对!你为何不是姓林?你是在故意欺瞒我吗?”

徐澈只觉一头雾水,急忙抬起头来,惶恐道:“人子承父姓,并未欺瞒恩公啊!”

那大汉的面上顿时现出惊疑不定之色,半晌后才喃喃自语道:“真是奇了,可你二饶相貌又怎会如此相像呢?”

徐澈心问道:“恩公可是在饶相貌与他人相像?”

那大汉将目光再次转回到了徐澈的脸上,却不回答,反又问道:“你是如何到得这里的?”

徐澈道:“人本是陪同一个朋友前往姑苏探亲,却不料在路上遭遇了歹人劫道,之后为了躲避歹人追杀…”

那大汉面色微变,沉声打断道:“你那么多不相干的干嘛?我只问你是如何到得此处来!”

徐澈见他面色不悦,顿时畏惧得缩了缩身子,连忙道:“人之前在一个山洞里失足坠入深坑,而在坠落之时人便被吓得昏死过去,所以并不知道是如何会到了这里来。”

那大汉沉眉看着徐澈,缓步走到桌旁坐下,又问道:“你可是走了右侧的岔道?”

徐澈惊呼了一声,忙道:“啊!恩公怎会知道的?”

那大汉微微颔首,略一思忖,道:“将你落入深坑之前的事细细与我听罢。”完抬起手杖指向床上,又道:“你坐下罢。”

徐澈又叩一头拜谢,然后起身坐到了床上,接着便把商队一行的遭遇原原本本向大汉了一遍。

那大汉听完之后,对徐澈在深坑中的抉择倒是颇为赞赏,也不吝赞美道:“你有舍生成仁的义气,倒也难得,那慕姓子好…”他到此处,身形突然一震,眼中骤起一道光亮,竟自言自语道:“这慕子要到姑苏去探亲?莫非他是…”

徐澈见他神色变转不定,便问道:“恩公是在与我话吗?”

那大汉猛然抬眼望向徐澈,急声问道:“那慕子的父亲叫做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徐澈连忙答道:“我知道啊,他的父亲名叫慕北亭,现下在昆明城中经营一家茶坊,人便是他家茶坊里的一个伙计…”

此话一出,只见那大汉的神情愈发激动难抑,忽然伸手一拍自己的瘸腿,朗声大笑不止,可笑着笑着,面色又逐渐变得失神落寞起来。

徐澈见状,心头也是一震,但又不敢确定心中猜想,便声询问道:“恩公莫非与慕叔叔相识?”

那大汉似是下意识地点零头,片刻后才道:“岂止是认识啊,慕北亭与我是有过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我年岁稍长是哥哥,他是弟弟…”

他着着,眼眶突然就红了,似乎想要流泪,可他仰了仰头,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幽幽感叹道:“没想到啊!可怜见!我此生居然还能听到故饶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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