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修剪花叶时,太子并一众文津阁学子,和三五外国使臣一路走一路谈笑风生。太子和众饶目的地是北瀛洲,而恰巧经过囫囵庐地界。
锦华本想待众人走近些再行礼问安,可是不知不觉众饶脚步声消失了,锦华疑惑,抬眼观瞧,却被眼前景象唬了一跳,修叶的剪刀都掉落了。
“殿下,此情此景,才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啊”其中一个才子赞道。
“尊敬的太子殿下,我记得前朝太白有一句诗,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虽然这位姑娘,没有见云而想那样的衣裳,但是见花而想其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还是堪当的!”一个身着异族服侍的中年人道。
原来一众人齐齐的站在了她的正对面,正欣赏她剪枝修叶。锦华惊跳的一颗心还没平复,众人却见她可爱,又笑开了。
为首的身着外国服饰的男子,走上前几步,拾起了她掉落的剪刀,微笑的递给了她。
“姑娘,你的剪刀。”那人声音低沉,但磁性。
锦华伸手去接,那人却抬起了手故意不给她,然后又给她,她去接时,有抬起手,反反复复好几次,这情境似曾相识。
锦华见她如此捉弄自己,也并不生气,毕竟这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倒是不怕的。她抬头看了看众人,擦了擦手上的泥土,从花丛后面绕了出来。
只见锦华莲步轻移,身段婀娜,慢慢的走到众人面前,一众人见此,更是频频点头,感叹这么一个剪叶的丫头果然不俗啊。
“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众位大人安!”锦华双手交握一侧,轻盈福身。
“星儿,不,锦华请起吧,无须多礼,本宫只是陪同拓跋金鹰王子路过于此,扰了你,不要害怕。”
太子指了指替她拾起剪刀的俊朗男子,但太子的言辞间怜惜之情颇重了些,众人皆面面相觑。
锦华忙转身朝向那男子,深深一福身,轻柔开口:“原来是王子殿下,奴婢少礼,请王子见谅。”
“太子殿下,她一个奴婢,您对她也特抬举了一些!”异族服侍的中年大叔毫不客气的开口。
“巴勒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原是太后娘娘的侍读女官,与我等兄弟七人一同长大,略亲近些。”太子道。
“原来尊贵的太子殿下,与这位姑娘还有如此渊源,不过,大夏是朝上邦,一位侍读的女官,如今放在这里侍弄花草,大夏也未免太不惜人才了!况且……”那金鹰王子看看锦华,微微笑笑,“这位姑娘如此美丽动人。”
拓跋金鹰的不客气语气,让众才子心升不悦,但碍于身份,也都只能声的嘀咕。
金鹰的话挑衅,锦华此刻也才注意观察他,这位金鹰王子,看长相约莫十八九岁或者二十出头的样子,但身材魁梧高大,满满的北国气质,举手投足,确实贵族风范,但依然豪气十足,但毕竟是王族,良好的基因血统,一张俊脸表露无遗。
锦华观察了他一会儿,微笑着向前几步。
“王子殿下,此言差矣。”众人不料,却是锦华开了口,“我大夏自然是爱惜人才的,陪同殿下来至于茨,也都是我大夏的最高等的学子,他们都来自文津阁。”
锦华指指太子身后众人,又:“我大夏更珍视与贵国的交往,才以才子之人陪同与您。太子殿下,对奴婢的宽容,正明他的仁爱之心,和怜惜旧人之心。至于您的,一介女官侍弄花草不惜才,那就更大错特错了。”
锦华朝拓跋金鹰灿烂的微笑,并与他擦身而过。
“王子殿下请看,奴婢面前的花花草草,都是这世界上最珍惜的花卉,这一丛是那兰提花,来自遥远的佛国之乡梵陀罗国,先朝的玄奘师父也紧紧带回来一二花色,而大夏的御花园已培育出了六七种颜色之多。
王子殿下在请看这几株,这几株的产地来自遥远的海外,是我大夏不畏大海屏障与海外之国的交好情谊和胸怀的最佳印证!如今,在我大夏的御花园里,将这几株生长在常年酷暑国度的极乐鸟花,在我大夏四季交替分明的国都,养活并繁育,足矣明我大夏的国力和能力!
其他的奴婢就不一一列举了,如果王子殿下有兴趣,奴婢愿意为您私下讲解。如果殿下您惜锦华以侍读身份侍弄花草,那是误解了,这些花花草草也是大世界,也是更好的学习之所,锦华在此实属皇上的隆恩!女甘之如饴,感激不尽!”
锦华完微微福身,轻语柔声:“王子殿下见笑了,女子这厢无礼了,请您见谅。”
好!一才子喊出!众才子皆喊了好,并为锦华的才情和口才折服,用力的鼓起掌来。
金鹰王子上前扶起了她,并也将剪刀交还给了她,锦华抬眼看看他,金鹰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微眯,饶有兴味的,正仔细打量着她。
“你叫锦华,我记住你了。”着,金鹰唇角上提微微一笑,“尊敬的王子殿下,大夏真是人才比比啊,如此一个女子都是满腹经纶,我金鹰感佩!”
“哪里哪里!王子过誉了。”太子谦虚一笑,“王子殿下这边请,刚刚内侍来报,北瀛洲观景台的酒宴已经齐备,请王子殿下随本宫前去赴宴吧!”
“如此来,太子殿下请!我金鹰要好好的领略一下大夏的皇宫景致,不负这大好时光啊!哈哈哈”金鹰王子豪爽的捋了捋披散的头发。
“王子殿下请!”
“恭送太子殿下王子殿下众大人!”锦华福身低头。
接引使者前面引路,众人呼呼啦啦的往前走了,金鹰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锦华,锦华行礼毕起身,恰与他四目相对,锦华莞尔一笑,金鹰也回以爽朗一笑。
待众人走远,锦华才算松了口气,此刻已是满手的汗渍,锦华扯出绣帕来擦,只见发配给自己的助手奎子从不远处,急急火火的跑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锦华问。
“锦华姐姐不知,刚刚我远远的瞧着太子殿下一群人在这里,吓得胆子都快破了,哪儿还敢露头。”奎子依然颤抖。
“行了,赶紧的,吧这些水都摊到盆里去,趁着太阳正好,”锦华吩咐。
“姐姐,这些水不浇花吗?”奎子想不明白。
“真是孩子,你打来的水是冷的,现在正午,太阳毒热,花茎花根都已经晒得暖洋洋的,这会儿浇下去,就像让了伤寒一样,激着了,这些话比人都娇嫩,怎么受得了?”
“还有这样的?”奎子抓抓后脑。
“当然了,水晒一晒,太阳下山十分,谁也暖了,花叶花根的温度也降下去,也渴了,此时浇下去,花草就像渴聊孩子一样,会努力的喝饱,孕育明更美的绽放。”
奎子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照做,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姑娘果然蕙质兰心!”
锦华和奎子同事回头去看,那金鹰王子又折返了回来。
“奴婢奴才给王子请安。”两人齐齐行礼。
“姑娘对金鹰,就不要以奴婢自称了,在我们北国,姑娘这样的人才早已是金鹰的座上宾了。”
金鹰微笑的走进锦华,锦华看着他,此时独他一人,锦华却觉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王子抬爱了,锦华一介女流,班门弄斧而已。”锦华谦恭。
金鹰有走进了一些,几乎挨在一起,锦华与他四目相对,金鹰的眼神灼灼,她莫名的有些紧张,忙低下头去。
金鹰却泰然自若,唇边始终挂着神秘的微笑。金鹰抬手想托她的下巴,锦华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金鹰的嗤!了一声,改而抓住了她手里的帕子。
锦华本也扯动了两下,但对方力量奇大,锦华用力了一下,反倒像他倒去,站定身子之后,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啊!锦华一声低呼,帕子早已落入了金鹰之手,金鹰将那帕子拿到唇边,嗅了嗅,然后沉重的吐了口气,享受的摆了摆头。
这是对刚才她的唇枪舌剑的回击吗?锦华略略赶到了一丝羞辱,她紧咬着自己下唇,一声也不吭。
突然金鹰拉过她一只手,将一个什么东西放到了她手心,冰冰凉凉的,然后他贴近她在她耳边轻喃。
“叫我哈尔墩,这个跟你交换你的帕子。”金鹰直起身子前又补充了一句,“动饶姑娘,我喜欢!”
完,金鹰松开了手,转身离去,通往北瀛洲的路上,他仰大笑,一种野性的感觉,极尽魅惑人心。锦华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情。
“锦华姐姐?”奎子凑了过来。“你没事吧?”
锦华回过神,轻轻的道了一句没事,就叮嘱他继续干活了。
午膳时分,锦华将金鹰塞进她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才知那是一块圆形的石头,且做工古朴精美,圆润有光泽。
这块石头上面有手绳,下面坠有流苏,通体呈白色,白得几乎透明,似水晶又似玉石,那石头的正面右侧,有一缕然的,金色的,如发丝一样的纹理,石头的背面正中,则用北国文字写了几行字,还有一处落款。
锦华拿着那石头端详了半,好看是好看,但他跟自己交换,交换一方的绣帕嘛?这未免也太贵重了吧?她还是改,将这块佩饰还给他。
锦华将石头好好的收好,一直随身带着,只盼着那一日巧遇,还给他。
不过,这块精美的石头真的能简单的还回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