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去超市的时候，张丽华按照短讯上的地址，七绕八绕的来到了一个嘈杂的小巷子，巷子里的道路被小摊小贩占了大半，两旁的居民更是将生活污水直接倒在了巷子里，浑浊的气味让张丽华的眉头紧皱。

她脚下踩的是上千块的高跟鞋，如果不是想达成心愿，她才不愿意让自己的鞋子踩在这么污浊的地面上。

XX街13号，张丽华仰着脖子四下查看门牌号，终于在快走到到巷子尽头的时候，张丽华找到了写着13号的蓝色的小牌子。

短讯里的地址和这个牌子上的地址是同一个地方，这是一个看起来并不算大的麻将馆，看样子开的有些年头了，老旧的玻璃门内贴着不透光的玻璃纸，从门外看不清门内的情况，玻璃门上贴着“棋牌娱乐”四个晒掉了色的红色大字，门上挂着的门帘都被人盘出了黑油来。

张丽华一再确认地址无误，这才拿出一张纸巾垫手，撑开了门帘。

因为是中午，玩牌的人还没来，门内只有一个秃了头的中年胖子露着肚皮坐在吊扇下面一边嗦着雪糕一边看着手机，听到门帘声响，胖子抬头看了一眼张丽华，先是愣了一眼，然后盯着张丽华一番打量，这小破地方张丽华这种打扮和姿色的女人并不多，胖子的眼神放肆，看的张丽华厌烦的皱起了眉头。

胖子看了半天，似乎确认了什么，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张丽华的身前，满是肥肉的脸上堆起了油腻的笑容，一咧嘴，漏出一颗合金的大门牙，接着是一股子浓烈的韭菜味扑面而来，这胖子对张丽华伸出了肥嘟嘟的黑手，手上还粘着雪糕融化掉下来的奶油。

“哟，这是张小姐吧，幸会幸会，您可算来了，我都在这等您半天了。”

张丽华被这气味熏得想吐，她厌恶的看了一眼胖子伸过来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胖子的黑手，那只手的掌纹里和指甲里全是黑污，张丽华看都不想看一眼，更别说去握他的手了。

“我是来和你们谈生意的，怎么，这里就你一个人？”

这胖子看起来相当不靠谱，张丽华思量着，要是和着胖子谈，那这事还是算了吧。

“嘿嘿。”看到张丽华不愿意和自己握手，胖子尴尬的笑了笑，用肥嘟嘟的黑手拍了拍裸露着的肚皮，“那哪能啊，老大早就在楼上等着了，张小姐，您上边请。”

胖子说完，一指房间里唯一的一道楼梯，对张丽华说道：“从这边上。”

胖子招呼完张丽华又对着楼上喊道：“猴子，老大，客人到了。”

张丽华狐疑的看了一眼胖子，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提起裙脚向楼梯走了过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瘦的跟猴一样的男人站在了楼梯口，这人三十左右的年纪，尖嘴猴腮，染着黄色的头发，看到张丽华后一张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朝里面笑道：“大哥，张小姐来了。”

看到张丽华站在楼下不动了，这个被叫做猴子的男人赶紧侧身让开，“您上边请。”

张丽华这才抬脚不情不愿的上了楼，这地方，卫生实在太差，若不是今天的事情过于重要，张丽华一辈子都不想来这种地方。

张丽华上楼之后，发现楼上是几个单独的包间，因为没有客人，此时包间门都开着，站在外面能看到包间里面放着一张张的自动麻将桌，这二楼的烟味比一楼重的多，不过卫生能比一楼强一些。

“来了啊。”张丽华刚从楼上上来，就看到一个睡眼朦胧的男人揉着眼睛从一个有床铺的包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张丽华，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随意的指了指放在大厅里的一个茶几，“那边坐，猴子，倒茶，张小姐喝什么？龙井铁观音还是菊花？”

“不用了，我不渴。”张丽华打量了一下这个被楼下的油腻秃顶男和猴子称为老大的人，这人身形高大，身体健壮，留着长些的毛寸，穿着看起来有些邋遢，吩咐猴子给张丽华泡茶的时候，自己先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年代久远的沙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就不倒茶了，猴子，给我泡杯白茶。”男人看张丽华不想喝茶，就让猴子给自己泡一杯，然后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苏烟，抽出一支递给张丽华，“抽吗？”

“我不吸烟！”张丽华摆了摆手，嫌弃的看了一眼沙发和男人，从旁边搬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凳子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这位大哥，不知道怎么称呼。”

男人看张丽华不接自己手中的烟，就直接将递出去的烟叼在了自己的口中，摸出一个酒店赠送的打火机点着烟，吸了一口，然后吐出青色的烟气，吐出烟气后这人又将后背在沙发上靠实，用了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

吸了两口烟，男人透过青色的烟气，盯着张丽华的脸，面无表情的说到：“我姓冶，叫冶武虎，那条短信，是我发给你的。”

“冶大哥有几成的把我能助我回到林家？又有几成把握除去徐蔷和林楠？”听男人报了家门，张丽华便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问出了口。

冶武虎又吸了口烟，然后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中，吐出了肺中剩余的烟气说道：“不同的事情，价码不同，林家有军方的后盾，让你回去难度大，所以收费高些，相对来说除去林楠和徐蔷要容易些，这事情我们有九成的把握，不过除与不除，也看要看张小姐你的价码。”

张丽华低头沉思，林家她要回去，林楠和徐蔷也必须除掉，但除掉林楠和徐蔷这件事情是拍在回到林家之前的，这两人不除，就算自己和一双儿女回了林家，最终还有可能被林家老爷子赶出来。

“那就先办简单的事情，除去林楠和徐蔷，你们需要什么价码？”

“五百万。”冶武虎盯着张丽华，平静的报了一个价码，“她们两人现在资产过千万，五百万的价钱，已经很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