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响,震得整座战马山都跟着摇了一摇。丁卯擂化成一片火海,烈焰滔天,风齐娇和风无尘完全淹没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擂台下,反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勾着脖子,仰着头极力向擂台处张望。虽然什么都看不着,却依然不肯挪开视线,唯恐错过什么精彩的东西。
良久之后,擂台上冲天的火光才慢慢减弱。擂台上的物什渐渐清晰,一边厢,一只展翅的火鸟昂首而立,双翅震动,轻而易举地将四散的流火扇开。待得流火渐熄,火鸟缓缓变淡,风齐娇随之显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神态自若,噙着一缕冷笑,死死盯着面前的火团,目光带着几分怨毒。
风玉儿望见风齐娇这副模样,心下登时便紧张了起来,不安道:“无尘哥哥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独孤洋大包大揽,“色风无尘的本事可大着呢!这点火哪能奈何得了他!”
话音未落,擂台上的那团火陡然卷起,在半空中渐渐凝成火球。
火球之下,风无尘和两尊玉虎像清晰无比地显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风无尘虽然面红耳赤,衣衫与发丝都打了卷,但看起来也不像受了什么大伤的样子。
两尊石虎像更是如当初一般,紧紧锁住风无尘的玉尺,丝毫未损。着实让众人震惊。
“怎么回事?风无尘的双尺不是法宝吗?法宝也破不了那石像?”“那石像是由烈火凝聚,恐怕那火大有名堂,只是不知那是什么火?竟然能顷刻化成锁住法宝的石像!”“这下风无尘要完了”
风玉儿听到议论声,立时变得眼泪汪汪,可怜楚楚:“无尘哥哥”
“死猴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独孤洋有心要安慰,可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不耻下问”道。
“他姥姥的,这是这是”候涛不停地摇摆着自己的拳头,一副话在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的样子,“这是”了半天也没有“这是”出来。
“这是石中火,应该是琈石”白书若有所思地道。
“对,对,对,就是罕见的琈石!”候涛猛地一拍脑门。
“这种火这么怪异,如果风齐娇不停地放出这种石中火那风无尘不就完了?”欧阳高不无担心地道。
“应该不会了吧!琈石非常的罕见,孕育了石中火的琈石更是凤毛麟角!尽管风齐娇身份不一般,但只这些也已经不是小数了,她应该不会再有了吧!”候涛并不怎么肯定地道。
“那就好!这样无尘哥哥就不用太担心了!”马玉儿轻拍着胸口道。
“并不是那么好,这种石中火可以化成美玉,且所化之玉极其坚硬,就是法宝一时半会儿也莫想破得了!”候涛摇了摇头道。
“那无尘哥哥岂不是没有法宝可用了?”刚要“好心”借出胸膛和手臂的独孤洋又挨了风玉儿结结实实的一巴掌,“那不就输了?”
擂台上,风无尘剑指一点,头顶的巨大火球,陡然砸向了风齐娇。风齐娇柳眉倒竖,迅捷无比地掐了个诀,罩在身周的火鸟立时变得凝实了起来,双翅一震,腾空而起。
“唳。”
两团烈火半空里撞到了一起,流火四溅。
风齐娇丝毫不顾,双掌一合,一柄三尺来长的宝剑从她的身后腾空而起,剑体通红,噙满了鲜血一般,亮光闪烁,勾勒出一个个繁奥的符文,闪烁间,烈焰四蹿,灼得空气嗤嗤作响。
风无尘面色沉重,心知这柄宝剑便是风齐娇的得意法宝,“赤炎”。
风齐娇冷眼扫过两尊玉虎像,心想:“你的法宝虽然不凡,但现在却是派不上用场了!”暗暗高兴,冷冷道:“小野狗,没了法宝,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右掌一挥,火剑流光一般向风无尘斩了过去。
风无尘运转灵力,又狠狠地扯了一把凝在石像中的玉尺,还是纹丝不动。赤炎越来越近,不敢再耽搁,匆忙运转身法,绕着石虎打起了转,想要借风齐娇的手来毁掉这两只讨厌的石虎。
风齐娇那么狡猾,自然不会上当,一边控制赤炎追击,一边运转火鸟典,甩手探出几十只小巧玲珑的火鸟,灵燕一般,一窝蜂地杀向了风无尘。风无尘躲无可躲,只得从储物袋中取出最后一根玉尺,直迎而上。
风齐娇紧皱眉头,脸色乍青乍白,心中翻起了惊天大浪,暗道:“这是怎么会儿事?凝脂她们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个野小子的法宝就只有两根玉尺吗?”
原来,风齐娇对风无尘威逼利诱不成,便改了策略,决定要跟他真刀实枪硬战一场。为保万无一失,知己知彼,便让三个心腹侍女色诱风无尘的好友,独孤洋。三个侍女不负所托,几乎没费什么力,或者说还没开始发力,就从独孤洋嘴里得到了她们想知道的一切消息。
风齐娇贝齿紧咬,不曾想,独孤洋竟然这般狡猾,浑不似凝脂说的那般毫无防备,竟然敢给自己下套,让自己在他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要不然,不论多么困难,说什么自己也会再多弄点琈石中火来。
擂台上,风齐娇又悔又恨,擂台下则是极为应景地响起了一片片惊呼声。
“原来,风无尘有三根玉尺,藏得太深了!”“这下风齐娇失算了!”“没想到这小子的心机这般重,竟把风齐娇都给骗过了!”“有好戏看了!”
同风齐娇一样有些震惊的还有独孤洋:“哎,色狼怎么还有一根玉尺,他不是只有两根吗?”
“他姥姥的,他后来又得了一根,你不知道吗?”候涛有些心不在焉地道。
“太好了,无尘哥哥竟然还有法宝!”风玉儿脸上泪痕未干,又拍着掌开心地笑了起来。
吃惊的同时,独孤洋心里也突然咯噔了一下,“那几个貌美如花,身姿火辣的俏娇娘好像都问色狼有几根玉尺了,她们该不会都是风齐娇派来的吧?”
又有些庆幸地小声嘀咕道:“幸亏我不知道色狼后来又得了一根,要不然我可就要闯祸了!”
“,你嘀咕什么呢?”候涛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面色不太正常的独孤洋。
“没,没什么”
电光火石间,擂台上的两人已经斗了十几个回合,剑来尺往,拳来脚去,一边火光冲天、火蛇乱舞威势好不惊人,另一边金光细不可察、尺影平平淡淡朴实无华却也不落下风。
风无尘越战越勇,刚刚避开风齐娇,不待后者顺气,又匆忙使了一招“拨柳摘花”,一根玉尺登时虚虚实实地在空中变作了百十条。
眼见对手这一招不好抵挡,风齐娇有心想要暂避锋芒,可经过刚才一击,脚下还有些虚浮,不好发力,只得强打精神,左手舞起赤炎长剑,使了一招“烘云托月”去挡那玉尺,右手一晃,招出一柄护手钩,通体赤红,形如灵蛇,使了一招“分心挂腹”避实就虚地去钩风无尘的小腹。
就在玉尺即将撞上赤炎剑之际,风无尘突然变了招,只见他摊开手掌一旋,玉尺在他的手中打了个转,倒握着白简使了一招“山回路转”,避开了火蛇钩斜下里刺向了马齐娇。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风齐娇一惊,赶忙把右手分心挂腹的一招变作了“挑尽寒灯”,直挑风无尘的玉尺而去。
火蛇钩将将挡住玉尺,风齐娇却突然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嘭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不堪,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原来,风无尘刚刚手上的招式全都是虚招,真正的实招其实是在脚上。
擂台下突然陷入了安静,但这安静却非常的脆弱,轻声的一个“啊”就让它瞬间毁于一旦,一波又一波的议论声仿佛浪涛一般绵绵不绝、生生不息。
“呀,这小子还真能下得去手!”“高高在上的风齐娇竟然也会有今天”
“咦,色狼实在是太狡猾,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下手太狠了!”看到绝色佳人被风无尘这么摧残,独孤洋不自觉地就跟风无尘划清了界限。
话音未落,独孤洋就捂着脸参加了起来,“哎呦”
“你才狡猾狠毒呢!”风玉儿撅着嘴尤为解气地道。
显然,独孤洋划清界限的场合很不对。
候涛幸灾乐祸地瞥了独孤洋一眼道:“不得不说,色狼的悟性可是真高,转眼间就学的跟风齐娇一样狡猾了!”
“什么狡猾,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突然心情大好的风玉儿有了“舌战群儒”的兴致。
“对,对,对,还是玉儿姑娘学识渊博!”独孤洋捂着浮肿的脸,色眯眯地道。
风无尘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风齐娇,不自禁地对自己辣手摧了花的行为心虚了起来,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擂台下,群雄激愤,好像都在声讨他。更加心虚了,对要不要乘胜追击更加犹豫了。机会不等人,这边他还没拿定主意,风齐娇那边已经迅捷地翻身而起。
“野小子,去死吧!”风齐娇面目狰狞,声若兽吼。
话音未落,她双手同时一震,赤炎剑与火蛇钩应势抖动了起来,发出了令人心里发毛的“咝咝”声,宛若蛇鸣。
伴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咝咝”声,赤炎剑与火蛇钩上爆发出了耀眼的红色符文,红光流转间凝聚成了两条三丈来长的火蛇。火蛇的头颅大如磨盘,赤红的双眼比碗口还要大,狰狞的大口可以毫不费力地一口吞下一个人,鞭子似的蛇信足有七尺来长。骇然扑向了风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