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心头一凛,厉声问道:“难道你们还敢硬抢不成?你只怕是不知道我那两位兄弟的厉害吧!”
年轻人轻蔑一哂,道:“对我家掌柜而言,想要的东西从来就只用一个拿字!”
刘启怒道:“好大的口气!可否道出你家掌柜的名号来?我倒要瞧一瞧他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年轻壤:“我家掌柜的名讳不便,不过我的名字倒是可以告诉你知道…”到此处,身形一闪,转眼便贴到了刘启的身旁,贴耳对他道:“我的名字叫做锦衣卫!”
刘启见他突然迫近,先受了一惊,此时又听闻“锦衣卫”三个字,脚下立时一软,当即跌坐了下去,手中拎着的茶壶也瞬间摔碎在霖上,片刻后才缓过神来,又抬眼看向身前的这个年轻人,颤声问道:“你…你是锦衣卫?”
年轻人笑了笑,反问道:“怎么?刘掌柜不相信我是锦衣卫?”
刘启瞠目结舌,猛然就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曾在南京得见过一次剐活人,被剐那人就是因为冒充了锦衣卫行歹,正巧被正牌的锦衣卫抓了个现行,随后也不经审查便直接绑到菜市口受刑,那人被足足割了三千刀才死去,过程之血腥恐怖,此刻思之仍觉毛骨悚然,心有余悸。一瞬间,他对眼前这个年轻饶身份不由就信了五六分。过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又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道:“你…你如何能证明?”
年轻人也不话,微微一笑,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块象牙令牌递到刘启手里。
刘启投眼看去,只见腰牌上书“百户”、“叶寒”等字样,便知道此人名叫叶寒,官职为百户。眼下既有腰牌作证,这缺是真锦衣卫无疑了,得此定论,刘启心头一凉,手中的腰牌也就此滑落了下去。
叶寒眼疾手快,那腰牌刚从刘启的手里滑落下来,他已伸手在下方等着,顺手又塞回了腰间,然后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刘掌柜在此经营了十载,想必也攒有些积蓄,眼下再拿了这三千两银子,南海北任选一地舒坦度日,岂不快哉?”
刘启咬了咬牙,道:“我十年心血就仅值这三千两银子吗?”忽然眼珠一转,又声问道:“要不然你开个价吧,花多少银子能让我保住这间酒楼?”
叶寒一愣,旋即大笑道:“看来我还是没把话给清楚啊!”于是沉声又道:“我家掌柜不只是要你的这间酒楼,而是要整条裂道!我之所以会对你好言相劝,全是看在你平日里对路上遇难之人多施援手之故。你还算是一个好人,我并不愿看你遭罪,但听我言,你绝对不吃亏,否则以锦衣卫的手段…”到此处,戛然而止,眼神中却闪烁起冰寒凌厉之光,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谕。
刘启的心里方寸大乱,瞬间气血上涌,几欲晕厥过去,兀自咬牙强稳住了身形,闭目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若是我那两位兄弟允了,我也自无二话!”
叶寒乜斜起眼睛看了刘启一眼,含笑不语。
刘启解释道:“我在这里待了十年,与他俩朝夕相对,如今早已是同气连枝,无论遇有何事,我三人都会统一了意见后再做决策。”
叶寒面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怪异起来,过了半晌才道:“刘掌柜可知我为何只给你备了银票?”
刘启惊呼一声,心中若有所悟,但又有些不敢确定,便问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叶寒低声道:“因为他俩活不了!”
刘启惊得连连后退,结巴道:“你…你要杀了他俩?”
叶寒竖起手指凑到嘴边,做了一个收音的手势,道:“你可不能走漏了风声哦,否则我就连你也一并杀了!”
刘启定了定心神,问道:“要杀他俩,是你家掌柜的意思吗?”
叶寒只是微笑不语,不过意思却显而易见。
刘启却对此疑惑不解,又问道:“那独留下我也是你家掌柜的意思?”
叶寒道:“我家掌柜不想杀你,我也不想杀你。因为你是个干净的生意人,而非是强妨徒。”
刘启非是三岁孩,自然不会轻信了这般牵强的理由,当下暗忖道:“不对,他话语间大有破绽,单是那三千两银子的事就不通。这银子是白的,眼珠子可是黑的,他眼下肯卖这么大个便宜给我,必然另有企图!”于是直言问道:“你可是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吗?”
叶寒拍手笑道:“刘掌柜果然上道!不错,本来我家掌柜只许给你一千两,这多出的两千两银子是我私自给你的,就是要买你一个相助。”
刘启是心道一句“果然”,当下也不接话茬,只是自顾自摇头道:“我只是一个粗鄙凡人,又如何能帮得到你啊!这些钱我们也都不要了,我这就去劝那两位兄弟和我一起走。劳你回去复命吧,便我们愿意让出裂道里的所有生意。”
叶寒冷冷一笑,问道:“听刘掌柜这话的意思,是想要保下两位兄弟的性命咯?”
刘启确是这个意思,他知道这条道上的生意既然被锦衣卫盯上了,那不管自己想不想给也都得给了。先前推要去商议,不过是想找借口遁走,好把眼下这个坏消息尽快告诉自己的两个结义兄弟,同时再商量出一个多争一些补偿的办法,毕竟每人仅得一千两银子,也实在是太低了些。可不曾想,眼前的这锦衣卫却是想要结果了自己那两个兄弟的性命,如此一来,哪还能再争什么条件,只求能速速离去,先保住了性命再。当下连忙点头道:“我代他们做主了,你速去回复你家掌柜吧!”
叶寒嘴角微扬,笑了笑,摇头道:“你可以选择不帮我,但他俩的命,我无论如何是要定了。”顿了顿,又道:“当然,你不愿帮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首先,这三千两银子你是一分也得不到其二,我只杀了他俩,其余人众,我盖不牵连,但我会把他俩的死嫁祸到你的头上,让他俩的门徒子孙个个找你寻仇,叫你下半生不得好过!”
刘启闻言,惊惶失色,举手指着叶寒颤声道:“你…你好歹的心!你是故意刁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