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说完，其他人都面色一肃，洗耳恭听。

“此次血色试炼，不比以前，里面有真正的妖族天才，狮驼山，火焰山，通天河，女儿国等妖族势力都会派出真正的天才来进行争锋。这是妖族对我人族的一次试探，我人族必不能在此次试炼中处于下风，若是处于下风，那也是稍占下风，拼尽全力也要把妖族打痛了，不能小觑我等。此次是妖族的一场阳谋，就是为了摸清我人族真正的潜力。”

“而且他们下了大鱼饵，把妖族的天才都派了出来，我人族若是有可能，要在此次血色试炼中大大削弱妖族后备力量，杀他几个妖族天才。”

“而你们，就是此次试炼我太白剑派派出的核心力量，王牌人物。”

越女放下茶壶，一挥手从天地之间采摘来天甘地露，倒入妖族精血还有别的药物进入茶壶继续熬煮。

过了片刻，越女倒出茶水浮于空中，然后用手指蘸着滚烫的茶水在空中画符，面露氤氲七彩之色。

越女用茶水划了五道符，分别融进陈晋，黎昕昀等人的身体。

“此符有互相感应之效，在血色试炼里面，一人只允许携带一把兵器，本门派的玉佩都不允许携带，这对善于制器，发挥武器效用的人族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削弱。此符可以让你们彼此感应，守望相助，里面融入了妖血，还可以屏蔽妖族对你们的感知。你们可以善用。”

“你们在里面，要多动脑，谨慎行事，切勿冲动。遇到受难的人族或者同门，你们有机会就帮助，没有机会，就逃走。”

太和豪情五个人细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你们此次试炼的地点是上古神仙太乙真人在天域的道场，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一位太古大能的徒弟，道行高深，法力高强，极其擅长炼器。本派长老会经过仔细斟酌，派出你们五个作为此次试炼的核心，也是有过考量的。一是你们五个人处于十八岁以下修士的实力巅峰，二是你们各有长处，团结协作好了，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进入金光洞，便会有机缘等着你们，你们可能会获得天大的好处。”

一听到好处，沈万三便坐不住了。兴奋的屁股扭来扭去。

“乾元山外围妖兽遍布，神智不清，敌我不分，残忍好杀。中间全是大阵，过去了几个会元，很多大阵的威能已散，但有些大阵直到现在依旧具有恐怖的威能。所以一进去你们要跟着黎昕昀行事，黎昕昀精通阵法。”

“到了金光洞，便会有机缘等着你们。黎昕昀你的目标是一颗灵珠，你呼“哪吒”之名，这颗灵珠便自会出现，这颗灵珠牵扯到上古辛密，万万记得保护好这颗灵珠，我甚至怀疑妖族花费了大代价，从妖族地界，不远亿万里都要沟通链接乾元山洞天世界，派出大量妖族天才，就是为了这颗灵珠！所以，甚至！所有的太乙宝藏不要，都要拿回这颗灵珠。”越女面色严肃，郑重道。

黎昕昀五人重重点头。

太乙真人，哪吒，灵珠。

陈晋联想到地球上流传的太乙真人和哪吒的神话故事，脑海里浮想联翩。

“此次试炼，你们要小心几个妖族天才。狮驼山青狮大王和金雕大王之子，狮身黄金雕，名为龙师英，乃是青狮大王和金雕大王的后代。”

太和豪情愕然，“青狮大王和金雕大王都是公的，竟然能生孩子。”

陈晋慢慢放松了下来，没有初次看到越女那般紧张，他能隐约感受出越女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当下鄙视道：“让你多读书，你看你现在啥都不懂，说话傻呆呆，像个大老粗。想必这狮身黄金雕是这青狮大王和金雕大王应该都喝了女儿国的母水。”

当下，太和豪情吭哧吭哧，脸红脖子粗。

越女赞许地看了陈晋一眼，解释道：“狮身黄金雕乃是用一颗已石化的远古龙蛋，每日浇灌女儿国子母河的河水，还有青狮大王和金雕大王的精血，激活孕育的妖兽。刚出生便有炼之境巅峰的实力，身居龙，狮，雕三种血脉，现在才十岁，怕已经到了气之境巅峰了。”

陈晋等人沉默，默默估量着这蕴含三种血脉的超级妖兽的实力，随后无言，遇到了真的只有跑的份儿。

“其次要小心的还有白象大王的女儿，象无敌。相传天生巨力，防御无双。”

“若是其他人还可以一战的话，切记，遇到这两位尽管跑！”越女嘱托道。

“人族势弱，你们五个人要团结协作，守望相助，才有可能在这一场竞争中获得一线生机！”

“一定要谨慎行事，团结协作！”越女又强调一遍，眼中蕴藏着无法言表的忧虑。

陈晋看着越女的表情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太白城，狮驼山大妖吕奉先悍然挑衅，王越应战打败吕奉先后拿黯然一叹。难道高层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消息，太白剑派抑或人族面临生死关头？要不然这些高层一个个都这么忧愁？

“我们等着，十年，还有十年！到时候你们的掌教太白剑仙若是。。。。。。。”

那日吕奉先张狂肆意的大笑犹在耳畔。

十年，还有十年么。

陈晋攥紧了拳头在心中低语。

我要守护，过去我无法守护，可是未来……我要争取。

对了，过去……

********

“师傅，你爱过我吗？”

前世的雪儿在他怀里咳血。

“何谈爱过，因为我一直就爱着你啊。傻雪儿，是我爱你，不是我爱过你。”陈晋摸着雪儿的头，喃喃，“雪儿你撑住，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

“你爱我，为什么每次我…………我每次想和师傅你单独说说话，你就找借口跑去练武。”

“我……我想先……。”陈晋颤抖着手抚摸着雪儿的头，眼睛里大滴大滴地流出泪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哭。

“可我没有几个十年，师傅……我，我等了你……二十年。从十几岁等到三十多，你知道吗？我的青春都在等你给我说一句话，就一句。师傅，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雪儿气若游丝，却依旧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陈晋清瘦英武的面庞，面庞娇羞若少女。

“我，我爱你。雪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师傅，我，我满足了。我也…………我也爱…………爱……师傅。”雪儿垂下了手。

陈晋浑身一震，把雪儿抱的更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滚烫的泪滴落在雪儿的脸上，依旧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三个字。

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的想法就是，替你报仇后，用余生在你的墓前把这三个字说完。

可怜，可叹，可惜，可恨。

********

“咳。”太和豪情轻碰了一下陈晋，陈晋从似久远却清晰的记忆里惊醒，看着大家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他摸了摸眼角，有一滴泪从眼角滴落。

“不好意思，有风沙，风沙迷了眼睛。”陈晋感觉有些尴尬，还有些奇怪。他感觉今天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有点多愁善感和疑神疑鬼，先是出现幻觉，从茶雾里面看到人间繁华，然后稍微一动心思就联想到内心最痛苦的回忆。

难道这茶？

陈晋看向越女，越女朝他微微点头。

随后陈晋耳旁传来越女的密语，“此茶加入七窍玲珑莲子，尤其适合道心通明者饮用。饮此茶，可明本心。”

“难怪……”陈晋释然，人间繁华，逝去的雪儿……这便是我的本心的表露么？

过去的我在乎的只有修炼，看来今世我更注重身边的一切，更想守护身边的一切！陈晋感觉自己的念头更坚定通达。

守护，守护。

陈晋的脑子里回荡着这个词语，越来越响，眼神也越来越坚定明亮。

他抬起头，蓝天白云，清风拂面，绿竹绕小楼，看身边，有老师，朋友，同门。眺远方，有父母，二丫，老仆。

守护。

陈晋心中默念。

“大家都把手伸出来吧。”陈晋展颜一笑。

除了队首越女未动，众人都迟疑着伸出手，“来，一个摞一个。”陈晋鼓励道。

太和豪情第一个把手毫不迟疑地放在陈晋手上，然后是沈万三，姬少通，黎昕昀。黎昕昀皱眉虚搭着，陈晋眉头一皱，一把握住，道：“这样可不行。”黎昕昀有些愣神，刚想甩开手说话，陈晋却道：“老师，你也来。”

越女皱眉，“我？”

“是啊，老师你来。”陈晋竟然抓住了越女的手，也和众人放在一起。

众人都惊呆了，包括越女。

“大家跟我一起念，不嫌弃，不抛弃，不放弃。守护人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嫌弃，不抛弃，不放弃。守护人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太和豪情第一个大声念出口，感觉很有意思。

然后是沈万三跟着小声念了一下。

其他三人都没动。

“快点，快点，都别愣着，愣着干嘛，都和我一起念。互相的手抓紧了。”

这下子众人都有些明白，感觉有些好笑，更感觉有些中二，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陈晋清亮期待的眼神，听着这句话，内心里都有一丝丝异样在流动。

“不嫌弃，不抛弃，不放弃。守护人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人终于都开口，越女也是嘴皮子微动。

“大声点。”

“不嫌弃，不抛弃，不放弃。守护人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人终于都异口同声大喊起来，包括越女。

“不嫌弃，不抛弃，不放弃。守护人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嫌弃，不抛弃，不放弃。守护人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黎昕昀看着拉着她的手的陈晋在大声喊着，清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越女微微点头，严肃古板的脸牵动嘴角划成弧形。

金乌西落，夕阳渲染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