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昀的话一笔带过，太过模棱两可，顾枫听后，倒没有怀疑，毕竟，顾桥是他的弟弟，他不认为池非昀需要对他隐瞒什么事情。

沉默片刻，顾枫说：“他爱沈南希至深，这枚戒指戴上应该舍不得摘下才对。不过也好，如果没有提前摘下来，想必他去阴间的时候，也得带着这枚戒指了。”

而他，并不希望，顾桥死后也被沈南希束缚，就算想投胎转世都不得安宁。

话落，顾枫把剩下半杯啤酒喝完，灯光下，他的眼眶发红。

池非昀皱眉看他：“顾桥的死，与沈南希无关。”

“他为救沈南希而死，怎么算无关？”

池非昀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幽幽道：“……你对沈南希有怨气，你身为公职人员，不该这么不理性。”

“作为警察，我为顾桥骄傲，但作为兄长，尽管清楚顾桥做出这种选择出于自愿，可我很难释怀。”

就算他是警察，他也从来不认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

警察也是人，也会有私心。

如果是他自己为人民事业而死，他会欣然赴死，可是，面对弟弟的牺牲，他根本不可能毫无心理障碍地做到坦然接受。

至少，暂时不能。

顾枫的话，池非昀理解，但绝不认同：“她是无辜的。”

他一字一顿，语气微沉。

“……我也没说她不无辜。”

野性十足的英俊脸庞有些不自然，话落，顾枫似又想到什么，倏地掀眼，打量起池非昀，问：“你和沈南希很熟？”

向来不近人情的男人竟然会帮一个女人说话，这由不得他不吃惊。

“……不熟，实话实说而已。”池非昀的语气，平静且冷淡，让人无法怀疑他话中真实。

顾枫沉吟一会儿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过愚蠢。

池非昀这个男人，从他们认识之日起，就从未见他与除了亲人之外的女人相熟。

哦，也不对，还有一个林秘书，这个女人是他女朋友，也算和他相熟！

啧，也不知是这女人的存在感太弱还是怎么着，他老是忘记眼前这棵铁树，也曾经开过一次花。

尽管，那花，开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枯了……

思及此，顾枫上下扫视他，最后，将视线凝定在他交叠的大长腿中间，好奇问：“刘若妍长相中上，对付男人手段不简单，说实话，刚才，她那么蹭你，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池非昀从容答：“没有。”

听他承认，顾枫忍不住笑出声。

池非昀斜了他一眼，神色不变。他说的是事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

“你和刚才那个女人怎么回事？”提到刘若妍，就想起她说的话，池非昀面色沉沉，细碎额发下，眼眸很深。

顾枫提起那女人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对她挺了解？

顾枫笑答：“任务需要，保密。”

六个字，池非昀心领神会，不再多问。

顾枫，一个时常流连酒吧夜店，混迹灰色地带的男人，朋友多是三教九流之辈，人送江湖外号“边城浪子”。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除了好友池非昀，没有几人知道，他的职业是缉毒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