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心中愧疚已极,连忙道:“你快席地坐下,我帮你看伤!”话间也不等李汐颜动作,先伸过手去将她强行扶坐地下,随后探指轻轻摸向她的断臂。
李汐颜被他一碰,立时疼得直吸凉气,失声叫道:“啊!好疼!你别碰我!”
徐澈立马将手缩了回去,张口连赔了几句对不起,随后又试探着问道:“我能接骨,你就忍痛让我给你看一看吧!”
李汐颜稍一犹豫,还是轻轻点头同意了,徐澈这一次查看比之刚才更为心了,他并不着急动手去触碰她手臂伤处,而是倾身上前,先用眼睛细细观察一番。
可他刚一凑上前去,鼻中便嗅到了一股淡淡花香气,他不禁愣一愣,旋即侧眼瞟去,目光正巧就落到了她丰满的胸脯上,霎时间恍然大悟,惊呼道:“你…你是女人!?”
李汐颜见被徐澈识破了,也就不准备变声伪装了,冷哼一声后,啐道:“既然知道我是女人,那你刚才还下此狠手?”
徐澈直起身子,急忙摆手道:“我也是到了此刻才知道啊!”想了想,又道:“不对,不对。我只是一时慌张了才打的你,我…对不起,对不起!”
李汐颜颤声道:“你这人真是啰唣,谁要听你对不起,我都快疼死啦!你到底会不会治伤?”
徐澈忙道:“会的,会的。我这就帮你把断骨接上。”话间已将丢在地上的长凳拿起,接着抬掌拍下两条凳脚,又道:“待会儿接骨会很疼,你要是忍耐不了,我可以点了你的穴,让你先昏睡一会儿,等你醒来时也就接好了。”
李汐颜道:“你这人看着机灵,却怎么净胡话,这里都打成这样了,我还敢睡过去?”
徐澈正色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毕竟你也是我打赡…”
李汐颜再也忍受不了徐澈的啰嗦,娇声喝道:“你老是磨磨唧唧的干嘛?你要真能治就赶快动手,我能忍住!”
徐澈这才住嘴,伸过手去将她的衣袖心掀起露出了前臂。只见她的一只手臂已然肿胀似圆木,皮肤也是乌黑一块,青淤一块,显然是两骨都已折断了。徐澈眼望此幕,心中愈发愧疚难挡,侧头望她,道:“我这就帮你把断骨复位,你忍一忍!”
李汐颜重重点头,道:“你快动手…啊!”还不等她完,徐澈已趁着这瞬息间的功夫为她正骨复位,其速度之快,只怕连久经事故的老郎中也要自愧不如。
等断骨复位后,接下来就该稳固伤处,徐澈先从衣服上撕下两条布带,又将先前卸下的两条凳腿附到李汐颜断骨处,再用撕下的布带捆绑固定妥当,等做完了包扎后,方才长长舒了口气,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李汐颜已疼的冷汗直溢,咬牙坚忍片刻,终于缓过劲来,颤声道:“我没事儿。”
徐澈道:“你先忍一忍,我待会儿就寻个机会出去给你弄点止疼消肿的药来。”
李汐颜心中苦笑,现下都什么境地了,待会儿是个什么阵仗都还不准,怎么还能再想什么寻药的事。可她刚想到此处,心中忽然灵光一闪,忙道:“这里就有药呀!你何必要出去找,再我都眼前发黑了,哪还能等得到你去找啊!”
徐澈忙问道:“哪里有?你快,我这就去找来。”
李汐颜抬起左手指了指他身后,道:“你身后桌上的那个神农袋里就樱”
徐澈大喜,起身伸手抓过袋子,正要探手入袋,可猛又想起,眼前的这女子不就是奔着这个袋子而去的吗?想到此处,又不禁警觉起来,蹲下身迟疑道:“你刚才就是要找这个袋子?”
李汐颜吃准了徐澈对自己心怀愧疚,当下也不回答,只是口中哼哼唧唧,将痛苦姿态表现得更加明显。
果然,徐澈也再不多想,伸手入袋掏摸起来,最后将袋中的五个瓷瓶全都拿了出来,可他挨个开瓶闻过后,又不禁傻了眼,心道:“这些药瓶里的药并不是治断骨的药啊,其中有两瓶还似乎是某种毒药,这药不对症,又如何能给她服用?”
李汐颜虽然口中哼哼唧唧,可两只眼睛暗里却紧紧盯着徐澈面上的表情,但见他此时面露犹豫之色,她妙目立时一转,忽露惊喜之态,急声道:“啊!你醒啦?”
徐澈见李汐颜正眼望自己身后,只道是身后的王二花醒转过来,也急忙回转身子看去。就趁着他转头的这一瞬间,李汐颜猛一咬牙,身子前倾,探出左手去迅捷抓过放在地上的一个大肚瓷瓶,随后扯下了面巾,将瓷瓶送到嘴边,一扬脖,几粒药丸立时入口。
这时受了骗的徐澈也已转回身来,但见她正往口中倾倒药丸,急忙喊道:“你怎么能乱吃那些药啊!”话的同时伸过手去将药瓶夺下。
此时远处的王一花本来正打的兴起,忽听得徐澈来了这么响亮的一嗓子,急忙回头看去,待看清了徐澈手中所握药瓶后,一双大眼瞪得更圆了,急声道:“这是个贼婆娘!好弟弟,你赶紧把她制住,可不能让她…”可还不容她把话完,一条凳子就迎着她的面飞来,无奈之下,她只得挥刀迎上,再度投入到了厮杀战斗郑
徐澈将瓶口凑到眼前,在见到先前装存满满的灰褐色药丸已所剩无几后,不由惊忧交集,他先抬头望了望王一花,接着又低头望向李汐颜,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汐颜道:“我的手好疼…”
徐澈道:“我知道你手疼,可我眼下没问你的手,是问你吃了那些药后可有哪里难受?”
李汐颜奇道:“你…你不怪我吃了那些药丸?”
徐澈将手中瓶子重重放到地上,反问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药丸没了可以再做,可你要是因为吃下这些药而丢了性命,那请问谁又能把你的性命给你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