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定了定神后,开始慌张四望,却再已见不到爷爷的尸身,双手立时紧紧抓住了慕荀的右臂,问道:“爷爷呢?我爷爷到哪里去了?”
慕荀先扶她站起身,又指了指椿树下的新土堆,道:“我已经把爷爷埋葬了,现下要立一块墓碑,可我不知爷爷名讳…”
还不等慕荀把话完,洛瑶便挣开他的双手向这座新坟奔去,跌跌撞撞来到坟前,“扑通”一声跪倒下去,又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慕荀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楞站一旁陪着,过了许久,洛瑶的哭声才渐渐停歇,回头道:“爷爷叫做洛延年,请慕大哥过来树立墓碑罢。”
慕荀拿起霖上的石块,在木板上快速地刻下了“洛延年之墓”四个大字,随后将其插入墓前地上,再恭敬一拜洛瑶则跪拜叩首多次,直至额头红肿也不停歇。
慕荀连忙将她拦住,劝道:“你别这样,爷爷的在之灵肯定不愿看到你这样损伤自己的身子!”
洛瑶鼻子一酸,抱着慕荀又是一阵痛哭。慕荀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劝道:“我知道你痛苦难受,可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这样才不枉爷爷舍命相救啊!”
洛瑶呜咽问道:“我的家没了,我…我又能去哪里呢?”
慕荀道:“真是傻丫头,怎么会没有家呢,我的家便是你的家,咱们这就起程回去,也好寻了帮手来找那群歹人报仇!”
当听到“报仇”二字后,洛瑶的身子顿时一颤,眼中瞬间透出坚定光彩,斩钉截铁道:“到时我定要跟慕大哥一同来报仇!”
慕荀点头道:“这是自然,咱俩定要亲手为爷爷报了此仇!”
洛瑶又冲坟墓叩拜三首,然后起身对慕荀道:“慕大哥,咱们走罢。”
慕荀见她主动要走,便知她多半是下定了决心,于是从怀里掏出地图查看起行进路线来,看了一会儿后,终于辨清楚了方向,便带着洛瑶起程上路了。
慕荀在头前走着,洛瑶低头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行到竹楼废墟处,洛瑶忽然停住了脚步,问道:“慕大哥,能稍等我一会儿吗?”
慕荀一愣,猜不出她想干嘛,但还是点头同意了。洛瑶举步绕过了废墟,走进了前面的花圃中,然后弯下腰去,从那些未被折断、践踏过的各色花株中,挑选出一些色泽光鲜的花枝摘下,再把这些花枝整齐地累叠在一起。她的手法娴熟,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摘出了两大束鲜花来。
慕荀虽不知她要摘花做何用,但还是上前去帮忙搬运。又摘了一会儿,洛瑶似乎觉得够了,便停止了动作直起身来,转面对慕荀道:“慕大哥,你能陪我一起把这些花送去给爷爷吗?”
慕荀这才知道了她摘花的用意,连忙应承道:“好啊,好啊。咱们一起送过去罢。”完又到一旁的灌木丛中摘了两根藤条,再将这些花束捆扎好后缚到背上。
随后两人又沿路返回到了洛延年的坟前,慕荀把背上的鲜花放到地上,洛瑶便上前去把这些花均匀地放在坟墓的周围。触景伤情,洛瑶又再一次哭成了个泪人儿。
慕荀也从旁帮忙放着鲜花,但心里却暗暗做了个决定,暂不把洛瑶的婚姻之事告诉她,以免她再为魏崇海的背世多增悲伤,一切就等到了昆明城,寻到父亲详加商议后再做决断。
此间事毕,两人再次离开,而这时的色也渐渐暗了下去。慕荀遥望际,道:“咱们得快些走,需得在黑前赶到阳关镇住下。”
洛瑶自无异议,跟着慕荀快步下了山去。
此后一路无话,两人紧步快走,倒也在夕阳落下的前一刻赶到了阳关镇郑
慕荀带着洛瑶先去寻了家客栈,定下了两间房,随后又到隔壁的酒楼去吃饭。进到酒楼里,跑堂二哥热情地迎将上来,当见到慕荀身后的洛瑶后,竟愈发殷勤起来,忙引着两冉雅间里落座。
慕荀已有许久未吃上一顿浓油赤酱的美味,光是闻着这酒楼里的饭菜香气便已口舌生津,等坐定之后,立马向二哥询问起菜品,随后便是一通乱点。
那二哥见他要的菜实在太多,不禁咂舌叹道:“客官,您点这么多菜,可能吃得下?”
慕荀不耐烦道:“你只管上菜便是了,我保管都吃得精光,这总行了吧。”
二哥又瞧了瞧坐上这二位,吐了吐舌头,应过一声好后,便下去安排了。
慕荀转眼看向洛瑶,见她只是盯着桌子愣愣出神,便问道:“洛瑶妹妹,你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忽听得慕荀跟自己话,洛瑶不禁失口啊了一声,旋即又摇头道:“慕大哥看着安排就是了。”完又兀自出神去了。
慕荀也不知该与她些什么,只得端起面前的茶杯自斟自饮,静静等待她自行恢复。
过了不一会儿,二便端着饭菜送上桌来,慕荀先盛了一碗饭递给洛瑶,道:“多吃一些,咱们从明日开始就得改走道了,到时一日三餐就只能吃些干粮啦。”
洛瑶轻轻点零头,伸手去接过了饭碗。慕荀又为自己盛了一碗,便自顾自地大口吃了起来,可吃了一会儿,便发现洛瑶不怎么动筷,只得又劝了几句,怎奈洛瑶正自心伤难受着,任凭他如何劝解都无用,他也只好闭嘴不再劝。
两人吃过饭,唤过二结了饭钱,便回了客栈房间,进屋前,慕荀对洛瑶道:“我房门不上锁,有事只管过来唤我。”
洛瑶顺口应过一声后,便进了屋去。慕荀看着她离去时的萧瑟背影,心里好生痛惋,长长叹过一口气后,也推门回了自己屋去。
他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却始终放心下洛瑶,可又不好去叩门打扰,想了想,便起身去把床上的被褥收起,抱到了挨着洛瑶房间的隔墙处打了个地铺,随后和衣躺倒。如此一来,但凡隔壁有个风吹草动,他就可以立马知道,也便于及时应对。饭饱伤神,过了不一会儿,他只觉困意上涌,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就此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