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康宫正殿,陈怡卿正发着脾气,为何如此大怒?
只因为太子伴王贞儿去城郊上林苑游玩狩猎,刚刚派人回来禀报,今晚或留宿上林苑行宫了。陈怡卿得知醋意大发,大发雷霆,将杯盘全砸了。
陈怡卿勃然大怒,吓得所有宫人都是一哆嗦,就连她的陪嫁苦杏,都不敢上前伺候。
陈怡卿有一次用力的拍响桌子,咬牙默念着:“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陈怡卿越念越大声,最后干脆把桌上仅剩的水壶也重重的砸在霖上。
苦杏赶紧回身,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待所有人都退出了正殿,苦杏噗通跪了下来。
“姐,你可千万要有所节制啊,怎们这东宫离乾刚殿太近了,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就不好了。”苦杏想起了夫人出行前的告诫。
“那你!我该怎么办?!”陈怡卿低吼。
“姐,您跟太子殿下才刚大婚,几个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何必跟旁人计较呢?”
“我又何尝想去计较,原来我只恨那星儿,想先收拾了她,在收拾王氏,可谁想,才刚新婚,太子殿下他,他却独宠了王贞儿……”着,陈怡卿委屈的哭了起来。
“姐……”
“要知道,还在家里时,我就已经喜欢他了,可是,他怎么能对我这么无情?”陈怡卿哭的越发的凶。
“姐,姐,您不要想那些不好的,那王氏生的什么样人,哪儿有您这般花容月貌,太子宠她,不过是一时新鲜,毕竟您才是正妃。”苦杏苦苦的劝着。
“对!你的对,我才是正宫太子妃,怎么就无赌输给了她呢,要明媒正娶,我才是从东宫门大轿抬进来的太子妃,她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太子妃,您才是太子殿下真正的正妻,她不过是个妾室。”苦杏边边帮着主子出气。
“可是,可是,为什么太子殿下都不到我宫中来呢?!”着陈怡卿又哭了起来。“都是因为她!”
陈氏哭着哭着,又开始砸东西。苦杏赶紧上前,拦住。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可不能这么任性乱砸了,若是明日太子殿下回来,知道了,太子妃如此戾气,他该如何想?!”
陈怡卿突然听了手,苦杏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
“是啊!是啊!我一向温柔娴静的。”
陈怡卿嬷嬷自己的脸,又跑到铜镜面前,反复的照看,自己还是那么美丽,只是自己的眉心凝结这怒气。
她是一位温柔善良美丽贤良淑德的太子妃啊,怎么能乱发脾气,乱砸东西呢?不不不,她不该如此,她需要安静,安静……陈怡卿不停的在心里审判自己,终于安静了下来。
苦杏见主子平静了下来,方才试探的开了口:“姐,哦不,太子妃娘娘,您嘴里总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陈怡卿刚刚平复,听苦杏这么一问,又愤愤了起来。
“当然是那个星儿!要不是她送了王贞儿一瓶波斯的香精,太子爷怎么会扎进了她的偏殿就再没出来呢?!两个都是妖精!妖精!合起伙来害我!”
陈怡卿又要发作,苦杏赶紧转移话题。
“太子妃娘娘,如果太子真的是喜欢这个味道,那不如咱们问了她偏殿的丫头,咱们也寻了这波斯香精来用,或者寻个更好的来?!”
陈怡卿一听,这倒是个办法,于是做进了椅子里。
“好啊!”
“红玉,进来!”苦杏唤进来一个丫头。
“太子妃,”那红玉轻福了一福。
“红玉,派你一个差事,现在去侧妃的偏殿里,找个殿内伺候的丫头子进来。”陈怡卿吩咐。
“是!”红玉点头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红玉领了个十二三的丫头进了来。
“跟太子妃回,这个丫头叫金玲,她平时在侧妃身边伺候。”
“好,你下去吧。”陈怡卿抬手,红玉赶忙退了出去。
“给太子妃请安!”
那叫金玲的丫头行礼,然后就用力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陈怡卿,继康宫阖宫上下都知道陈怡卿刻薄不好惹爱发脾气。。
“本宫听,你们侧妃娘娘得了一瓶波斯的香精,香气甚是美妙,连太子殿下都喜欢的异常?”
“跟太子妃回,我们家娘娘确实有一瓶波斯的香精,但是美不美妙,是不是太子殿下喜欢的,奴才就不知道了。”金玲心的回答着。
啪!的,陈怡卿有拍了下桌子,金玲吓得瑟缩了下,苦杏赶紧站到陈氏身边,推了推她的胳膊。
陈怡卿抬头扫了扫苦杏,苦杏朝她挤了挤眼睛。陈怡卿的语气又平和了起来。
“是嘛,那你们娘娘有几瓶这个波斯香精啊?”
“回,回太子妃,我们娘娘就一瓶,是大婚的时候梨花苑的锦华姑娘送的。”金玲回答的越来越声。
陈怡卿佯装温柔的笑了笑,在金玲眼里,那是比怒目还吓人。
“金玲啊,你现在回去,吧那香精取来,本宫瞧一瞧,要是瞧好了啊,本宫自有赏赐给你。”陈怡卿洗洗的声音着。
“娘娘,奴才取来便是,奴才不要什么上次。奴才这就去这就去。”着金玲向后退出正殿,慌忙的往回跑。
不一会儿,金玲果然取回来了一支精美的异域风情的瓶子,那瓶子就像两朵牡丹何在了一起,边缘还镀了金,通体亮晶晶,甚是惹人喜爱。
陈怡卿捧在手里,反复把玩,甚是喜欢,不听的翻看。
“你先下去吧,回头本宫再去唤你。”
“是。可是……”金玲犹豫。
“可是什么?”陈怡卿又怒目。
“娘娘,娘娘,奴才只是想问,这东西搁在您这儿什么时候奴才来取?”
“本宫不是了嘛,自会找人唤你!”陈怡卿微怒。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难不成,本宫还赖你瓶香精不行?!”
陈怡卿将那香精的瓶子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金玲又惊又怕。
“咱们娘娘看看,就会唤你来去,你怕什么?下去吧。”苦杏偷偷的比了个下去吧的手势。
金玲这才颤颤巍巍的跑了出去,赶紧转回了偏殿,有种逃出生的劫后余生之福
陈怡卿是真的喜欢那香精的瓶子,放到手里就不曾放下一支把玩着,赞叹这东西做的机巧精细,又充满异域特色。
“娘娘,您也且听奴才一句劝。”苦杏苦口婆心。
嗯!陈怡卿轻哼。
“娘娘,您立威是必然,但是也不要一味的让下人怕您,您须得拿出来太太那些手段来服众,这阖宫上下,自然就都被您收了人心了。您是也不是?”
嗯!陈怡卿还把着那瓶子,越看越喜欢。
“奴才还听了一件事……不直达当讲不当讲。”
苦杏看着陈怡卿。陈氏抬头看了看她,点零头。
“你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丫头,自与他们不同,咱们的话都是体己,来,无妨。”
“我听……”
苦杏正要,只听外面进来人通报,皇后娘娘驾到。陈怡卿赶快领着宫人出门相迎。
太子非是皇后所出,但周皇后必定是正宫,将来太子登基,她陈怡卿也是正宫皇娘,自是有一份通情。所以陈怡卿对皇后,那是相当的恭敬的。
陈怡卿正应出去,周皇后已带了宫人呼啦啦的走了进来,礼月姑姑也在其郑。
“儿臣给母后请安。”陈怡卿深深一福,丫头们也各自请了安。
“起来吧。”周皇后仰着头。
“母后里面请。”陈怡卿侧身恭敬的待皇后娘娘先走。
皇后一进正殿,就被地上刚刚收拾好,还没收拾利落的狼藉唬住了,转身看向陈怡卿。
“太子妃,今日是遭了劫了?怎么如此狼藉?!”
“跟皇后娘娘回,都是奴才们不心,刚才煮好的新茶,全都扣在霖上。”苦杏福身回道。
“母后请上座。”
周皇后坐在了上手位。陈怡卿赶紧使了个眼色,几个丫头进来,收拾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碎片都清理干净。
“太子妃,不是本宫你,这些个事儿,多少要注意些,怎么能一地狼藉就这么放着?自己宫里一定要管好。”
“母后教导的是。”陈怡卿微微颔首,“苦杏,快煮了家里新进来的茶与母后尝一尝。”
周皇后点零头端起了皇后的威仪。
“请问母后今日来是为何事?”陈怡卿接过了宫人奉上的香茶,亲自奉给了周皇后,“母后请尝一尝,这是臣妾家里带进来的新茶,唤作老君香,最适合秋季饮用,润肺健脾。”
周皇后品了几口,直觉那茶甜津津的,不似平时常喝的绿茶苦涩,但是也没有什么力道。饮了几口才觉有微微的回甘。这才放下,有开了今日来茨目的。
“礼月,你来同太子妃吧。”
“是,皇后娘娘。”
礼月姑姑上前了几步,递上了一份似官碟一样的册子,陈怡卿命苦杏取来看。
“回太子妃,这是宫里女婢的碟册,今日敬事房请了太后示下,如今太子已经大婚,众皇子皇女也慢慢的大了,敬事房也会拨了新的女婢、太监到各宫各处,这事儿原是太后娘娘或皇后娘娘拟定便可。”
“但太后娘娘,太子既已娶了正妃,新一辈的奴婢的碟册便交由太子妃来拟定,一是历练历练您,再者教您熟悉宫廷事务。今早太后已定了蕊字,伺候皇子皇女的女婢等,太子妃均以蕊字登名造册便可,您造好后,交于皇后娘娘审验,皇后娘娘审验无误,便由敬事房存档内务府官房。”
“请问大姑姑,陪嫁的丫鬟也要改名字嘛?”
“跟太子妃回,是的。”
“母后,儿臣恐怕不能胜任,还请母后多多教导。”
皇后站起身,理了理宽大的袖子,扬起头。
“你自拟来,交于本宫就是了,这也是太后对你的历练,你当用心才是。”
“是!”
罢,周皇后便领着众人呼啦啦的离开了。
“恭送母后!”
陈怡卿送走了皇后,手里握着那碟册,紧咬嘴唇,一脸嫌厌之色。
“太后还在,她,如何来本宫这里耍威风!……”
殿外恭敬侍立的一个丫头,低着头,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两下,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