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大殿上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所有人都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苏宴,似乎是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对戒律堂堂主说话。
这可是元婴大能,一念之间,便能掌握这个炼气修士的生死。
这位堂主虽有些气恼苏宴说话太直,却没有迁怒于她,便而是一副陈述事实的模样继续开口:“这四人说你手中有高阶符箓,趁他们不备,将他们全部重创。”
苏宴点点头,“正是如此。”
众人又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炼气小修士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第二句话呛了堂主,第三句话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个小修士进来之后,他们不仅没有说话的机会,还连着被噎,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堂主问话。
“但,是堂主,能请这四位师叔说说我是怎么残害他们的吗?毕竟,同处一件事,一百个人会有一百种解读方法,而我觉得,四位师叔明显跟我的解读方法不一样。”
听了苏宴点头称是的那一刻,严薇以为这位师侄抽风了,可听到她的下一句话,严薇立刻换上一副可怜模样。
在战斗中,或许需要强大,但在为人处世方面,柔弱,从来都是一把利器。
“苏宴师侄,你这是何意,难道我还会颠倒黑白不成?”
原先尖利的声音放软,变成了那春日里随风舞动的柳枝儿,娇娇软软的音调再加上严薇微红的双眼,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原本对于苏宴的好感,都没了。
“众位听到了吗,严薇师叔说了,是她颠倒黑白,破案了,我可以走了吗?”
坐在下首的三位长老本事堂主叫来旁听的,免得严薇她爹徇私,可这时,听到这话,连一向严肃的堂主眼里都带了些笑意,更何况他们了。
这样无理取闹的话却并不引人反感,还与严薇示弱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严薇她爹都不禁摇摇头。
大殿里几声轻微的笑声之后便是一阵掩饰的咳嗽声,严薇的面色涨红,却强撑着道:“苏宴师侄,你怎能……”
“好了,严薇,你就再说一遍当时发生的事情吧。”堂主清咳一声,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为严薇解围了。
“是,堂主。”
“之前……”
严薇还带着哭腔的声音遭到了圆幻的吐槽,“哼,老妖婆就是老妖婆,连声音都这么难听。”
“咳。”
莫名其妙地,堂主又咳了一声,像是故意打断严薇说话似的,但他又板起脸,“没事,你继续说。”
严薇敢怒不敢言,这位是元婴大能,今日闲来无事,正好遇着自己的事,觉得爹爹会徇私,这才屈尊来的,要不然,他就是个传说中才能见到的人物。
即便是再委屈,也只能自己消化了。
严薇那边委屈巴巴地又开始讲了,苏宴和圆幻却不敢再传音了,刚刚别人没感觉到,苏宴可感觉到了,这位堂主,在圆幻说话时瞟了一眼她的灵兽袋,之后的一声咳嗽,几乎就是警告了。
苏宴没敢造次,认真听着严薇说完了那天发生的事,低着头捋了捋,发现严薇也没说多少谎。
在严薇的话里面,事情就是严薇几人和苏宴正巧碰上了,严薇提出想买苏宴的灵兽,苏宴就直接扔出了四张灵符,将他们四个人打伤了。
听着好像是没什么事,就是一场小纠纷,双方和解就行了,根本用不着这么几个人物来给他们断案。
但是,这事儿在严薇的极力渲染下,事情听起来就是严薇好声好气地问苏宴能不能卖给她灵兽,但苏宴根本不听,还记恨严薇在抢夺灵花那天,在山洞里拿剑指着她,便直接扔出了四张灵符,将他们四人全部打伤,这不是弟子间小小的摩擦,而是苏宴无视门规,对四人下狠手。
“堂主,那天在山洞里我也是一时情急,原本手到擒来的宝物眼看着就被师侄拿走了,我这才着急得拿剑架在她脖子上,我根本没伤到她,哪知她还记恨着这事儿呢。”
一番哭诉,声泪俱下,哭得在坐的长老看着苏宴都是一副摇头的模样。
三分真,七分假,向来是说谎必备,从前,苏晴向她告状时,也是这般,然后便能从她手中拿走许多修炼资源,这些资源她原本也不在意,给了也就给了,便是后面知道苏晴的本性,她也未曾跟她计较,只是断了自己对她的资源供给,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苏晴最后就将她推下了时空乱流。
“虽然这个故事在我这儿和严师叔那儿完全不一样,但既然严师叔这么说,就暂且按严师叔说的算,不过,师侄我还想问几个问题,还望严师叔能回答我。”
严薇一听苏宴承认了自己的故事,便觉得成功了一半,心下高兴,便道:“你问吧。”
“严师叔,请问,你们四个筑基修士在山野中围着我一个炼气修士,向我买灵兽,我当时可以不卖吗?”
严薇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就被苏宴打断,“若是四位师叔只是向我买灵兽,那为何要要拍我一掌呢?别不承认,不说我的伤还未痊愈,请个丹峰的师叔给我看看便知,就是我的法衣上,都还有锐金之力,肯定可以跟四位师叔中的哪一位对上。”
见无人说话,苏宴继续,“第三个问题,四位师叔受伤之后,我又去了哪里?”
大殿之上,原本偏向严薇的几位长老纷纷看向了严薇,眼神中满是意味深长,而另外三个严薇的跟班,此刻就显得慌张了许多,连连看向严薇,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严薇,回答她。”
坐在上首的堂主还端端正正地坐着,脸色却比苏宴刚刚进来时更臭了,大殿之上的气氛压抑,严薇却没办法不说话。
“第一,我并没有强制你卖给我灵兽,并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第二,你那符箓伤了我们,还不许我们反击吗?第三,我们受伤之后,你的行径你还不清楚吗?我只看到你离开了,我怎么知道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