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就这么结束了？”程默躺在病床上，一边翻阅着报告一边道。

“不也挺好？虽然我也没想到那个女孩会那么配合。”许小言一边削着一个苹果一边回应道。

昨晚，他们去了林夕的病房，本是打算和对方交涉对质一番，但林夕直接来了一句“你们是来抓我的吗？”然后直接自爆自己是能力者，并声称是自己导致了前天夜里的事件的发生。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感觉这次任务有点没头没尾的。”程默微微皱眉，正经道，“非常突兀地开始，然后又非常草率地结束，没有那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诞感。

“昨晚和林夕的交谈也是戛然而止，我们和她还没聊几句雪姐接突然赶到并且把我们赶了出去。”

“感觉有什么猫腻是吗？”许小言削完苹果皮，将苹果切成两半，去核，然后递了一半给程默。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这次任务报告也是雪姐一个人负责的，总感觉她是在掩盖什么东西。”程默接过苹果，但没有立刻吃下。

“有一说一，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许小言自己吃下另一半苹果，“我们只需要按照指示完成任务就可以了，知道得太多又没什么好处。”

“可这不是挺有趣的吗？”程默突然这么说道。

“噫~”许小言一脸嫌弃地虚着眼看向程默道，“你怎么又突然笑得这么恶心。”

“嗯？”程默对于许小言的话有些疑惑，“我笑了吗？”

他摸了摸自己嘴角，发现自己的嘴角此时正高高翘起，这在他人看来无疑会显得扭曲怪异，但他本人刚才对此却毫无自觉。

和他刚醒来没多久时那一回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他的身体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在什么东西的影响下自顾自地就掀起笑容来了一样。

…………

苏铭此时在那间作为临时据点的酒店房间内仔细翻阅着那份由雪姐独自一人撰写的任务报告。

林夕，长期承受来自酒鬼父亲林斌和有精神病史的母亲林回音的家庭暴力，意外觉醒能力后，因没能控制好自己能力的影响导致自己母亲没能控制住自己将父亲林斌杀死，之后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利用自己的隐形能力者男友进行了一系列处理。

林夕与伍兴作为能力者被暗部登记在案，伍兴可以回归日常生活，监视者已经被安排潜伏在他的身边，林夕母亲林回音被逮捕后经鉴定已精神失常，而后被转送进当地精神病院进行治疗，林斌的尸体根据林夕的口供在一个下水道中被发现，而事件中实际上最重要的林夕被强制征入了暗部接受研究和监管。

这些就是报告的基本内容，但报告在一些比较重要的方面要么模糊处理要么干脆直接不提，比如报告中完全没有说明林夕的能力是什么，苏铭推测其应该是觉醒了精神方面的能力，但具体的他也说不准。

他察觉到了这次任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雪姐如此匆忙地将他们这些白夜小队的成员召集到这个城市，却只是处理了这样一个“简单”的事件……这不正常。

虽然雪姐看着不像什么正常人，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雪姐在掩饰着什么，这是他的推论或者说猜想，任务应该只是一个幌子，但她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

昨夜，林夕病房内。

“你这么搞让我很难办。”雪姐对着林夕抱怨道。

她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处理，不用担心遭人窃听。

“麻烦你了。”林夕坐在病床上向着雪姐微微躬身以表歉意。

“在人类社会多玩几天不好吗？这么急着搞事被抓被‘收容’让我感觉你跟赶着去投胎一样。”雪姐吐槽道。

“我本来就觉得人类社会没什么意思，再加上人类内心的情绪都太驳杂了，每天都能感受到那些东西老实说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林夕微笑着说道，同时抬起了自己缠着绷带的左手给雪姐看。

“咋的？秀玉手啊？”雪姐虚眼道。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一直以来都十分痛苦，我已经无法忍受了，希望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林夕如此说道。

如果有旁人在场一定会震惊于林夕此时话中透露的信息，不过雪姐毕竟是雪姐，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所以你就放大人家母亲的杀意让她杀人？”

“我并没有那么做，我也没想到她会在那个时候突然犯病失控，我只是顺势承担了这份罪名罢了。”林夕解释道。

“但你明明可以阻止的。”雪姐道。

“这与我无关。”明明脸上挂着恬淡温柔的笑容，但少女口中说出的却是冰冷无情的话语，“那个女人的精神病的复发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即使我加以干涉，最后的结局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这么无情的吗？明明你……算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由你负责吧。”雪姐挠了挠头叹了口气道，“你的收容设施已经搞定了，百分百隔离人群，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明天就带你过去，走之前还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处理的？”

“没有了。”

“林夕的那个男朋友呢？”

“与我无关。”

“喂，你好歹还占着人家小姑娘身子呢。”

“占据这具身体本非我愿，人类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我并不想过多牵涉其中，这件事里，如果不是为了配合你的恶趣味和所谓计划，我根本没必要做那些莫名其妙徒增麻烦的处理。”林夕解释道。

“一下子就把锅甩到人类和我身上了啊……为什么偏偏就对我恶意深沉的样子啊？”雪姐捂脸叹息道，“虽然的确是我修改了伍兴的记忆搞得他精神差点出问题。”

“我并没有感受到你的歉意。”林夕微微皱了下眉道。

雪姐顺势露出了有些邪恶的笑容道：“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会对别人产生歉意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