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身侧,那根本不是盛煜岚,而是白颈乌,蛟龙翻飞的承影剑就在他的手中。
此刻的她已经身心俱疲,艰难的从地爬起来,可白颈乌丝毫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白颈乌:“不要挣扎了,好好休息吧。”
她四肢无力,无法站起。
“这些紫烟把我带入了幻象?”
白颈乌轻抿嘴唇,低声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你不杀我?”
白颈乌轻描淡写道:“我只为承影剑而来,不会杀你,所以你也不比提气运功,这样你的头会裂开,别怪我没提醒你。”
白颈乌握着剑,可是周身却没有杀气,她试着平躺在地,这样能让她好受些。
她望着竹子的最顶端,那轮半月,凄冷静谧,叫人心生寒意。
“情人蛊是什么?”
白颈乌一边将承影剑裹在长布中,一边道:“情人蛊是一种古老的秘法,中了情人蛊的两个人因为受了蛊虫的牵制不能相隔太远,也不能分离太久,否则母虫就会牵动子虫,被下了子虫的一方会有万蚁噬心之痛,要与体内有母虫的一方行周公之礼才能止痛。”
她再一次想到了万蚁噬心之痛,心中波涛汹涌,却又无力反抗。
白颈乌观察着她的神情,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应该是感受过了万蚁噬心的痛苦,但你那时候又不知道自己中了情人蛊,那你是跟谁?”
夏犹清的眼眶红润,道:“我差点杀了自己。”
“哦!我想起来了,同程度的自残也能解万蚁噬心之痛。”
白颈乌包裹好承影剑,将它背在身后,看着气弱无力的她,叹息道:“情人蛊说的好听些是为了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白首不相离,实际就是把人当下等奴隶使,永不得背叛。你现在想没想起来是谁干的?”
竹林潇潇,长叶像雨滴一样滴落大地。
那个沉重的雨夜历历在目。
“齐三......”她艰难的说出了那个名字,道,“我要杀了你!”
白颈乌望向远处的半月楼,意味深长一笑,脸的符文藏进了笑纹里。
他转身迎着夏夜的凉风,摇了摇头感叹道:“可怜的孩子呀。”
随后在寂静的竹林中,打了一个响指。
一切都消失了。
夏犹清猛地睁开眼,只见那半轮月亮近在咫尺,她还躺在齐三的屋顶,没了方才的无力感,只是枕着头的手臂略有麻木,身边的承影剑不知何时不见了。
原来她在见到紫烟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幻象,白颈乌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承影剑,他的邪术果然厉害。
方才在幻象里,见到白颈乌的那一刻,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孤兰没有教过她应对之策,要是真的和他动起手来,还真不知生死。
齐三屋子的窗户大开,她翻窗潜进屋内,借着月光看见了他腰间那枚明晃晃的钥匙,就像是刻意露出来等她去拿一样。
她犹豫了一番,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被他种下了情人蛊,那再去看那个暗格里的东西就没什么意义了,总之对她来说齐三已经不可信了,不如还是自己去打听打听解情人蛊的法子。
飞影闪动,齐三缓缓睁开眼,望着窗外的夜色,暗自伤神,自语道:“你为什么非要同我作对呢?”
月光渐渐暗淡了。
第二日,沈尧独自坐在酒楼内,望着皇宫的方向。世子已经去了两个时辰了,按理说也该出来了。
酒楼外是一条繁华街道,眼瞧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抿了一口酒,感叹着长安盛世。
突然街道那头走来一行身穿大理寺官服的人,眼看着进了酒楼。
他眉头一皱,竟然刚好碰到大理寺查案,赶紧看看去。
沈尧提着酒壶,往酒楼一楼望去,几个官员跟掌柜盘查了几句,神色渐渐凝重。
他拉来一个小二,问道:“你们这不会刚出了人命吧?那这酒我可不敢喝。”
小二看人很准,迎着笑道:“这位大侠,您就别开玩笑了,你们江湖人哪怕这些啊。”
“真出事了?说来听听,光喝酒没人陪说话,怪无趣的。”
店小二一看相当有经验,了解他们江湖中人的习性,就爱四处打听,于是也没遮掩,用手示意了一下。
沈尧给了银子,小二立马道:“是前些天户部尚书万大人和他的儿子来我们酒楼包场喝酒,结果喝到一半两人争吵起来,万公子就说要出去透透气,谁知门一开前脚刚踏出去就被人给杀了。”
“被杀了,怎么杀的?”
店小二一愣,江湖人果然更在意杀人招数,苦思一想道:“我那日正在打扫楼,没看到死法,只是听说是被几枚长得弯弯曲曲的暗器所伤。”
蛇形飞刀,看来是先前追杀世子的那些人干的。
大理寺少卿司徒磊异常警觉,问话之间还观察着酒楼四周。二楼扶梯口附耳说话的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边两个在聊什么呢?”
店小二吓得一哆嗦,点头哈腰道:“原来是司徒大人,小的是来给这位大侠添酒来了。”
司徒磊下打量沈尧一番,有种逛楼子的感觉,只见他眉眼一弯,低声道:“这位少侠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沈尧一头雾水,被他这么盯着看,又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口气,背后竟然凉飕飕的,他摆摆手磕磕绊绊道:“不见谅,不......不是......不得罪,不得罪。”
司徒磊低头浅笑,拿出个手帕,打开来是一枚蛇形飞刀,抬眼正视道:“这是当晚杀害万大人儿子的凶器之一,面淬了剧毒,不知少侠行走江湖时可曾见过此物?”
果然就是之前在茶馆遇刺时的那些人,沈尧眼神明显有了变化,司徒磊收起手帕,道:“若是少侠日后想起来了,还请告知大理寺,我们大理寺为表感谢,欢迎少侠来大理寺伙房做客,有酒有肉少侠定会喜欢。”
沈尧呆滞的看着司徒磊笑着走出了酒楼,他全程紧握着手中剑,因为那个人笑里藏刀,说起话来绵里藏针,叫人心生胆怯。
大理寺的人前脚刚走,盛煜岚和叶晴就一身疲惫的走了进来。
“少爷怎么样了?”
盛煜岚坐了下来,接过酒杯,仰头一饮,久久未说话。
叶晴道:“不对劲。”
沈尧挠着脑袋:“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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