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半晌,张老头非但没能劝阻自家小姐此放手不管,还赔了两把心爱的胡子,越想越气,却又实在不好出手,一来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二来又有自家小姐护着,只得把一腔的怒气发泄到了独孤洋的身,冷冷道:“你小子给老朽等着,待会儿找你算账!”
独孤洋缩了缩脖子,既感冤枉又觉疑惑:“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什么也没干,反倒惹了一身骚!”
“张老,赶紧开始吧!”柳蔚然再次催促。
老头摇了摇头,缓缓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盒,七寸来长,色泽温润,通体洁白,没有一点杂色,正一把如意金锁,又交叉贴着两道土ns封皮,封皮甚是老旧,符迹模糊,已经无从辨认面原来画了些什么,与玉盒、金锁显得格格不入。
老头一脸肉疼地望着玉盒,迟迟不愿动手,柳蔚然轻咳了一声,老头又叹了口气,这才一脸郑重地揭开两道封皮,放到了怀。没有立即打开金锁,而是厌烦地扫了风无尘一眼,撇了撇嘴道:“小姐,老头丑话说到前头,这小子实在是伤得太重了,救好救不好只能看他自己的命了!还有,算老头侥幸救活了他,但他的灵脉折损甚重,老头却是无能为力了!到他修为受限,无法精进之时,小姐可得另请高明了!”
“有这么严重吗?”柳蔚然分不信,“我看他灵脉不好端端的吗?”
“小姐,可不要被这小子给骗了,”老头冷冷笑了笑,“这小子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死死盯着风无尘,“地级下品的木属性灵脉只不过是这小子玩得障眼法!他的灵脉可是大有来头”
柳蔚然偷眼扫过候涛几人,只见这几人各个目瞪口呆,一脸惊疑。她匆忙摆了摆手,开口打断了老头的话:“张老,还是先救了他的性命再说吧!其他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候涛几人惊疑不定,五分觉得这老头是在信口胡诌,又五分觉得他可能说的是真的。只有风动对老头的话一下信了十分,他小的时候便亲眼见过发生在风无尘身的那些怪事,早已见怪不怪!
再加,风无尘的修为进境又如此之快,刚来碧仙院的时候修为还与自己相仿,他的灵脉的极品还没自己高,可他却只用短短两年的时间,便将自己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从一个籍籍无名的黄毛小子一跃排到了如今地榜高高在的第二十九位,更是险些击败了地榜前十的风升。要说他的灵脉只有地级下品,确实说不通,很有可能他的灵脉早已又恢复到了天级品。
现如今,陡然听说风无尘灵脉严重受损,风动心下不禁半喜半忧,喜是出于本性,忧是来自常情。风动摇了摇头,感觉甚是不该,赶忙将这喜给赶了出去。
老头也不再言语,左手拖着玉盒,右手掐个诀拍在了金锁之,“啪”的一声,金锁打开,落到了老头左手之,玉盒“咔”的一声自己打开了,里面飞也似地闪出一道白光来,径直飞向了房门。才到一半,老头右手一抄,将白光抄在了手里,在手掌里四面乱窜,看不真切这是个什么东西。卧房里却突然冷将了下来,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身不自禁地起那鸡皮疙瘩。
老头一脸肉疼地叹了一口气,心疼道:“小宝贝,真是难为你了!”右手泛出柔光,白光渐渐停了下来,露出了本来面貌,竟是一条三寸来长的白蚕,晶莹剔透,闪着宝光,纤毫毕现,候涛几人惊不已,心想这一定便是老头口恋恋不舍的天门寒冰蚕了。
一会儿的功夫,周遭又冷了许多,众人均感挡不住这寒,忍不住要打寒颤!
老头又开口道:“小姐,老头要扒这小子的衣服了!”
柳蔚然面一红,赶紧出了卧房。
候涛向着灵儿道:“灵儿,你也赶紧出去吧!”
灵儿嘴一噘,道:“我不”
候涛叹了口气,心想不该跟这姑娘费口舌,冲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七手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丫头给推到了门外,赶紧关了门。灵儿如何肯善罢甘休,作势要砸门,却被柳蔚然给拦住了,后者双指竖在娇艳的红唇前,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兴许是因为柳蔚然过来救风无尘的原因,灵儿对她的观感极好,嘴里喷出一口热气,略一犹豫,也作罢了!
老头又扫过候涛几人,向着候涛道:“你小子留下,区域人也都出去吧!”白书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尾随而出,轻轻关了房门。
老头收了玉盒,左手一招,风无尘兀自飘到了半空,道:“把这小子的衣服都拔下来吧!”候涛不敢怠慢,赶忙前把风无尘的衣服、血带全都给拆了下来,将风无尘给脱了个精光。此时风无尘胸口血肉模糊,伤口触目惊心,依稀还有光亮透光,全身也都没了血色,干瘪瘪的,枯木一般,候涛心下唏嘘,暗暗祷祝:“各方神灵保佑,千万让这个老头救了风无尘,到时小子一定置办三牲好好感谢!”
“站远点!”老头神色凝重地走到了风无尘的身边,左手一挥,原来封禁玉盒的一张封皮贴在了风无尘后背伤口之,右手在风无尘的胸前一翻,将寒冰蚕丢进了伤口之,寒冰蚕没了束缚,立时又活跃了起来,要原路逃出,老头眼疾手快,在寒冰蚕将要跃出之际,另一道封皮被他飞快地贴到了风无尘的胸前,寒冰蚕赶忙退回。
瞬时间,风无尘全身的毛发便结起了冰霜,白花花的,再配他的肤色容颜,便跟个枯瘦的老头无异。
白光在风无尘胸口一闪,飞也似地向他的头颅钻了去,老头似乎早知如此,丝毫不慌,双手结印,望风无尘的脑袋一拍,一道ns的符印便印在了风无尘头,凝实光亮,并不消散。
白光又往下去,老头照例结个法印拍在了风无尘的小腹之。白光同样逃脱不得,便又折了回去,到得途,突然闪向了风无尘的左臂,略一停顿又闪了回去,再次快速冲向风无尘的头颅,一下弹了回去,又冲向小腹,还是弹了回去。仍不死心,又来来回回地闯了起来。
不一时,风无尘周身便凝结了一层厚冰,晶莹剔透,跟个冰雕似的。
老头望着闪来闪去的白光直摇头,心疼道:“小宝贝,老头也不想这样!只是,老头欠这小子人情,小姐也有吩咐,实在是推脱不过,你好歹出些力气,随便吐几口丝吧!”
也不知是寒冰蚕折腾的累了,还是听懂了老头的话,竟突然在风无尘体内慢了几分,老头既是欢喜,又是心疼。
房门外,灵儿扒着门缝往里瞧,却被那老头挡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老头的背,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故意的。灵儿暗恨不已,心里把这老头给骂了个狗血喷头,急躁又不安地道:“姐姐,这个笨老头到底有没有什么真本事?能不能救得了笨哥哥?”
柳蔚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抚灵儿的头,柔声道:“我觉得这老头真本事还是不小的,他手里的那条冰蚕也很了不得,想来应该是能救下风无尘的性命!”
灵儿噘了噘嘴,并不十分相信,柳蔚然非但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卧房里,四周都结了厚厚一层冰,房梁、桌椅、床榻、墙板都覆了厚厚一层冰,连烛火都突然被冻结在了寒冰之。
老头突然打了个喷嚏,暗骂:“这个小丫头,看我出去不撕烂你的嘴!”一边伸出右手,跟随着风无尘体内闪动的白光,凌空在风无尘身游走,从容淡定。
候涛使出灵力护体,却还是被冻得直哆嗦。但他并没半点要退出这个冰窟的意思,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风无尘,眼珠子跟着老头的手转来转去。起初,只能望到模糊的残影,到后来,白光随着老头的手越走越慢,在风无尘的胸口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白光每次在风无尘胸口停下便会吐出几缕柔和的白光,正是无珍贵的冰蚕丝,而风无尘的伤口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候涛大喜,心里祷祝个不停,老头唏嘘不已,一脸的不舍。
炼狱之突然起了一阵微风,无边无际的火焰都跟着晃了一晃。风无尘感觉到了一丝清凉,说不出的舒爽。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一个很却豪气冲天的男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风无尘倏地睁开了双眼,又惊又疑。四下里只有看不到边际的烈火,并没寻到半个人影,只是幻听。心苦笑,再次闭目等死。眼刚合,声音又起。
“小家伙,你想死吗?”
“谁?”风无尘匆忙四下搜寻,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你是谁?我知道你在这里,不要躲了,快点出来!”风无尘自欺欺人,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一直没躲,在你的眼前,只是你的眼有灰尘,看不到我!”
风无尘揉了揉眼,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突然醒觉,心下一惊:“你你是这里的鬼?”
“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妥!”男声莞尔。
风无尘心下骇然,刚要有所动作,突然想到自己早已是一心求死之人,还怕一个鬼作甚!
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我我怎么才能看到你?”
男声叹了一口气:“用心看!眼睛看到的未必做的了真!”
风无尘索性闭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