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班主任开会通知,单一的纸质饭票用到这个月底前,下个月开始陆续换新饭票。
杏花跟王芳对视一眼,这行动果然够快!
这两天去饭口打饭,食堂师傅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瞪着饭票左瞧右瞧,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看一眼完事了。照这种势头,拿着假饭票的人也不敢顶风作案了。
杏花又收到了贺思宇的信。她估算着时间,她的回信应该贺思宇还没有收到,怎么又寄了一封过来呢!心没来由的跳了几下,杏花抽出信纸,贺思宇告诉她,这个月回不去了,他父亲让他直接回爷爷奶奶家。杏花的心顿时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空荡荡的。
吃过晚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绕着河边绕着麦田散步,而是从另一侧山脚的小路往上爬。一群绵羊要下山回家了,咩咩着挤在路上,杏花赶紧让道。
她想着这次回去不能见到贺思宇,忍不住悲从中来。眼里蓄着泪,一股作气爬到了山顶。
遥望远方,刘咏的《雨霖铃》毫无预兆的就击中了她的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杏花喃喃的重复着,望着远处萧条的枝头,两行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溅在山顶的石头上,摔成无数瓣。
小路上,已经有人往回走了。山头上,杏花的影子孤零零地被身后的夕阳拉得老长。
她看看腕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晚自习要迟到了。
她在山头上发泄着自己的悲伤,决定把哀愁的情绪留在这里,擦干泪,用最快的速度开始下山,走下陡峭的山头,沿着山脚的小路撒开脚丫子往校门口跑。
一通折腾后,杏花虽然连呼哧带喘的,但是心里的感觉舒坦了很多。
王芳等她坐下,看着她的红眼圈轻声问,“哭过了。”
杏花一撇嘴。她清楚地感觉出来,从前那个傻乎乎不谈感情的杏花是那么的开心,可现在,真成了爱哭的林妹妹,动不动就掉泪。
是青春期的女孩子都这样吗?还是她太敏感了。她没看到别人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也许也跟她一样,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吧。
“快从你的儿女情长里醒过来吧,要考试了,怎么办?怎么办?”王芳焦急地看着杏花问她。
“能怎么办呀?咱俩的水平不相上下。”
“不,不,你比我好一些。”
杏花无语了,她真想忿王芳一句,“屎憋到屁股门才想起来找茅坑,晚了!”
又觉得不雅,换成了“平时就知道抱着闲书看,现在知道着急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赶紧的看书吧。”
“你快拿书跟我对对重点内容,有时上课没跟上。”
杏花把地理书拿过来,跟王芳一页一页的过。
“重点内容这么多啊,怎么能背得过来。”王芳越划越对自己所学没有信心。
“下个礼拜就要考试了,平时要上课要做作业,哪里有时间复习!哎———”王芳一声长叹,“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能学多少学多少吧,这几天把无关的小说都戒了啊。”
“戒,戒,必须戒。”
划完重点,两个人又看了看复习题。王芳哀求杏花,“能不能早上起早一点,咱俩带着书去外面多背一会儿。”
“那你叫我吧,你知道的,我这个向来觉多,睡到打铃才能醒。”
第二天王芳在杏花耳朵边喊:“杏花,杏花。”
见杏花没动静,王芳又用手戳了戳她。
杏花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王芳闪着亮的玻璃镜片,清醒了。
她俩出了宿舍门,杏花才敢大声说话。
“从来没起的这么早过,没想到宿舍里竟然有一半同学都起床了。”
“看她们对学习的态度多积极啊,咱俩太懒了吧。”
“嘿,有的是学给别人看的,有的是跟我一样被人轰起来陪读的。”
王芳也从来没有早起过,她经常在宿舍熄灯后,把手电拧亮钻在被窝里偷偷看小说,熬夜的人哪里能够早起。
初冬的早晨还挺凉,两个人蜷缩着身子往外走。
杏花跟王芳商量,“外面太冷了,咱们别出去了,就在校园里或者教室里吧。”
王芳说,“太冷了,去教室吧,还能暖和点。”
两个人爬楼进了班,混入了勤奋同学的队列里。
经过这一次的尝试,两个人都觉得早起学习并不适合她们。老师说过,要找对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早起在第二天就受到了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