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梅花映着白雪,在这一片狼藉的石屋内颇显突兀,却又娇艳无比,当真是开出它的那股傲然之气,凝了它那冰清玉洁之骨!
此时的洛秋玄并无半点的欣赏的心思,眼见那凝聚的水就要泼而来,来不及多想,直接将其飞踹而起,迎着那带着雷霆之势而来的水,洒下点点的白。
洛秋玄来不及去看结果,直接抓了火儿急喝一声“缩!”
火儿被他喝的一愣,下意识的变回原本的大,有些呆萌的看着洛秋玄,任由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尾巴,一面用神霄与帝剑的合体斩开了一个缺口,迅速离开石屋,向着这株扶桑树的顶端飞快的移去此处的空间十分诡异,洛秋玄折叠之法在这里丝毫不能使用,只能凭着自身的速度拼命的往上移去。
而那被洛秋玄一脚踹出红梅与白雪在遇到那汹涌而来的瀑布之水时,非但没有将其阻挡,反而与之在瞬间凝结成冰,与藤蔓融合一体,将那暗红的藤蔓上裹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蓝,朵朵红梅散落在藤蔓之上,犹如在上面开出的朵朵花,美的令人炫目。
却也正是因着这样的没让那本是夹杂这雷霆之势的水失去的原有的势头,让那本是灵活的试图拦截洛秋玄的藤蔓有一瞬的凝滞,才让洛秋玄带着火儿逃离了这个石屋。
洛秋玄抓着火儿在前,石屋内所有的藤蔓在那水雪与梅花作力之下,拧成了一条犹如水桶般的粗细的藤蔓,犹如灵蛇一般迅速的向着洛秋玄与火儿追去,那速度快的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将整个扶桑树缠满这样晶莹而又美丽的藤蔓,在那不知处何从照进的光亮下,显得更加冰清玉洁夺人心魄。
却又见那一端缠着梅花的头,犹如两朵火红的眼睛般,追在与洛秋玄尽在咫尺的地方。
洛秋玄感受到身后那危险的气息接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身影如影魅般,腾挪在枝叶茂盛的树枝中间,留下一道道的虚影,被那藤蔓缠绕又松开,锲而不舍的追在他的身后,几次都差点将他缠住,又被他堪堪的躲过。
火儿是被他倒提在手中的。起初火儿感受到他身上突然冒出的凌厉阴寒之气时还以为他是恼了自己的自作主张,吓得她在变之后嗫喏的直缩脖子,生怕一个不心就让洛秋玄将她抛下。片刻后见洛秋玄只一味的往上腾挪跳跃,速度快的肉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丝毫没有将她抛下的意思,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给放下来,但继而又看到那紧追而来的藤蔓,便有些明白了洛秋玄的所为,心里美滋滋的想“爹爹没有在关键的时候抛下我,定然也是喜欢我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火儿再看那紧追不舍的又绚丽好看的藤蔓便有些恼火,但身上的火焰却也只是刚刚燃起便被她瞬间熄灭,生怕山了握着她尾羽的洛秋玄,便只能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火球,期望能让这讨厌的藤蔓不在追赶。
但却往了之前那些浸了水的藤蔓对她的火焰便多有勉力,如今又因着加了雪变成一层覆在藤蔓上的冰,只她目前所拥有的火力并不足以将其阻挡,甚至还因着它这般犹如挠痒痒的般的多番阻挠,而心生了怨气,终于从中分出一道手臂粗细的枝藤,直奔火儿而去,
火儿扑腾着翅膀左右闪躲,恼怒的瞪着明明晶亮而又美丽的藤蔓,心中叫嚣着“你再来我就生气了!”
却不想这样的目光没有吓到那被分出的藤蔓,反而让被洛秋玄一甩差点又被收进玄镜,幸好她机灵的避过,看着在那些藤蔓下只能狼狈逃窜的洛秋玄,心中怒火更胜,仰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向着与洛秋玄相反的方向俯冲而下,那模样像是要直接与那些藤蔓正面一战般,让洛秋玄措手不及,身后拉了下没有拉住,却因着这一瞬的分心,被那藤蔓一下子缠住了受赡脚腕。
刺骨的凉带着刺骨的痛让洛秋玄一个踉跄,差点直接从扶桑树上落下,被那藤蔓拖着直接往下拉。
又因着他脚上的伤再次裂开,透过裤脚渗出的血沾染到这偌大的树干与那藤蔓所缠的地方相融的原因,让那本就不平的树干又长出一个个细的倒刺,凡他所过之所皆被这些细的倒刺扎的血肉模糊,稳固的被那藤蔓贴着树干拖行,速度之快不下于追他的时候。
这是洛秋玄自修炼弑诀一来最为狼狈的一次!
他忍着疼痛,和骤然失去的重力,又借着这些倒刺之力,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剑,原本一剑就能斩断的藤蔓,这次连挥了三剑也才斩出了一个拇指大的缺口,让那藤蔓蓦地一缩,松开了他的脚。
洛秋玄借力一蹬迅速的逃开,这一来一回也不过一息的时间,他整个后背及臀部已是伤痕累累,上好的锦缎被撕拉成一道道的布条,几不能遮体。
洛秋玄终于将那件用太极玄蟒的蟒皮制成的衣袍取出,往身上的一套,腰带自束,瞬间将那狼狈遮掩,红与蓝的结合将他的容颜衬的越发的冷峻,深邃的犹如东海之妖,又恍若神降临。
这一刻又谁能他的容颜不够俊美?!
洛秋玄的浑身上下都冷凝成一道犹如深渊的暗夜里冒出的寒烈,那双本就深如幽潭的眸子中咋然冒出一道阴鸷的狠厉,不再奔逃,迎着那藤蔓与之正面一击,这一击之下,那犹如并蒂莲般的剑尖猛然一颤,冒出一道凌厉的剑光,狠狠的站落在那蔓藤之上,让那犹如两只眼见般的梅花瞬间碎落,往下飘去,却又下坠的过程中,化成一朵朵六角的雪花,消散在这片空间。
这样的变故让那藤蔓大怒,那不断延伸的头如龙蛇摆尾一般迅速的击向洛秋玄,被洛秋玄手中的剑所当,藤蔓后退,洛秋玄的虎口被震都破裂开来,有血丝溢出。
但洛秋玄却丝毫不退,仍旧如神般看着那再次袭来的藤蔓,双眸之中的光又冷了几分,握着手中的剑柄猛地用力,却是唤醒了那一直出于沉睡中的帝剑的剑灵。
一剑挥出,那本是墨绿色光瞬间漆黑如墨,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灵般,斩向了那急速袭来的藤蔓,让那藤蔓猛地一抖,将那粗壮的身子散出无数根细的藤蔓,在这光芒的照射下,犹如一条条带花的蓝晶蛇一般,一边躲躲避他这一剑的威力,一边又趁机向他袭去,纵使被斩去无数根也毫不退缩。
洛秋玄握着剑柄,丹田的真气通过手臂源源不断的涌向手中的剑,那犹如并蒂莲般的剑尖在这股真气的输入下犹如被人生生的掰裂一般,从他手中脱手而出,再次由一化二,神霄与帝分离,各自为营又相辅相成,组成一个半大的圈将他护在其中,斩杀那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般袭来的藤蔓。
内里的洛秋玄却是在剑脱手的一瞬,手掌冒出一把的巧的弓箭,泛着莹润的光芒,上满那个的圆镜,在落入洛秋玄的手中时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幻出无数把犹如冰晶般的弓箭,落下漫的箭羽,直射入那缠绕在这扶桑树上的藤蔓,一支支直中那藤蔓上梅花的花心。
另一边的火儿却是极为聪明的蒸腾着身上的烈焰,丝毫没有与那藤蔓纠缠的意思,越过它,直奔着那之前的石屋而去。
火儿在心中暗暗的想“你敢欺负我爹爹,我就要让你无家所依!”这好似就是水爷爷的那什么擒贼先擒王!其实火儿也不明白为何那么一个俊朗的美男子,她要喊一声的爷爷,看着他与娘亲的师弟的年岁相差并不大,为何会差了一个辈分。
关于辈分和喊人这件事,除却陆拾叁之外并没有一个人叫她喊,但又因着白的原因,她甘愿的在心里喊了这么一声其实水南山在私下里曾对白过可以不喊,但连白隙爻都要成为一声前辈的人,白自然是不会不尊重的,在水山南仗着符箓的原因留在梦境之中时,每次相见,白都会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句“水爷爷”,而火儿也在一旁有样学样的跟着做,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往往都能引起一阵笑语。
火儿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跟在白身后学的,而白对她也最有耐心,有时会为她讲解一些风土人情,也回为她读一些人物传记,甚至是功法心得,每每都详细的犹如数米粒一般,将之反复捣烂了讲,又往往让两人都受益匪浅。
火儿虽然大多的时候都不甚明白白在些什么,却能将他所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再加上,白隙爻与水南山在教习白是又从不避着她,倒是让她在无意中学到了许多,比如那几步成形的字,再比如所谓的辈分和今日的擒贼先擒王。
火儿往上的速度可能因着阻力的原因不够快,但这俯冲直下的速度,却是连那藤蔓都有些追赶不上,在加上她心中火势旺盛,又担忧洛秋玄会被欺负受伤,那速度就更快了,且还因着她心中蒸腾的怒火而使得她身上烈焰的温度越发的高,每过之处,那覆在藤蔓上的梅花都有脱水的现象。
火儿远远的看到的那石屋的所在,漆黑的眼眸迸发出欣喜而又兴奋的光泽,攒足了力,猛地撞向那稳稳的坐落在树杈上的石屋。
火儿的想法很好,力气也用到了最大,却将自己撞得眼冒金星,差点跌落树下,而那石屋却是微丝不动。
火儿有些懊恼又愤恨的瞪着那间石屋,在那根藤蔓袭来之时又激灵的瞬间抛去昏眩,迅速的逃离那根蔓藤的袭击,更是在一追一赶中,藏到了石屋之内,爪子从地上一抓,也不知是抓到了什么,只觉得是个扁平的东西,让她瞬间将门口堵上,倚在那东西的后面,心有余悸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口气刚刚吐出,又想到还不知洛秋玄如何,又连忙要将那东西掀开,却发现那东西堵时好弄,移时却万分艰难,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亦是一块融合了水与雪以及梅花和被洛秋玄从顶层打下的碎片和碎藤,凝结而成的犹如手掌厚的冰块,这般被她抓起立起可不就是一块然的冰门!
火儿有些傻眼的看着那扇将入口完全堵住的门,奋力的拉了许久都没有拉开,只在那冰门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抓痕。
而此时无论是那流动的水,还是那在石桌上盛开的梅都已消失在这个房间,只留下一面不满藤蔓根茎的略显狰狞的墙,像个匍匐的野兽般,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终于等火儿折腾够了那扇突然打不开的冰门后,急切与担忧、颓丧与自责将她自出世以来的自信打击到了零点时,才抬眸看到这面墙,那原本暗淡的眸子瞬间燃起了一抹光亮,继而又产生了深深的疑惑,歪着脑袋,一脸认真的看着那面墙,仿佛要看出花来。
火儿的眉头再次十分人性化的皱起一个包,双眸灵动的来回转动,一步步的走向那面墙,伸出一只翅膀碰了碰,上面的火焰却是将那墙壁上的犹如藤蔓的根藤枝灼伤了一片,瞬间高兴了起来!
就嘛,这些怎么她进了这间屋子之后没有受到丝毫的攻击,原来是因为怕她啊!继而又疑惑为何之前攻击她和洛秋玄的藤蔓威力那般大,甚至不惧她身上的火焰,而这里的却能轻易的被她身上的火焰所灼伤?
火儿想了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想着若是这些人根都被她给烧没了,那延伸出去的藤蔓岂不是就不能攻击她那个尚未相认的爹爹了?
火儿的眼眸晶亮的看了眼那顺着地面与墙壁拧成一股绳的藤蔓,用爪子戳了戳上面火红的梅花,虽然这一下没有将其戳掉,但那藤蔓也当真是没有攻击她,如此火儿便高兴了。
昂起骄傲的脑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那面墙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