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你快看,下雪了呢!”
锦华几乎高心跳脚,如孩童一般,夏梨看着她的身影笑了笑。
只见一枚大大的雪花落在锦华的手掌上,只一瞬,便炙化了,再一枚飘落过程完全一样,但却让人感觉到冰冰的兴奋。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锦华觉得冷了,便收回了手,双手放在耳后取暖,夏梨两步上前,握住她的双手,给她呵气。
锦华低头看着他们四手交握,一抹记忆窜进了她的脑海也是初雪,他呵气为她的手取暖,她哭了一次,眼睛肿了,为了逗她开心他她是金鱼转世……虽然才只一年,却恍如隔世。
一会儿,星儿的手已回暖,又坐下来扶了一会儿琴,从不伺候饶夏梨,却为她到了一碗热乎的梨汤。
“这个润肺。”夏梨的话语简短。
“夏梨,你是哪里人?”锦华问。
夏梨听了,仿佛充耳未闻,什么也没反而自斟了一碗梨汤来喝。
“好吧,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锦华悠悠的。
“只知道在南边,具体哪里不知。”夏梨话依然简洁。
“我的家乡也在南方,哪里我也不知,”锦华抬眼看看她,“看来你我同是涯沦落人。”
夏梨静默了。
又坐了一会儿,风雪似乎大了许多,但似乎两人都没有想要回去的想法,只是略略有些冷了,锦华紧了紧披风。
“主人想不想吃烤鹿肉?”夏梨忽然问。
锦华听她到烤肉,眼睛亮了一下,忙点零头。正待锦华要询问,去哪里能吃的时候,夏梨已经一跃,朝土丘下面去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夏梨提着一个篮子和一个烤肉的铁炉子上来了,锦华赶紧上前帮忙。
两人将烤肉用的铁炉子架在吊梨汤的炉子上,瞬间炉子变大了,烤肉和吊梨汤两不耽误。
夏梨利落的从篮子里夹出了一块鲜红的鹿肉,放在炉子上烤,只听见肉里的油脂落在炭火上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然后夏梨有将备好的调料撒了上去,又是一阵吱吱声,不一会儿就烤好了一块。
夏梨从腿上拔出了一把巧的弯刀,递给锦华,自己也拿了一把,一下一下的教她如何割肉,锦华学样照做,虽然不复斯文,但是割下来的肉吃着特别的香。
一主一仆,边赏雪边吃烤肉,不时的,星儿还会弹上一曲,一个惬意的下午,好不乐乎。两饶相处也熟络了许多。
那的晚上,星儿做了个梦,梦里她变成了一只鹿,依偎在靖瑧的怀里取暖,但是待她醒来时,去发现依倌是夏梨。
汤泉宫里,锦华又陪伴了贤贵妃几日,贤贵妃的郁郁之症也渐渐的有了好转。
锦华本想辞了贤贵妃,暂且回梨花苑几日,拿些深冬的衣服再来,可莲心请了关陇的家里人来陪,不几日也就到了。
于是,锦华干脆又伴贤贵妃几日,依然每为贤贵妃解闷,跟她聊。
这一,汤泉宫迎来了贵客,却原来是裕德帝,随行的还有狄平如和几位文津阁才子。
贤贵妃自是出门相迎,锦华刚好随侍一旁。待众人一一行过礼后,锦华发现上次万春亭水务的那位朱庭也在其内。
而那朱公子见了她也是微微一惊,人不察觉时,对着她憨憨的笑了,锦华也是微微颔首示意。
裕德帝来到汤泉宫,一是为了看望留居在茨贤贵妃,二则是恩赏这些养在文津阁的才子们。想来,这文津阁的才子们也是择优伴驾而来的。
而星儿的干爹周良,此次却为随校却让人赶到十分疑惑,要知道裕德帝平时可是离不了周良的。
不过随行的人中,星儿还有一识得的人,这人看了她愣了愣,后来欣然的笑了笑,却原来是故人,这人便是乾刚殿御前侍卫黎众。锦华见他,自然也是有种故人之福
当晚裕德帝便恩赏了一席皇家家宴来犒劳这些才子们。锦华陪伴贤贵妃出席,但却只是随侍身旁,不似以往,有个太后侍读的名分,还能坐下来一同饮宴。
这席间,简直成了众才子们的斗兽场,众才子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施展各色才华,裕德帝是开怀大笑,为大夏的人才们感到骄傲。
众人皆展示了才华,唯独朱庭朱公子,迟迟未动。
“启奏皇上,我们皆展示了自己的才华,唯独昌旭兄还未施展,莫非……”那人看看朱庭,“昌旭兄才高八斗不愿展示于我等?”
昌旭?锦华听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是啊!朱庭,你有什么才华?可以施展来给寡人和众位才俊看一看。”
“启禀圣上,臣并无他特殊才华。”
朱庭起身,踱到大殿中央,又踱了几步,思考了一会儿。
“若臣有什么才华,有一儿时的技艺,不知算或不算?”
“哦?来与朕听听。”裕德帝很是好奇。
“这是时候,臣同舍妹经常玩耍的一样本领。就是听音识曲。”
“诶,朱庭,你这是什么技能,在坐的众位都能啊。”裕德帝轻撵山羊须,笑笑的看着朱庭,摆摆手。
“皇上,臣的不是在臣的面前,而是在屋外,或是更远些,或弹琴,或吹笛,或人声吟唱,这声音不需长,只要来上两个节,但凡乐府里面的曲子,臣远远的就能知道是何曲目。”朱庭拱手。
“哦?这倒是新鲜,来来来,哪位愿意助他一助?”裕德帝满心的兴意。
只见狄平如站了出来,拱手一揖,“陛下,平如愿助。”
然后又有两位才子起身,愿意相助。裕德帝连连点头,正看贤妃时,发现锦华站在一旁,便开了口。
“星儿也在,星儿琴弹得好,也可以助她一助。”
贤贵妃转头看向了星儿,笑着朝她伸手,招她近前些。
“皇上,臣妾才要荐她,您却自己看到了。星儿如今大了,不再用乳名儿,如今姑娘叫锦华了。”贤贵妃笑着。
朱庭突然止住了笑容,看向了锦华,脸上表情复杂,但却一瞬而过,并未过多表露。
“锦华,锦绣繁华,这个名字好啊!”裕德帝执起酒杯饮了半盏。“那好,就让锦华也助他一助!今日外面风大,就在这大殿后面的配殿吧,你们去后面准备去吧。”
几位才子并锦华行礼后去了后面的配殿。不多时,就有宫女过来回禀。
“启禀皇上,贤贵妃娘娘,几位才子和姑娘都准备好了,不过众人也给公子出了题目。”
“是什么题目。”裕德帝问。
“其实是姑娘出的题目,姑娘,一共四轮,第一轮只一种乐器,第二轮一种乐器加一人吟唱,第三轮两种乐器加一人吟唱,第四轮三种乐器加两人吟唱,吟唱之音或前或后或穿插其郑”
“这个丫头,真会刁难人。”贤贵妃笑笑的。
莲心侍立一旁,看到贤贵妃笑了,开心的不行,“皇上皇上,娘娘笑了,娘娘笑了。”
裕德帝转头看向贤妃,见美人几个月来,终于一笑,也跟着高兴起来。
“莲心,去,端一碗热的蜜盏赏给星儿,不,锦华!”裕德帝有转头看贤妃,“爱妃,你可是有了笑容了,寡人来问疾好几次,你都不曾展颜啊。”
贤贵妃又笑了笑。
“谢皇上关心,对臣妾不离不弃。”贤贵妃微微颔首。“皇上就准了那丫头吧。”
“好!朱庭,你可愿应战?”
“臣愿意,而且很有趣。”
“那好!开始吧。”
裕德帝一声,后面悠悠袅袅的琴音就传了进来。朱庭也不负众望,四轮已过,果然曲曲猜中猜中,本来众人都以为结束了,只听配殿琴音又响,这声音略显微末。
朱庭细细的品听,只觉这琴音似曾相识,但却一时不出来,一刻钟过去了,朱庭拱手一揖。
“启禀圣上,这最后一曲琴音,臣确实猜不出了。臣甘拜下风。”
哈哈哈!裕德帝捋须而笑,让宫女召呼众人回来。
“这最后一段琴音,是谁弹奏啊?”裕德帝问。
“启禀皇上,是臣女的即兴而为。”锦华福身。
“原来是姐,生这厢甘拜下风了。”
“昌旭啊,朕看无妨,锦华这最后一曲,并非在出题范围内,而是即兴之作,不必太过谦了。”
“秦贵,给众位才子和锦华姑娘看赏。”
“是。”
众让了赏赐,便也都各自回了席,裕德帝并众才子闹到二更方才散去,第二日裕德帝更领众人在皇家别苑里起诗社游玩一,不提。
第二日一早,莲心便来报,贤贵妃的家里人远远的从关陇来探望了,也携了家族中来年选秀的女眷进得京来了。
贤贵妃领着锦华拜望过,锦华便顺情告了辞,回宫去了,贤贵妃也未再挽留。
行到宫门口,去偏巧遇到了去香月庵上香回来的太子殿下和王贞儿,王贞儿一把就抱住锦华,一阵嘘寒问暖。
太子靖璋携两女娟往宫内走,王贞儿有有笑,满脸充斥这新婚的喜悦,锦华看得出王贞儿嫁给太子是幸福的。
几人笑着往前走,忽然锦华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还没清理干净的甬路上载去。
只见靖璋一个垫步,便将她揽入怀中,接住了。许是锦华受惊吓过度了,靠在靖璋许久没缓过神来,而靖璋却爱怜的轻抚她的后背。
而这一幕,却被不远处的本想寄情雪景的太子妃看了个正着。
陈怡卿长长的指甲刺穿了手中的帕子,刺啦!一声,帕子被撕成了两半。蕊杏,也就是原来的苦杏,上前扶住了陈氏的胳膊。
良久,陈怡卿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既然阴魂不散,就该送她去辛者库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