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样的一般?”
少年,你对神这东西那么好奇向往干啥,反正迟早有一日你会不耐烦,甚至厌倦。
“就像你所生活的世界那样,没有任何区别。”
向晚漫不经心的说。
“公主殿下更喜欢哪个世界?或者是……怎样的世界?”
就是没有你的世界啊。
轻咳两声:“都一个样,没有喜欢一说。”
男孩却好像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低下头,像是在想什么让他纠结的事。
“神,不是快乐的,却是强大的,简单的快乐与复杂强大的痛苦……各有所择。”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男孩回过头来,看着她,“那公主殿下……”
“各有所择。”
没再对话,男孩沉稳着又扫了一长段的雪。
途中向晚想替他扫,他坚决的拒绝了她。
无奈,她只能静静的看着他扫。
扫到山底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散着些黯入夜前的余辉,他则努力辨认她的方向。
“该回去了吗?”
她颇有兴致的瞧着远处小小挤在一处的镇子,又瞧了眼提起扫帚的男孩。
“嗯。”
他细蚊般的轻声一落,她就蹦蹦跳跳上了阶梯。
“快些,你还要吃晚饭。”
男孩经过半天的劳累,很是疲惫,应了声,艰难的上去。
向晚一看,立即嘿嘿一笑,随地捡了一大片树叶,跑到他身边,一个过地捞起,扛着就往上山冲。
“你!”
脸色微变,只得紧抓结实的叶片。
“躺稳了哦~”
戏谑的声音划过男孩耳畔,他舔了舔唇,微眯起眼,“嗯。”
在向晚的灵力冲刺下,没多久就到了大门前。她立即轻轻把人放下,叶子扔走。
“走吧走吧。”
她小声的说着,紧随男孩。
跨过门槛,就有一个同男孩这般年龄的红袍男孩嚣张跋扈的走了过来。
不屑的瞥了一眼男孩,高傲的从他身边走过。
后边,四个脸色焦急的家仆追着,一面大喊:“大少爷,回来啊!”
红袍男孩冷酷一笑,“都给本少爷滚回去。”
然后利落的御剑离开。
家仆们面如死灰,一个直接拔剑自尽,死在离男孩只有几步之隔的地方。
“这可怎么向夫人交代?”
“完了,完了。”
家仆中的唯一一个毁容男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正走向休舍的男孩身上。
他突然大叫起来,直直的指着男孩:“你为什么要教唆大少爷离开,真是心思歹毒!你对得起楚门宗的恩情吗?”
其他的两个家仆也反应过来,指着男孩一阵指责。
各种具有侮辱性的语言铺天盖地而来。
向晚看了男孩一眼,又看着丑恶嘴脸的三人。
气定神闲-ing。
相比想着如何送这三只恶心她的狗去面对残忍的痛苦,她更想知道他的做法。
“然后呢?”
他神色淡漠,带着一股事不关已的淡定气息。
“你现在要是去向夫人认罪,指不定我们还能为你说说情。”
毁容男得意的笑了笑,栽赃陷害这可是他屡试不爽的拿手绝技。
更何况一个还未涉世的男孩?
死了就死了,一个外门弟子,他们宗门最不缺乏的就是这种妄想成神的贫寒子弟。
男孩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好。”
三个家仆对视几眼,都看到了劫后遗生的窃喜。
殊不知,面临的仍是同样的结局。
懒懒跟着男孩,时不时发出些声音显现自己的存在。
华美的殿堂。
“来人,把这三个奴仆拖下去,死刑!”
涂着艳丽妆容的女人饶有讨好的看着男孩,“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不适?”
“并无。”
男孩面色冷清。
“那……殿下请……”
“嗯。”
头也不回的离开。
女人丹凤眼里闪过一丝野心,大多人不知道的事,她可是清楚得很。
这太子殿下面上被废并被皇帝扔到这儿成了个外门弟子,实际上不过是皇帝对继承人的度量。
手抚上微凸的肚子。
女儿,你可要为娘争口气啊。
阴柏影交错的小道上。
“公主殿下……”
二话不说立即打断他的叽里呱啦:“我在,会一直静静的在。”
真的是……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啊!一言不合就寻求安全感,哼!
“那,公主殿下会留下……多久?”
小心翼翼的语气竟然出现在某神嘴里,这让向晚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高傲的哼了两声,“暂时决定你什么时候死我就什么时候走。”
男孩笑了,在树影下若隐若现,似是甜蜜,又像是清纯的满足。
“嗯。”
就这样?不来个感激涕零泪如雨下什么的?哼。
“走快些,该吃饭了。”
向晚走在他前边,闪到他后边,不停的嘀咕:“要不我再扛你一次?噢,娇弱的小男孩,可怜的走夜路~”
最后还唱了起来:“只有小公主陪着他,小公主温柔又善良~”
男孩任她作妖,浅勾着一丝笑,没有说话。
“应该就到了吧?”
一个残破的屋子亮着微弱的灯光,晃着抹黑影在窗边上。
推开门,浓重的霉味令人窒息。
男孩面不改色的走向餐桌。
饭莱已经凉了,两道青菜混着些虫肉,他优雅的进食。
他的饭菜,欺凌他的人向来不屑,加之他的“逆来顺受”,自然也没有了逼死他的心思。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可是比男孩强得太多的“强者”。
接下来应该就会出现一些神秘莫测的失踪案?
她瞥了一眼淡定得很的男孩。
恐怖分子思想+高智商+极度理性、忍耐力=金字塔顶端的变态。
有好戏看了,也希望自己能控制住内心残虐暴戾的想法。
只弄死任务目标……冷静。
虽说完成任务遥遥无期——还剩半年?也无法改变她散漫的性子。
目标在侧,刀子痒痒之余,便是对梦境的心有余痵。
万一是梦境……
男孩仍优雅的咀嚼,漂亮的眼眸子流转过向晚的位置,“你还需食物吗?”
“不需要。”
她一条仅能跟物品打交道的魂,吃个……什么虫子!
怀念烧鸡?她只是觉得那虫子绿黑绿黑的丑,虽说能缓解肌饿。
“嗯。”
又是轻轻的回应。
向晚坐到另一只椅子上,靠着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