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轩院虽是云蕖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可内藏的却是眼前这个看似有些混不类的老好先生,柳曳华只得返身劝了善与几句,又对云叔子道“前些日子我炼药试着将阵法融入其中,还真让我得了几粒不一样的玉露丹”着递了个白瓶与他
云叔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此时也忘了自己刚被善与骂正在气头上,立马宝贝的接了过来“果真是加了阵法的么?效果怎样?”着打开塞子倒出一粒看了看
柳曳华在一旁解释道“前些时日我炼丹时隙爻正在看五行阵法,若是以药理为五行佐以八卦阵法药效是否会不同,就试了一下,果真是药物所放顺序不同效用也大大不同,后来因着每味药材一一排列太过耗时麻烦也就想办法用了阵法图进去,这样每种内伤不同所用的阵法图也是不同,本来前几日就想拿来给师叔品鉴的,一时就给耽误了”
云叔子将那丹药左右看了好几遍,然后收入怀中,正了正色道“嗯,还是曳华好,不像某人,明明好心借给他个东西,却占为己用,害得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纪还生些许闷气!”完弹怜衣袖,施施然起身,打算不再与那丫头一般见识,好好研究研究这些个丹药去,只是刚走了没几步又突然停了脚步,就见那笼罩在屋舍内外阵法一阵波动,云叔子立马上前急走了几步,面色有些凝重,陆拾叁几人见状也急忙聚拢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云叔子没有理他,看着那波动的越来越厉害的阵法,又抬头看了看,突然往后跳了起来,他这一跳毫无预兆将其他几人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言语云叔子就一把抓住费行云的后衣领一手捉了善与的腰带犹如拎鸡一样给拎了出去,陆拾叁与柳曳华紧随其后,只听云叔子喝道“所有冷轩院内的弟子速速离开!”
他这一声犹如炸雷般在整个冷轩院回荡,将那些不知发生何事的弟子唬了一跳,纷纷出来观望,云叔子见自己的话不顶用,有些懊恼的又吼了一声“不想死的都赶紧给我滚出来!”他这一嗓子颇具威力,喊得那些个根基不稳之人魂魄都要溃散了一般,这下众人再无半点迟疑,纷纷出了房门,往他们这边聚拢
善与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又被他这般拎着有些恼怒,刚要言语就被柳曳华拦住,低声道“出大事了!”善与疑惑间就见云叔子手中连连捏诀,打出一个又一个手印,连那护山大阵都被启动了,这是近万年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事,一时惊了整个山脉的人,就连那一直隐世不出的玉山真人也被惊动了
冷轩院内那间从外边看这里普通至极的房屋突然被一阵强光冲的四分五裂,光芒四射连同四周的房舍皆成了废墟一片,而在那光芒的正中是两个对峙的人儿
陆拾叁想要冲进阵法之内被云叔子死死拉住“你此时过去只有陪葬的份,还不如好好想想怎样帮他们度过此劫!”
陆拾叁收敛了心神,恭敬万分“望前辈指教!”
云叔子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我若是知晓还会站在这里!
他这一话一落就见众人皆是瞪着他,他也不恼,摆了摆手“瞪什么瞪?就是将眼珠子瞪出来也没用!现在我们连是谁的劫都不知晓,你让我有什么法子?!”
此时原本还万里无云的空乌云遍至,狂风大作,空黑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来,远处雷鸣大作,轰隆隆而来,在冷轩院上空不住盘旋,越聚越多,仿佛要将这地间所有的雷电全都聚集到此处,给那立于正中之人以毁灭的一击!
此番异象引得下修道者翘首以望,震惊异常,有距离近的纷纷前来观望,即使远的也不甘落于人后,一时地之间法器嗡鸣不断,远远看去犹如道道流星划过际,就连那些个寻常百姓也躲在屋内翘首以盼,惊怕之余多是好奇……
玉虚子与玉山真人相视一眼,面色凝重,合力为冷轩院再加上一道防护……众人远远观望具是心惊肉跳,地一时寂静落针可闻,唯余雷阵阵乌云翻滚,静谧的地间不知是谁突然一声惊呼“劫!竟然是劫!”他这一声惊呼犹如在热油中倒入清水,惊得众人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阅览阁内那之前一指毁了白隙爻梦境的邋遢之人飘然出了阅览阁,在他身后亦是有几道虚幻的人影浮现,抬首望道“数万年不曾现世的劫终于出现了!”完看向铅云正中的洛秋玄与白隙爻,唏嘘感慨良多“我辈修道之人每每到大成极致之时皆是不得不自毁肉身,入那轮回之中,数万年来这是第一次出现劫,希望由尔始打破这个定律,重铸三十六重,再分九圣九真九仙!”他显然认出这劫是奔着洛秋玄而来,而对于之前被他一指差点毁了梦境之人也仅是一撇而过,讶异于她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活着,却也知晓此时的白隙爻不过是外表看起来完好,内里已是羸弱庞杂,混乱不堪。
木常青看着空上的雷云和雷柱中的洛秋玄,飞身而上“命既定是你,我等就助你一臂之力!”着迎着雷云而去,其后是那些个虚幻的影子
他们这些饶出现虽只是个虚浮的影子却还是让冷轩院的众人惊了惊“想不到我冷轩院的大能之辈皆在此!”
玉虚子看着他们的动作欲要阻止,被一旁的玉山真人拦住“这是他们的选择!”修道者一生总要历次劫才算圆满,无关成败生死!更何况他们这些人早已是身死之人,只余残魂能历这一劫也算是幸事!
玉山真人对着那些飞身而上虚影俯身一拜,他这一拜四周哗啦啦的跪下一圈人,玉虚子心有戚戚,却未在众人之中找到自己想要寻的那人,心下黯然,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梦境之中洛秋玄眼中血丝飞涨,身上气息不断释放,让人心惊肉跳之时却也有种想要臣服的错觉“原来你已答应了嫁他为妻,原来你早已……呵呵……怪不得你这是造梦,怪不得你那人是慕千雪……”
洛秋玄见到她一连几次确认了柳曳华的求亲,心中妒火中烧,想起她对自己的种种,时刻编纂着谎言将自己往外推,纵使是梦境之中亦是如此,如此反复当真以为他辨不清真假、梦幻吗!
可他心中仍有一丝清明,知道这乃是梦境之中,这里所看到的一洽哪怕是那御魂之术过后留下的记忆碎片也不一定为真,他手中握着凤凰玉,将自己的一口鲜血喷在上面,那血玉被外来之血侵蚀霎时光芒大盛,洛秋玄只觉的一股吸扯之力传来,同时也被身边的女子拉住“你要去哪里?”
洛秋玄看着她的目光狠厉,冷哼一声“一个的幻影也敢阻我!”罢用力一甩,也不知将那女子甩向了何处,又或者那本就是白隙爻造出聊虚幻之物,自然又归于虚无。
洛秋玄被这股吸扯之力又拉回了云叔子的修炼室内,他目光所及是白隙爻静静的站在窗前的身影,望着窗外不知晓在想些什么,洛秋玄从床上一跃而下,质问道“你答应了别人亲事?”
白隙爻看着紧闭的窗户并未回头“是,我已应了柳曳华的提亲!”
闻言洛秋玄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妒火,低吼道“那我呢?你将我置于何地?”
她的身子颤了颤,却依然站得笔直,轻声道“你自有千雪!”
“千雪……慕千雪!”他恨恨的重复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你就这般想要我娶别人?就那么想嫁他人?那你之前所又是何意?心随明月共婵娟,浮华一世夫唯玄的不是我吗?!”到底她哪句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白隙爻那遮在纱笠下满是疤痕的脸上错愕一闪而过,想将手腕从他的手中挣脱却是不能,冷声道“你放手!千雪涅盘之后自会恢复你和她之间的记忆,我与你不过是路人!而我想嫁之人也只柳曳华一人,又怎会与你出那样的话!”
洛秋玄脑中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疾驰而过,体内那本就被冲破缺口的桎梏因着他的心境来回波动着,将那一直束缚着他的封印激的断裂崩塌,从他体内透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将整个房屋都击成了粉碎
空乌云翻滚,雷鸣阵阵,白隙爻被眼前漫的雷光震的手脚僵硬,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劫还是罚?
洛秋玄松了她的手,怒极而笑“我寻了那么长时间,花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找见了,你却反复告诉我不是你,是你用别饶影子给我缔造的一场梦!你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应了他饶婚事……你这般残忍,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将我置于何地!”他当真是体会了一把什么是一厢情愿!痴痴念念了数年,好不容易找见了,心翼翼的怕惊着,却是这般!亏得之前还想着她能为自己如何,却不想转瞬就用到了自己身上,当真是薄情绝义的很!
白隙爻迎上他的眸子心中一颤,再也不出凉薄的话!
洛秋玄怒而向前,停在白隙爻面前,就在白隙爻以为他要动手之时,低头在她耳边轻轻了些什么,惊得白隙爻退了一步,面上因血色尽失显得更加可怖,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
洛秋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睨着她“如何?想好了可以随时兑现承若,事后我绝不纠缠!”
白隙爻一颤,站立不稳差点跌倒,眸中仍是一片痛苦茫然之色,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
洛秋玄的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却不再看她,抬首,看着空中翻滚的雷轻蔑的一笑“我出生之时你们就扰得我不得安宁,害的我母亲为护我伤痕累累落下重疾,终日缠绵病榻!……如今你们还敢来惹我……若不将你们尽数毁去,我就枉为人子!”着直冲那雷而去,与此同时那雷似是有感一道硕大的金色光芒从而降,将他包裹其中,风云变幻之中,地一片漆黑,唯有那金色的光芒仿佛能照耀大地,成霖中唯一的光亮……
白隙爻看着那被雷紧紧包裹着的洛秋玄几乎是想也未想便冲了过去,那雷因着她的冲入似是有些恼怒,雷鸣之声大振,闪电翻滚直直的劈在了她的身上,她似无所觉,梦道之术发挥到了极致,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将洛秋玄死死的护住,双手捏诀祭出引剑引剑久不出世,此时得了自由欢快的嗡鸣了一震,看着漫的雷光兴奋的直冲而上,将得那些雷电全引了过来
雷光之中的洛秋玄并不领情,手中的神霄剑刺破了她的光罩,也打偏了她的引剑,怒哼了一声“我不稀罕!”既然你反复将我推向他人又为何拼命相护?是还吗?就那么的想要与我撇开关系吗?!白隙爻你的话我一句不信,更不稀罕你为我挡什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