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该喝药了。”萧衍端着药碗进屋,周凤撑起身子,靠在墙上,“嗯,知道了。”
周凤自从听到萧昭陵的死讯便病倒了,一直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全靠萧衍照顾。
“问儿还是不肯跟你说话吗?”
“嗯,没关系,时间长了就好了。”
“刚才我听见声,是张诚家来要债吧。”
“嗯,娘,你不用担心,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这几天,好几家人来要债了,你爹他开铺子是借钱了,但哪里借了这么多,他们就是欺负咱们孤儿寡母。”
“娘,你放心,有我在,断不会让他们欺负过去。”
“周家的,欠我家的钱该还了吧。”
屋外传来敲门声和叫喊声。
“衍儿,他们又来了,咳。”
“娘,你先躺下休息,有我在,没事。”
萧衍打开门,看着门口的顾雷顾兵兄弟。”顾雷叔,顾兵叔,刚才侄女听到你们的话了,还请你们等明天午时在我家,我到时把钱还给你们。“
“当真,你不会框我们吧?”
“我就住在这,还跑的了吗?”
“看你说的,我没那意思。”顾雷打哈哈。
“我也是跟顾雷叔你开个玩笑,顾雷叔你别当真。”
顾雷看到萧衍这么礼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明天午时我一定来,你可得记得。”
“当然,绝不会忘记的。”
大暑夏季,阳光晒得人发晕,尤其是午后,阳光更是晒得人皮肤火辣辣的。
“怎么这么多人?”顾雷走进萧家院子,看着院子里的几家人家很是惊讶。
萧衍迎了上去:“顾雷顾兵叔,就等你们了。”萧衍递给顾雷顾兵一人一把椅子:“顾雷叔顾兵叔你们坐。”
等顾雷顾兵坐好,萧衍回屋拿了一把椅子摆在屋门口台阶上,挑起衣袍,坐下。
萧衍俯视着身下的十几个男男女女。
“萧衍,你不说要还我钱吗?怎么还不拿来?”张诚冲着萧衍嚷嚷道。
“对啊,还有欠我家的钱,赶快换回来来!”李力跟着附和道。
“还有我家的!”
萧衍拿起门口的玻璃扬起用力一甩,砸到地上。刺耳尖利的声音顿时让吵闹的众人安静下来。
萧衍不顾被玻璃碎片划伤的手,神色平静,看着坐在院子中的众人。
“你们说我父亲钱你们钱,有何证据?”
张诚先开口“当初你父亲开铺子向我借了5两银子,你父亲着急没打借条,但不能不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李力跟着说道:“你父亲开铺子时也向我借了10两银子,也是看你父亲着急就没打借条,但张诚说的对,欠钱就得还钱。”
“欠钱还钱是应该的,但凡事都得有个依据,你说我父亲欠你们钱,拿出欠条。空口无凭,我凭什么信你们?你们要想闹,咱们去官府,让官府定论!“
底下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张诚站了起来,嚷嚷道。“我不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还钱,我就天天来闹!”
萧衍怒急反笑,“说得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萧衍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成治二十二年二月十七号,张诚借钱六两银子买种子。”
萧衍拿出夹在账本中的欠条。“这是欠条,白纸黑字,不知张诚你何时把欠我父亲的钱还了?”
张诚一下子僵在原地,不在说话。
“成治二十三年,李力借银子五两建房。成治二十一年,高原借二两银子买牛。宁庆元年赵伦借三两银子给老母治病,这里记的每一样都有借条。说的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知道各位准备何时还钱?”
底下的人都僵在原地,低着头,面色发红。
顾雷犹豫着,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萧衍丫头,我没欠你父亲的钱,你父亲向我借了5两银子,没打欠条,你们娘仨也不容易,给二两就行了。”
“顾雷叔,您叫我一声丫头,我叫您一声叔,我还记得我父亲在世时你经常来我家,总爱叫我萧衍丫头。”
顾雷听后,觉得两耳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萧衍握着欠条,一阵风吹过,纸条发出呲呲响声。
“天齐元年三月顾雷借银子五两买田地,这才两个月啊,我父亲要是知道该有多寒心。”
顾雷听后满脸通红,站在原地不停搓手,羞愧后悔一齐袭来。
嘶,嘶。
众人惊诧的看着萧衍。
萧衍张开手,手中被撕坏的欠条被风吹走。
“我在这里叫各位一声叔叔阿姨,我父亲在世时,各位跟我父亲交情都不错,我父亲办葬礼时,各位也都来拜祭过,冲着些我就谢谢各位,你们欠的银子,我不会再要,愿你们平安喜乐,一世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