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家里待够了，又爬上围墙，踩着垫起的石头，翻进了学校。挨着围墙这里是一大片田地，种了冬小麦，绿油油一片，中间的那条踏痕格外引人注目，明显是走路留下的。

郑明回家拿了乒乓球拍，四个人分成两组，男女混合双打。

贺思宇比郑明个头高，英子比杏花个头高，所以贺思宇自然跟杏花组成了一队。

郑明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片，他搞个化学研究还可以，打球的技术还没英子高，水平也就跟杏花旗鼓相当吧，所以杏花接他的球也不费力。

英子就惨了，贺思宇发一种弧旋球，英子接了几次都接不住，那球看着在拍子这里，一秒钟后“啪”地打到了手上，冻的通红的小手被球一击，那滋味简直苦不堪言，麻木地钻心地疼，英子被球击中后直咧嘴。

一局结束后，分数拉开很大差距。杏花跟贺思宇说，“你的球技太高了，我们都不是对手，不如教我们弧旋球的打法吧。”

“行，别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就行。”贺思宇一边说笑，一边拿起拍子和球做示范，“发旋转球拍子要稍微平一些，使劲一削，球就转着圈飞过去了。接球的时候要跟发球的方向相反，正发反接，反发正接，正所谓一正一反，见招拆招。”

“打个球，还给我们讲这么富有哲学的大道理，贺思宇真有你的！”英子转头跟杏花笑道，“别听他啰嗦了，多练几次就行了。”

说着容易做着难，开始是拍子怎么也打不到转着的球，等打上了，不是劲大了跑出了台子外面，就是劲小了，没有打过去。几个人直练到头上冒热气，才停下手。

住宿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返校了，推着自行车往宿舍走。

杏花一眼看到上次表演《黑头发飘起来》的那个漂亮女孩，正在跟李天少边说边笑地走进院子。

“英子，”她指了指校门那边，“冯艳丽跟李天少是一个村的吗？她俩怎么一路同行进来了？”

“哼！我早跟你说过了，这家伙就爱招蜂引蝶。”

冯艳丽往这边宿舍走的时候，李天少看到了英子，遥遥冲她们摆了摆手，喊了一句“作业这么快写完了啊”。

“用你管。”英子小声嘟囔了一句，一天净顾着玩了，哪里还想到作业的事。被班长一提醒，几个人玩的兴致也没了，灰头土脸回家写作业去了。

第二天，杏花和英子把李向龙围了起来，问她冯艳丽的事情。李向龙看了看她俩，“冯艳丽那是全校出了名的美女，看那美艳的脸蛋，瀑布似的齐腰黑发，加上婀娜身段，不止咱学校的男生，连校园外那都是出了名的美女。”

“嘿，瞧你向往的样儿！小心把你的魂儿勾走。”英子取笑他。

“嘘！别乱说，人家是有主的人了。”

“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多大点的人就什么有主没主的。”

“咱们学校有学生在小学时候留过好几级，就是现在结婚嫁人都没什么稀奇的。你看冯艳丽，那身姿可比你们成熟多了，你们就是长不大的野丫头，就知道疯玩。不信，今儿晚上带你们看好戏。”

“还有我。”小胖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几个人吓一跳。李向龙啪叽拍他一巴掌，呵斥一声“悄没声儿的，想吓死老子呀！”

下了晚自习，几个人在李向龙的带领下，在英子家的围墙外悄悄守着，盯着学校的老师宿舍。杏花低声问李向龙，“我们在这里看啥？老师和冯艳丽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负责行政的那个张老师你们认识不？有人去找他时，正看到冯艳丽坐在张老师大腿上。”

“真的吗？”英子兴奋地问。

“真的。咱们学校的保送指标都内定了，其中一个就是她。小胖，你去找些小石子，一会儿看到冯艳丽进了张老师屋子，灯一关，咱们就拿石子扔窗户玻璃上。”

四个人挤在一堆，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能等到冯艳丽的身姿。杏花冻的直打哆嗦，“算了吧，别等了，晚上怪冷的。你这情报不准啊！谁说了今儿冯艳丽要进张老师的屋了，我看之前说的，八成也都是胡编的吧。”

“骗你是小狗，她们班的男生看到过，还往窗户上扔过石子呢！”

英子的精力也耗没了，“散了，散了，回家钻暖和被窝去。记得把杏花安全送到家啊！”

“这个还用你说啊！来，杏花，小胖前面带路，我在后面保护你！”

杏花心头一暖，离家虽然只有几十米，可是要从巷子出来，才能到大街上。有两个男孩子陪伴，心里踏实多了。

刚转出巷子口，就听到她娘的声音，“杏花！”

“嗯，妈！”

“这么晚了看你还不回来，出来看看。”

“跟同学在一起呢，刚从英子家出来。”

“好了，回家了，天黑了，又这么冷，少在外面转悠！向龙，小胖啊，你俩也赶紧回家吧！”

“好的，婶婶再见！”两个人结伴走了，娘和杏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