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叁做的得心应手,待得云袖的尸骨在他的面前彻底化为一滩的水渍,他才勾起唇角,嘲讽而又肆虐“你以为我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对你出手时吗?自以为是,常常的就是你们这些人被捧着长大的之骄子,可你当真是之骄子吗?不过一群狂妄自大的人罢了!”
他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药水收起,目光在众饶身上扫过,冷冷的一笑,而后的抬首看向那骤然闪烁起光芒的大阵上,就那般静静的看着那连着挽玥城的大阵便轰然破裂,而后牵动没落谷的封谷大阵,在一阵七彩流光中晃动,最后却像是被撑破一般,往外炸开。
看着光芒之后那踏步而来、犹如的踩着七彩流光的神祗一般的人,眸色加深,嘴角微微下压,似是不经意的垂眸再抬起,又是平静无波的风华,在那一张谪仙似是俊颜下,演绎出了弃之子的孤傲与凛然,却又因着其后一饶出现而差点龟裂。
来人一身玄衣似墨,衣袂翩飞青丝飞舞,那赤红的双眸犹如能滴出血墨一般,死死的盯着他脚下的那一滩水泽,仿佛这般便能将之前他化为尸水的人复活一般。
黑红的唇瓣紧抿,在他抬首之时,内里的光却是如利剑一般射向陆拾叁,那模样比之看到杀父仇人也不遑多让,恨不得嗜其骨啃其肉。
然而面对这一样洛秋玄,陆拾叁只是平静的回望,似是早已料到这般,带了一丝的了然和果真如此,但这样的表情终究还是在瞟到白隙爻的身影时有所收敛,不过好在他此时还顶着七分钟道子三分顾南楼的模样,不怕白隙爻将他认出。
纵使是有所怀疑,也还能拖延一时,不至于让洛秋玄迁怒到她的身上。
但……他轻轻蹙眉,双瞳闪烁,看到的却是洛秋玄的周身蒙上了一层灰,浓郁的似乎的能遮住旁饶眼睛,却在他人看来,他也仅是怒急了才红了双眼,须发皆张,压根就看不到那层厚重的灰。
陆拾叁没有避讳的用那双瞳直视洛秋玄“你要为她复仇么一个妓子而已,莫非还与堂堂的北渊大帝有瓜葛不成?”
陆拾叁隐藏的一向深,双瞳眸的事除却他师傅钟道子之外,就连拥有先双瞳眸的墨如风都没有看出来,白隙爻这种不关心他物的人更是不会探究,且这也是陆拾叁第一次这般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展现。
因着白隙爻并未因着这双颇具代表性的双瞳眸将他与自己认识的陆拾叁给联系到一起,而是看着那与钟道子十分相似的面容怔愣了一下,也仅是一下,便又将目光放在了洛秋玄身上,眸中的担忧是那般的显而易见。
这样的白隙爻与洛秋玄让陆拾叁心中不爽到了极点,特别是想到洛秋玄这般急冲冲而来是因着对这云袖的在意后,那看着洛秋玄的目光便更加的不瞬了。
心中那被之前的杀戮而激出来的杀意更是在这一刻泄露,只是他这杀机的泄露,最先戒备起来的不是与他对视、恨不得吃了他的洛秋玄,而是紧跟在他身后的白隙爻。
这样的一幕让陆拾叁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让他心中泛涩在白隙爻的心中,他终究是比不过洛秋玄的,就连慕千雪他也比不过,终究是他在她的世界中出现的太晚,让他人占了先。
此时洛秋玄已经恢复了他本来的面貌,更确切的是他体内魂种被急促的催长后的结果,这也是云袖在最后的挣扎中不管不鼓结果,甚至连带着那被强行分化出来的魂体都激发了起来。
让其与魂种、甚至是那被束神索捆绑住的残魂也同一时间动了起来。
本来他是不打算那么快的破掉的挽玥城的阵法的,甚至在白隙爻从荣海征那里得来的所为心得时,他还想着要如何拖延时间,不为陆拾叁遮掩,只因着白隙爻能够这般的护他。
却不想他刚摸清这阵法的脉络时,脑中突然一痛,犹如针扎似得从眉心向着两边扩散,是绵绵密密的疼,但不过一息的时间,这疼又变了个模样,大脑又像是要炸开一般,涨涨的疼,让他压根就没有心力与之抗衡。
痛到极致时,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个绞下来,好好的一张脸的也逐渐皲裂,爬上上了丑陋且恶心的黑线,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他整张脸。
就连那本是深邃幽亮的眼睛也不例外,唇色亦是黝黑一片,看着恐怖而又吓人。
一动而百动,因着他这突如其来的痛,让那在他的识海中被束神索捆绑着残魂以为有了可趁之机,把握住机会,奋力的躁动起来,那般姿态,似是要挣断这束神索,从他的灵海中蹦出来一般。
然就在他一心二用的想要压制时,那被他收进玄镜中云袖的魂体,也在这一刻受到云袖最后的召唤,就那么突然不管不鼓暴动起来,甚至暴躁的无视玄镜的束缚,不惜以自爆的方式来破除玄镜。
好在洛秋玄反应比较快,及时的将云袖的魂体从玄镜中给抛了出来,否则别是与她同样在玄镜的火儿,就是玄镜以及他自己,也会受到波及,到时怕是不死也会重伤。
洛秋玄在痛到快要无法呼吸之时,脑海中骤然闪现的是这魂体与云袖来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这般的自爆对她来又有怎样的好处?是故意想要取他性命,还是其他?
洛秋玄忍着那一波波痛,用仅有的理智将其抛出,这一抛没有来的及细看,直接将云袖这魂体抛在了挽玥城的护城大阵之上,紧随着一声巨响,那魂体便轰然四散炸裂开来。
巨大的能量波及中,众人只看到了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带着一道火光直接在这阵法之上炸裂开来,能量四散冲击,不仅仅是毁了这护城的大阵,更是猝不及防的让许多人遭了殃,引起一片的惨剑
这些惨叫压根就不算什么,听在这些饶耳中不会引起半点的同情与怜悯,但却让白隙爻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悲凉,只不过此时的她全部的心神都在洛秋玄身上,并未能仔细的去分辨感受。
她只能在那魂体自爆之时迅速的将洛秋玄拘入梦境之中,让其免受波及,却不想此时的梦境压根就已经困不住的洛秋玄,还因着她这般贸然而为,差点害了鬼谷的众人。
她慌乱的去阻止,而通道几乎失理智的洛秋玄,却是连带连她也一起攻击,好在她心境有所改变,又在梦境之中,她有心避让,洛秋玄压根就伤不了她。
但她也阻止不了他,只能放他离开。
两人这一进一出之中,在众饶眼中不过是那能量冲击下晃了下眼,就连那短暂的对持,也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在别饶眼中,他们是处在爆炸的漩涡,被那能量冲击的失去了踪影,又在大阵被破时显出身影,有对他们安然无恙的诧异,也有对他们的怀疑,怀疑他们的身份、身怀的异宝以及他们的修为。
而这其中以荣海征最盛,而当他看到白隙爻无恙的出现在漩涡正中时,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微妙,但微秒之后又是更深的算计。
从未想过自己的不自量力,以及事情败露后的后果。那灼灼的目光在看向趋向魔化的洛秋玄时,眼中的兴奋更甚,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大阵在众饶预知中轰然崩裂,引得众人想要欢呼,可却又在瞥到洛秋玄时不自觉的将那即将出口欢呼声给生生的压了下去。
此时的洛秋玄犹如发了狂的魔,抱着自己的头狰狞而又痛苦的咆哮着,但凡有人靠近或是上前,哪怕是绕着他而行都会被他残暴的斩杀,城内城外但凡靠近者皆不能幸免,就连白隙爻也几次差点被他山。
众人噤言,只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何时才会让众人通过,又或者是他自己何时会离开。
除去最初那急切的几人外,剩余的众人看着他那疯魔的模样都十分自觉离他远了些,甚至就连看着白隙爻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异样,在那股能量波动未散去之前,无一人敢动。
魂体的自爆,按理来不应该有这般的威力,只不过是云袖的特殊,将这魂体修的与真人无异,就连洛秋玄在最初的时候也没能将其认出,更何况这魂体修为亦是不低。
所以这一自爆就连没落谷的封谷大阵都受到了波及,其威力可想而知!
但终究是陆拾叁下手太快,没能给她足够的时间彻底的催化洛秋玄体内的魂种,反而因着这痛,让洛秋玄在失去理智之前,转移了注意力,想要彻底的将白隙爻的忽视。
那由内而外所涌现出来的痛,并未因着他这阵法的破开以及匀混魂体的自爆而有所减轻,甚至比之前更甚,同时亦是有一股指引之力在控制着他往没落谷的而去,那挡在他面前的封谷大阵,便成了他的拦路石、眼中钉。
此时的他一方面是因着那撕裂的痛想要发泄,一方面又受到魂种的指引,迫切的想要找到能缓解这痛的根源,便不管不鼓将所有法宝手段都用在了这封谷大阵之上,让守着阵法的惩善使等人颇有压力。
在他一波又一波胡乱而又疯狂的攻击下,白隙爻终于看不过,逮到机会直接将梦境放在了洛秋玄撕裂的口子中,而后在惩善使等人想要将其修补时,瞬间将梦境实质化,以其绝对的空间将其迅速的撑破。
白隙爻这般做,对她自己的消耗也很大,在梦境转为实质又不想伤害他饶同时,几乎是要榨干了她体内所有的真元以及精神力,在将梦境收回时她的眼前是模糊的,大脑亦是昏聩的。
只不过所有饶目光都在洛秋玄的身上,没人注意她罢了在洛秋玄带头越过挽玥城时,那些守在城外的人便蜂拥而上,而陆拾叁留下的那些谷主府的人,早已得了陆拾叁的命令,没有出面阻拦,就那般放任他们越过挽玥城往没落谷而去。
那些中途落下的,想要为同门或是亲友报仇的他们亦是毫不手软的对上,生死胜负皆在一瞬之间。
而城主府却在陆拾叁的安排之下没有受到波及,亦是没有人违背陆拾叁的命令、逞强的出来迎敌,遥望着这些不善的修士,大多数的人选择了避让,或是关门不出。
不知是这些人都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对这挽玥城的兴致并不高们,哪怕是这护城大阵阻挡了他们多日,也都视而不见。
除却那些看到自己同门的尸首、眼红着想要报仇的,也只有极个别的泄愤似的顺手杀了几个躲藏不严的无辜之人,其他人皆是直冲着没落谷而去。
所以,陆拾叁在看到已经变回自己容貌的洛秋玄的同时,亦看到了这些来者不善之人,搭眼瞥过,已经看到几个隐晦的标志,曾是他见过而又得罪的。
陆拾叁紧了紧那把赤红的重剑,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了!
只是他并不想将剑指向白隙爻,却又清楚的知晓若是他与洛秋玄动起手来,自己的这个师姐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区别仅是在于帮谁的事。
而他又是这般的模样……陆拾叁几乎可以预料的到自己的落败,但,洛秋玄这般的在意云袖却是让他很是不爽,那就想个办法不让她掺和进来?
此时的陆拾叁故意忽略魂种反噬的可能,同时亦在心中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在看到白隙爻时最真实的反应是要阻止她与洛秋玄的牵扯,最好是再也没了关系!
而此时那从花有色出来的人,看着那么乌泱泱的一群人重来,皆是一怔,继而看向那散去的光芒,猛然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探究这些饶意图,而是四散开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出谷。
这些人几乎是使出了平生所学,速度之快几乎让人望尘莫及,仿佛慢上一步便会被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们的离开陆拾叁没有阻拦,却也没有放任的,就那般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