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入时分,残阳如血,红霞满天,好一番美景。
风玉儿却没心情欣赏眼前的景物,在小院里忙个不停,一会儿蹑手蹑脚地凑到窗下侧耳倾听,一会儿又一脸失望地立起身来,走到松树下,将地的松子全用力给踩了个稀碎,“啪啪”作响。
好半天,房门才终于“呀”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风无尘缓步走了出来,面色有些阴沉。
风玉儿好心更盛,赶忙迎了去,一把扯住风无尘的衣袍,生怕后者一不小心跑了,迫不及待地道:“这下该告诉我了吧!”
风无尘白了她一眼,本想说还有要事找老祖商议,可打眼扫过满院子的松子,又望到她一脸渴望的样子,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轻叹道:“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好心还是那么重!我要是不说,估计能憋死你!”
风玉儿嘻嘻一笑,用力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显得楚楚可怜。
风无尘苦笑,冲她摆了摆手,两人一起出了院门,一路向着老祖的住处行去。一边走,他一边将花瑶的来历,以及两人间的恩怨说了个大概。这次他没有瞒风玉儿,说的全都是实话。
风玉儿听完大惊,俏脸一肃,冷冷道:“原来她是那个花瑶!无尘哥哥,她三番两次欺骗你,竟然还有脸找门来!真是岂有此理!”撸了撸袖子,“我这去好好教训教训她!”说着,转身要往回走。
风无尘一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不可莽撞!眼下,她是友非敌,切不可胡来!”
风玉儿早知道花瑶的“恶名”,如今终于“有缘”得见,没想到花瑶竟然还厚颜无耻地装可怜,着实可恨!更可恨的是,自己竟不知她是个“大尾巴狼”,还殷勤地将她带了山,越想越气,恨恨地道:“这样的人,直接杀了算了!还分什么敌友!”
这时,风长志和风威龙一起从石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风长志哈哈一笑,道:“这是谁又惹我们玉儿生气了?”
风威龙瞪了风玉儿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姑娘,嘴里一天到晚都是打打杀杀,哪有个女子的样子?以后谁敢娶你?”
风玉儿面一红,嗔道:“爹,你乱说什么!”
风无尘向院子里张头望了望,小声道:“他们都走了?”
风威龙正了正色,道:“是啊!刚刚送走!”
“无尘,你来的正好,我们也正要去找你!”老祖面也严肃了几分,“走,一起到房里讲!”
风玉儿也要跟着进去,风威龙却白了她一眼,道:“丫头,你去看看你婶婶,跟你婶婶说你无尘哥哥要在这里吃饭!”
风玉儿知道她爹爹要支走她,心下不悦,迟迟不愿动身。风长志轻笑道:“丫头,既然不想走,那跟着进来吧!”
“老祖”风威龙还要说话。
风长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轻声道:“无妨,无妨!”
“还是老祖好!”风玉儿欢天喜地跟了去。
四人到了房,风玉儿赶忙为几人沏茶。
风无尘开口道:“老祖,柳李两家人怎么说?”
风长志的脸拉了下来,冷哼一声道:“那两个没骨头的老狐狸,既想守住灵矿,又不想得罪合欢宗,越老越糊涂!”
风无尘咬了咬牙,欲言又止。
风威龙看风无尘似有什么难言之语,便开口道:“无尘,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话都尽管说吧!别心存顾虑了!”
风长志望向了风无尘,大咧咧地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必婆婆妈妈,有什么事尽管说!”
话到了这个份,风无尘只得开口道:“百艳紫又托人带来了消息,说是百花谷已经知晓了这边的事,又派下了高手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合欢宗便会再次发起进攻!”
风长志与风威龙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震惊。风长志略一沉吟,道:“此消息可能信得过?”
“应该不会差!”风无尘点了点头,“算是假的,照眼下的形势来看,合欢宗也迟早会拿下奔马山!”
风长志眉头一皱,冷冷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风威龙一下紧张了下来,心下着急,暗道:“无尘要是说出逃跑、撤离之言,定然会惹恼老祖,而依着无尘的性子定然又不肯委曲求全,这该怎么办?”
风玉儿刚刚沏好茶,端了过来,却被房突然“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到,手一个不稳,将茶杯打翻了,热茶洒了风无尘一靴子。
风威龙赶忙斥责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把你无尘哥哥烫的,赶紧扶着你哥哥去换件衣服!”
风玉儿知道这是父亲在为风无尘解围,赶忙拉着风无尘往外走。
风无尘自然也知这是大伯的用意,只是他心知这个问题怎么也绕不过,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股脑全都说了,挣脱了手,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全家都搬走”
风长志的脸立时阴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眼看要发作。
风无尘也是一惊,没想到这块逆鳞这么严重,赶忙接着道:“我们本来不属于这里!”
“那你说我们本该属于哪里?”风长志强压怒火,面目狰狞的跟凶兽一般。
风威龙与风玉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风无尘硬着头皮道:“仙马山!”
风长志皱紧了眉头,惊道:“什么?”
风威龙父女两个也疑惑不解地望向了风无尘。
风无尘赶紧接着道:“仙马山族试不到一个月便要开始,这次,我定要报仇,将风升踩在脚下,取了这次族试的头名。到那时,老祖自然便能重回仙马山长老会,我们自然也将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也不用再屈居于这小小的奔马山了!”
白风山万丽楼,花牡丹高坐软塌之,面色阴沉,仿佛方圆十里的乌云都聚集到了她的脸。位列大厅两旁的众女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花牡丹无端把满腔的邪火发泄到自己的身。
不得不说,大厅的众女子都做得很不错,愣是没给花牡丹什么找茬的机会,但这却在无形之使一张避火红玉雕的长几倒了霉。
伴随着“嘭”的一声大响,雕龙画凤的玉几便成了千百块。
“该死的老狐狸!”花牡丹贝齿紧咬,娇躯止不住的轻轻颤抖,虽然大战已经过去了两天,可是每每想起,她便气得五脏欲焚。
兀自不解气的花牡丹最终还是把满腔郁结的怒气发泄到了小心翼翼的众人身:“平时属你们话多,怎么现在突然都哑巴了!”
眼见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这无妄之灾,花悦榕只得赔着小心和笑脸道:“宗主息怒!虽然风长志那个老鬼暗施诡计暂时逃过了一劫,但他们三家各怀鬼胎,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且,听说百花谷那边也已经派来了高手。下一次,我们定会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听到“百花谷”三个字,花牡丹怒火更盛,冷冷盯着花悦榕,语带讽刺地道:“你倒是挺有见识,也很有信心啊!”说着,花牡丹愤然站起了身,闪身到了门口,停身到了花池的面前,怒喝道:“一个假的青儿都看不出来,真是一个废物!”接着,扬手是一巴掌。花池立时被扇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石柱。
“啊”花池肿着半边脸,吐出一大口血来。
花牡丹此举明摆了是杀鸡儆猴,而且这鸡跟猴还关系匪浅!
花悦榕暗暗咬牙,敢怒而不敢言,虽然她是长老,可这合欢宗向来都是花牡丹一人说了算,顺她者昌,逆她者不死也要掉层皮!
花牡丹冷哼一声,扫过众人,众人赶忙都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喘。花牡丹暗暗得意,又将目光停留在了花悦榕的脸,花悦榕也赶忙低下了头。花牡丹尤不解恨,冷冷道:“你消息倒是灵通,你怎么知道百花谷已经派了高手,敢问,所派何人啊?”
“这”花悦榕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花牡丹咄咄逼人,喝道:“说啊!”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来,冷嘲热讽道:“花宗主好威风啊!”来人正是花嫦冉,她虽然表面只是合欢宗的一个长老,但实际却是百花谷新近才派下来的重要人物,专为合欢宗吞并附近所有的修仙势力而来。
花牡丹自然不敢得罪花嫦冉,赶忙前迎接,和颜悦色道:“姐姐,你有所不知,花悦榕太过胆大,竟敢私下乱传百花谷的谣言,属下这才出言教训她!”
花嫦冉并不领情,依然冷着脸道:“不知悦榕传了什么谣言?”
花牡丹道:“她说百花谷马要派下高手来!我都不知道,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她可没说错,这可不是谣言,都是我告诉她的,援兵不两日便会赶到!”花嫦冉似笑非笑道。
花牡丹面色难看,低声道:“姐姐,我们便可将他们各个”
“闭嘴!要不是因为你托大,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出岔子,惹得面不高兴,连累我也受了埋怨!我看你这个宗主的位置坐的实在是太久了!”
“姐姐息怒!”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