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走出门外才发现,何弄就站在另一侧。
三人一起去客栈大堂问了掌柜的凝碧城码头在何处,还没离开,就被已经了解了他们去意的掌柜的拉住了。
掌柜的告诉他们,凝碧城与婆娑海群岛的商船一年只有一次,且这艘商船据他所知,不日就要出发,所以如果他们要去,就要尽快。
三人谢过掌柜的,便径直去了码头。
船只往来,订购船票,都在码头进行。
近日码头就要动工,因而人还算比较多,不过据掌柜的说,平日里码头根本就没人。
苏宴猜测,或许是因为,码头连接的地方是婆娑海三十孤岛,那个人族与妖族混居的地方,所有人都以自己和妖族曾经沾边为耻,也以这个码头为耻。
但是,苏宴注意到,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很多人去往婆娑海三十孤岛。
在码头买了船票后,三人就被告知,商船在一月后的午时出发,届时,他们要在提前上船等着,过时不候。
三人点头应是后,才回了客栈。
这之后的一月,苏宴也没怎么出门,就呆在房间里打坐,期间其实还去黎程的医馆坐过,只是黎程始终也没有想出来,该怎么治她这伤。
因而,虽然苏宴去医馆的次数不多,黎程还是十分痛苦,他已经将师傅留下的一本医书翻透了,也没有找出来异火烧伤,且还差点被烧熟了,应该怎么治?
为了这,他一度差点关闭医馆,苏宴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便没有再打扰他,一心在客栈打坐修炼,不再出门。
同时,也彻底放下对黎程的期待。
一月时间过得很快,一月后的早晨,三人起得太早,还在客栈待了一段时间,才起身去了码头。
上次他们过来,这边只是搬运货物的工人多一些,可一月后再来,这里连看热闹的人都有。
或许是一年一度的商船出行,码头简直是人满为患,不过船只为了一会儿准时开船,苏宴他们过去的时候还是辰时,就已经有人在陆续上船了。
这艘商船非常大,共分三楼,货物都在船舱内,一点也不占用楼上的空间,加上甲板,这艘船的票价就有四个档位。
最低等的当然是甲板的位置,虽然船只筑有防御阵法,风吹不到,雨也淋不到,但对于注重自身隐私的修士来说,这样的位置非常差,并且住在甲板的修士,还要负担起一部分船只的防御工作,相对应的,票价非常低。
接下来便是一楼的小房间,一个房间仅供一人睡下,房间环境也不是很好。
二楼的房间,仍是一人一个房间,这个却是宽敞许多,还有一片公共区域,供修士平日休息聊天所用。
再上去,便是三楼的房间,这个苏宴他们看不到,船只的管事也不允许他们这样修为的修士上去。
其实他们也知道,三楼大概率是元婴修士或者化神修士的住所,别说他们没钱,就是有钱,就凭他们现在这样的修为,也去不了那里。
三人倒是想买一张二楼的船票,可惜住在二楼的,基本上都是金丹修士,票价贵不说,他们三个筑基修士上去太过显眼,三人权衡之下,便买了张一楼的船票。
不过,就是一楼的船票,也够何弄喝一壶了。
他本身在玄天宗便不热衷赚灵石,平日里悠闲度日,根本也没有想过灵石这回事,这一年到处游历,得了不少东西,倒是让他好歹有了些灵石,但一路赚一路花,事到如今,也没剩下多少,比起苏宴和夏易萱,他的零食,简直是是少得可怜。
偏偏苏宴和夏易萱要为他付灵石,他又不让,便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一楼的房间十分逼仄,对于从未住过这等房间的夏易萱和何弄来说,住得十分辛苦,这当中,尤其是何弄。
本来如果打坐进入忘我境界,便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环境,可惜他近些年来懈怠修炼,本打算进入房间就休息,却遇到这样的事,只能尽量进入修炼状态,才能勉强忘记这逼仄的环境。
这歪打正着,倒是如了苏宴与夏易萱的意。
海上的日子过得很慢,船上一直保持着微微晃悠的状态,白天黑夜相互交织,但无论怎么样,看到的都是一望无际的海。
期间苏宴他们也遇到过好几次小型的海兽攻击,都是由船只原本雇佣的修士进行防御,由于那些海兽修为不高,苏宴甚至只来得及出去看那海兽最后一眼。
而如今,距离他们登船已经过去三月,距离最近一次海兽攻击,也已经有一月了。
这一月,海上风平浪静,偶尔起浪,浪花连甲板的高度都达不到,可就是这样的平静,反倒是让苏宴心中隐隐的感觉不太对劲。
心中烦躁,她静不下心来打坐,便出去甲板上透透气。
甲板上的修士大多是炼气修士或者比较穷的筑基修士,此时都在讨论已经一月未曾遇到海兽的事情。
实际上,甲板上的修士最难静下心来休息,他们不仅要警惕不知从何而来的海兽,还要警惕同行的人。
登船前两个月,便发生了好几次海兽攻击,虽然阵势很小,但在海兽未曾被灭之前,他们就休息不了,这样时刻提着心防备警惕,一月两月一日不停歇,真的非常累。
如今虽然警惕防备都还是必需的,但是至少已经一月未曾出事了,海兽到来的时的提心吊胆,也少了很多,甲板上的修士都很高兴。
可是苏宴不知为何,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远离甲板上的修士,去了一处较为清净的地方扶着栏杆朝下看。
平静无波的海水,重重的波浪一层叠着一层,隐隐的还能照出她的影子。
心中不安,苏宴便将周围整个海域都细细观察了一遍,不过什么发现都没有,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烦躁,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苏宴在外面透了一会儿气,也没有多待很快就回去继续打坐了。
直到又是风平浪静的一月之后,海上突生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