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芝,肉串退回四十六串。扣除后,这个月工资结算一千两百八十。”
“下一位,杨杏花!”
在外面等着领工资的杏花进了屋,“扣除不合格肉串五十二串,这个月工资结算九百六十元。”
签完字,杏花走出了黄主管的办公室。
赵姐一直在门外不远处等她,“哎!杏花,你扣了多少?”
“五十多串呢!”杏花郁闷地说。
“怎么这质检的人老能挑出错来,扣的钱又不是进了他们的裤兜,为嘛还这么严格!”赵姐也愤愤不平。
车间的串工都特别痛恨质检的员工,嫌弃他们仗势欺人。串工都觉得自己的肉串很完美,无可挑剔了,到了质检那里就过不去。串工说质检员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没事儿也得挑出毛病来,不是连着筋了就是有杂质。
真真是气人!
“肯定是他们那个领导,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说质检科长黄放放?”
“不是他还能有谁?对了,杏花,你快打住去质检科的心吧,进了那个部门,招惹的全车间员工都不待见!”
杏花暗自腹诽,我倒是想去呢,没有门路啊!上次说他喜欢跳舞,不知道舞跳好了能不能够上说话的机会,倒是可以尝试尝试。
回宿舍等阿花领了工资回来,杏花约她晚上一起去跳舞,独独她一个女孩子,实在不敢踏入那种群狼环伺之地。
阿花说,“今天不行啊,发了工资答应请郭向阳看电影的,你知道的,向来是他请我吃饭多,好不容易回请一次,不能失约不是。”
“不能,不能,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明天肯定陪你去。”
杏花无力吐槽,任由她梳洗打扮完毕,带着一脸向往的笑奔出去了。
第二天,阿花果然守约,陪着杏花来到活动室的舞厅。
要说千号来人的大厂哪里最红火,肯定是这里了。
不同车间,不同工种的单身男女来这里扩大社交,结识新朋友;结了婚的也在这里消遣。
阿花和杏花一进门,就吸引了年轻人的眼光,两人被不同的舞伴邀请进了舞池。
杏花褪去了第一次跳舞时的生涩,也能跟着老练的带舞人一起跳出各种花样来,加上她腰肢柔软,又搭配了高跟鞋,跳起舞来煞是好看。
跳了几支舞,杏花下了舞池,坐进凳子里歇息。高跟鞋的好处是能把个子拔高,也能把脚磨出泡来,她现在真想把鞋脱下来赤脚走路,可是黄放放的影子还没有见到,难道是有未卜先知之明,知道我要找他,提前隐匿了!
果然,直到后来也没等到黄放放。
杏花回宿舍抱着磨出泡的脚直郁闷!看来这个黄科长虽说喜欢跳舞,也不是每天进舞池的。
也是,厂子里的重要人物,哪儿能天天泡在舞池,没准儿下馆子喝酒去了,也说不准。
杏花的猜测是错的。
黄放这会儿正躺在自家的摇椅上捂着腮帮子难受呢,牙疼得脸颊都有些肿。
还想打喷嚏,是谁这么晚还数落我。
其实黄放是他的大名,只不过他跟厂里的女工们动手动脚,便多了个“放”字的称呼,背地里都喊他黄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