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靖珵帮甘纯嬷嬷解决了问题之后,就急急赶去了北宫门与阔子汇合。他今日出宫要办一件大事。
老远,靖珵就看到了阔子背了个大包袱,在北宫门拿着腰牌等候,还牵着两匹马。
“爷,这里!”阔子朝他挥手。
一主一仆牵了两匹马急急忙忙的从北宫门出去了,一出宫门两人两人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马,策马往城西赶去。那里定国公的长孙谢无救正领着一种厮,等着他们。
不多时,主仆二人就赶到了城西的夕照门外,与谢无救等人汇合了一处。
哈哈哈!谢无救见到五皇子一阵朗笑,定国公满门行武出身,谢无救是个痛快人,年纪虽然不大,才十七上下,但是已颇得家族真传,如今已经在禁卫军里当了一名校尉。见着靖珵也没下马,只在马上抱了抱拳。
“无救,久等了!”靖珵也微笑。
“在下可是不怕多等,只是怕今日回来太晚,皇子你回不了那禁宫啊。”
“无妨,我早已向母妃打过招呼,在外留宿一晚也是无妨。”
“既如此,咱们今日就痛痛快快的来上一场?!”谢无救豪爽。
“那还等什么?哈哈哈!”靖珵也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纪。
只见几人双脚一夹马腹,扬鞭而去。一行人跑跑停停,大概行了有一个半时辰,终于到了今要去的地方。这地方是位于京西南山脚下的一处院子。
这院子先前是一个镖局的马车店,给往来京城的镖队歇脚的地方,因为运河的开通,漕阅兴起,这里早已没落,如今已经空了出来,慌在了西南山脚下。
靖珵几人将马匹拴在门口的拴马桩上,溜溜达达的往院子里面走。那院子里面,牙行的人老早就等着了。
“哟!的给几位爷请安了!”
那牙行的经纪是个四十来岁男人,狗尤胡,满脸堆笑,一口黄牙,还镶了一颗金的,穿了一身黑色暗花的绸缎衣服,头戴黑方巾,一副市侩样,正咧嘴呵呵的笑着。
“行了老崔,这里爷也来了好几回了,不用你伺候了,你且等着吧,我带着这位公子转一转。”谢无救笑笑的。
“别呀,谢爷,我这儿领着您老的俸禄呢,怎么能白拿钱不干活儿啊。”老崔。
“嘿!我什么时候给你发俸禄了?”
“这买房卖方的牙行活计,您赏给人,那不就等于赏给人俸禄了嘛。”
靖珵听了老崔的马屁精,简直要笑出声来了。这老崔也是马屁行里的高手,正所谓行行出状元啊。
“行了无救,就让老崔大哥,领着咱们再细看看吧。”靖珵开了口
经纪老崔领着靖珵谢无救里里外外的全都看了一遍,这个院子,大也不大,可也不。前前后后大概五进。
第一进,就是原先存镖车的院子,这个院子最大,而且用女儿墙隔开了四个院,每个院都有个班房,应该是看镖的屋子,且这个院子三面在原先的高墙之内还加了个二道墙,二道墙跟外墙中间有铁网相连,铁网上挂满了铃铛,风一吹,有些细碎的铃声,老崔介绍这铃铛和二道墙都是防夺镖抢镖的。
二进院子是比较紧凑,只有一丈宽,与其是院子,不如过是巷道过道,这个院子东西两次都有巷道,通往最后一进院子,那里是马厩,而这个巷道,据老崔介绍,镖车多的时候,看镖的会在这儿搭帐篷。不过马厩和镖车院子分离,这倒是很好的设计,没有脚力劫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了。
三进四进便是曾经的客房食堂,还有店主的房间账房等等一应俱全,在三进四进院子里,又看到了两侧巷道里挂着铁网和铃铛。最后一进是马厩和地窖。
这院子看了一圈下来,也是很废体力,老崔都已经累的腰有些疼了,站在靖珵和谢无救的身边一个劲儿的揉搓叫唤。
“两位爷,这院子,您二位还满意吧?”
谢无救看向靖珵,靖珵点点头便溜达了出去,又骑上马在院子的四周转了一圈,这院子四周,除了西北角是顶在了山脚下,其余的地方,都被开垦出来做了菜园子,不过如今也是没人种,不知谁扔的菜籽,还是长了许多。
靖珵笑笑,这镖局的老板倒是精明,闲来种菜,自给自足。如果以后自己搬到这里来,也能享受田园之乐了。想到此,靖珵对这里有了几分喜色。拨动马缰又回到了正门。
靖珵一进院子就朝谢无救点头,谢无救本事跟老崔打着哈哈,也正经了起来,于是将一应的手续,都查看了一遍,地契房契和牙行的保据俱齐,于是领着人便派人跟着老崔去县衙过户备案去了。老崔也把这里的几大串交了出来。
办事的厮们走了,只剩下靖珵和谢无救,还有阔子。
“五殿下,这下可以大展宏图了!”谢无救笑。
靖珵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踱步看了看院子的布局,在心里规划了一番。
“无救,我看那老崔,是个可用之才啊,日后可以揽在麾下,收为己用。”
“他?”谢无救一脸疑惑。
“有教无类,生我材必有用,我看那老崔做个管事,倒是可以。”
“那就看五殿下用人吧!”
靖珵有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走出了院子,让阔子锁上了门,几人催马回了京城。
皇城内梨花苑
慎刑司里走一遭,星儿全身是伤,险些丧命。逃出生,太后却,从此后,她与疏庆宫再无瓜葛。
她在疏庆宫五年多的岁月,从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长成了初露娉婷的少女,但是却被无情的抛了出来。
如今她在梨花苑养伤,太医院的医官她皮肉伤好治,但是胳膊因为严重击打,生生的脱臼了,以后可能会落下习惯性脱臼的毛病,或者阴下雨左膀会有湿痛感,精心调养,也会落下病根。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星儿最疼的是心。她曾经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全部为零,没有人怜惜更没有人替你主持公道,自己就只能如此默默的承受,然后成为了别饶棋子,不得不效忠不得不尽力。
此时的星儿坐在梨花苑的二楼正望着不远处的一处屋顶,那里有一群燕子,在叽叽喳喳的戏耍,如今已经是夏末,秋马上就要来,星儿已经养了连个多月的伤了。
这两个多月里,宫里发生了两件大事儿,一就是太子大婚,再就是刘昭仪为裕德帝新添了一位公主。
这两件事,于星儿来,都没有什么相干,只是曾经刘昭仪对她有一些些恩惠,她请巧心代为帮忙送去了一份礼品。
倒是王贞儿大婚的事儿,星儿略略上了心,因为王贞儿是侧妃,所以较陈怡卿晚三入住继康宫。
星儿实在没有什么拿的出的好礼相送,只送了王贞儿一瓶波斯的香精,叫什么沙漠月亮的。王贞儿甚是喜欢,听太子也甚喜这香精的味道,连续几个晚上都留宿在王贞儿的寝殿。
有的时候,人想跳出是非圈,却偏偏逃不脱,一瓶的波斯香精,让陈怡卿大怒连连,但是又怎么样呢,反正她跟她再也没什么牵连,更没什么情分了。
这两个多月中,靖瑧来过,星儿拒之门外,不与他相见,靖瑧也派了人来,送了许多的好东西,星儿都推了出去。只贤贵妃派莲心来,星儿方见了一见,莲心回去跟贤贵妃学舌,贤贵妃和靖瑧都心疼了好一阵子。
太子也曾派人来,周良礼月也来过,但是都被星儿以身体不适打发了,这些都是令她伤心之人,她谁也不想见。
想到伤心处,星儿只觉眼角一酸,但被她生生的憋了回去。
“主人,你怎么还坐在窗边啊?刚才冬梨把新改的素身送来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秋梨走了进来,拿了一件披风准备给星儿披上。星儿见是她,和悦的笑了笑,星儿养赡这两个多月来,巧心细心的照顾了她二十多,后来疏庆宫那里缺人手,巧心不得不回去了,后来的日子里,都是秋梨在照顾她。
“主人,你是不是也出去院子里面逛逛,一会儿午睡之后,下面又要练舞了,要不咱们换上素身儿,跟她们一起耍一耍?”
星儿看着她,没话。秋梨又:“今日碧霄姑娘领舞,不如我们去看看热闹?”
“她回来了?”破荒的星儿吐出了一句话,倒是惊着了秋梨。
“哎呀!主人,可是有你关心的事儿了。一会儿咱们就下去,跟她们一起耍一耍可好?”星儿点点头。
“老主人要是听您愿意出去耍一耍,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秋梨是个热心肠,但平时玉纯嬷嬷只派她做一些粗使或者伺候饶活儿,因为热心肠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心计。
不一会儿午歇的时辰刚过,戏们便三三两两的从房间走了出来,聚到了院子中间,星儿有秋梨陪同,换好了素身儿,站在梨树下等着跟大家一起操练。
不一会儿,一抹俏丽的粉绿色映入了大家的眼帘,碧霄姑娘那高挑的身形,纤细的腰肢款动,无不令在场的戏们欣羡不已,这其中也包括星儿。
碧霄远远的就看到了星儿,星儿额上的红点,与她雪白的肌肤相应,很是好认。碧霄款款的朝她走了过来。
“听,你受了一场?”碧霄笑笑,甩甩头发,“我曾经也受过同样的苦痛,不过没关系,每当我跳起舞来,就什么都忘了。”
星儿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眼睛里有了晶亮之色,星儿看着柔媚却不娇弱,美丽却不造作,身为舞娘却无比自信的碧霄,心中暗下了决心,她要为自己而活,无论她对面站的是太后,亦或是其他更强大的人。星儿点点头。
碧霄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她搭了上去,碧霄带她走进了舞群。从此,她叫朱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