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丘城里,静的可怕,完全不用细听,因为大地都在颤抖。这座城市里的人,可能不懂何为南丘城被破的意义,但他们一定知道,城门被破后,他们可能会有啥下场。
住宅、商业区,通通大门紧闭,虽然他们知道,这几块木板,完全挡不住神家的法力,但有总比没有强。
就如安慰剂,虽然本质没用,但内心全然相信,它便全然有用。
玩家们自然不会去抢什么民宅,这不仅low,而且还会降低当地声望。南丘城可是要作为玩家大本营的存在,总不能当个甩手掌柜,让整个城里,只有玩家,没点生气吧。
虽然这里面的宅子,之后很有可能会被选为各家公会的驻地,又或是喜欢种田的玩家用来模拟建设家园。
但现在这些想法都还太早,宋府一日不破,玩家们一日不可安宁。
城门破后,许多低等级玩家自觉在城门口旁停下,找了处能歇脚的地方挂机,打开直播,去看大公会和高手们准备如何。毕竟战场宽度就这么大,玩家之间还有碰撞体积,挤多了,反倒影响高手的发挥。
因为南门指挥部被灭,南门的进攻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这便让负责攻伐东门的施泉宫公会的直播间走上热门。
东门狭小,防守薄弱,且东门周围尽是乱七八糟的违建物,又小有难走,自然只有一家公会来攻。
可万万没想到,东门的守卫只是轻轻一推,便士气全无,丢盔弃甲,仓皇逃窜,宛若丧家之犬。
最搞笑的是,负责直播的施泉宫副会长罗恩总会在NPC害怕后退时大喊:“啊哈!敌军抱头鼠窜,真乃无能之辈!”
看到有敢上前与玩家单挑的人时,又会喊:“老贼欲持此何作?”
待对方败退时,再喊:“狗贼仓皇逃窜,真乃丧家之犬!”
若对方敢回击,他又会说:“你不懂战场厮杀也就罢了,怎么连鼓唇弄舌都费劲,可怜啊。”
……
这些话自然逗乐了前来的观众,甚至东门的队伍越来越多,就是有部分玩家觉得直播间听没劲,特意赶到现场来听。
这一来二去,反倒堵住了队伍的前进,会长贺德恩白了罗恩一眼,说:“行了,行了,再喊,这路就走不下去了,先别说了。”
“诶,那有这般道理,他们愿意来,也是好事不是,”
罗恩摆摆手,
“南门那边突然翻车了,好像是宋文直接一炮轰掉了整个指挥部,南门的后备大军全都暴露出来了,开始往南门涌,那边没了人,自然不就来我这了吗,我们公会,也该拉拉人了。”
“随便你……”
贺德恩话还没说完,一道红色身影突然出现在队伍面前,拦住了施泉宫大军的去路。
那人右手捂肚,左手藏于身后,一无所有的脑袋下,有一串灰白色的山羊胡连到耳根。此人宛若一根枯木,骨瘦如柴,面容凹陷,半张的枯嘴里透着几分浊气。
若换做寻常,指不定会被认为随时有可能驾鹤西去的老人,没人敢扶,也没人敢靠近。但此时可是游戏,且还是攻城战,敢拦住大部队的,自然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老人往前迈出一步,身子微微倾下,用仿佛锯木头的声音说道:“老朽宋楼,乃宋府不成器之长老,见过各位大尊。”
贺德恩眨了眨眼,收起武器,回礼道:“施泉宫宫主,贺德恩,见过宋长老。”
“施泉宫?好名字,”
宋楼浑浊的双眼看向贺德恩,
“贺宫主,此番退去,我等既往不咎,亦会撤回对施泉宫众人的通缉,并给予尔等最优惠待遇,不知贺宫主是否同意撤兵?”
“太迟了。”
“唉,也是,老朽本来不想辣手摧花,贺宫主不答应,那也只能让贺宫主来我宋府好好坐上一会了。”
他话音刚落,贺德恩周围四面八方突然窜出十根绢布,直接将后者的四肢和身体捆住。但绢布刚要收紧,贺德恩身上爆出一道金光,将所有绢布炸的粉碎。
她的双眼宛若一潭死水,里面尽是鄙夷,她说:“宋长老,俗了,太恶心了。”
“哼,果然有些本事,看来天外客的女流,也不全是废物。”宋楼右手轻轻一震,一根伏魔杵便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将附魔杵往前一指,大部队中有好多人没反应过来,直接被附魔杵射出的金光送回复活点。
“呵,原本是真的,不会留下半点东西,你们可真有趣。”
“各路注意,准备!青龙阵!”
贺德恩亮出桃木剑,左手从身后抽出一道紫符咒,轻轻贴在剑身,一道游龙从天而降,把宋楼整个吞噬。
但宋楼岂是凡人,那游龙刚吞到脚,其身躯便轰然炸开,前者毫发无伤地出现在原地。
他对面前那群脸色铁青的众人感到可笑,甚至未贺德恩的攻击而感到羞辱。
他,怎么就警惕了这等玩笑?
就这?
想打进宋府?
真是痴人说梦。
但来都来了,随便把垃圾扫了,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他举起附魔杵,空间里伸出数万根白骨枪。仅一瞬,骨枪就如暴雨一半掠过玩家,虽然有坦克及时张开大盾,但还是有不少玩家被送回复活点。
一时间,玩家伤了过半,可真正可怕的,是周围的环境。原本周围的小危房,被骨枪破的一干二净,里面的NPC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木板下的躯体随处可见,却听不到下面有半点呻吟声。
罗恩怒了,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白骨枪,为其附上毒素,紧接着便闪现到宋楼身后,用力顶向后者的心脏。
但白骨枪毕竟是敌人的召唤物,白骨枪还没动到宋楼,便化作灰烬,碎了一地。
而宋楼却突然一个高抬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罗恩踢飞,令胆敢冒犯他的罗恩撞飞了数百户只用木板撑住的人屋。
他说:“闪现到我身后,倒也是个本事,就是脑子不好使,用我的东西来打我,太愚蠢了,可悲啊,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