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虎军阵营。
秋雨连绵,秋风萧瑟。牛毛般的细雨滴滴落下,仿佛是为了祭奠逝去的英灵。
今夜威虎军阵营迎来了不速之客。一个个西戎俘虏被关在仓促制成的铁笼子里,一排排的铁笼子场面,十分壮观,人心为之震撼。
大雨倾盆而下,仿佛是为了给战俘洗好脖子,以便接下来“行刑”事宜。
军阵营里人满为患,士兵目露凶光。
主帐里坐着战颜、吴威、杨啸、齐奔等几个将领和李漠。
战颜坐在主位上,一身黑色锦袍,肤若凝脂,蓬松的长发用一支木簪挽起,眉目如画,眼眸晦暗如墨,朱唇干裂,秀丽的容颜之上一条浅浅的血痕。
平添一股野性的凶悍,周身萦绕着杀伐之气。
一个士兵单膝下跪手中拿着宣纸,禀报道:“将军殿下,经查实一共抓获六千六百个西戎俘虏。”
营帐内外惊呼一片,士兵们纷纷露出愤恨的神情与同伴窃窃私语着,视线也如狼光一样扫视着西戎战俘。
“哦——六千六啊!”战颜故意拉长音调,朗声笑道:“好吉利的数字。”视线扫向吴威对其挑挑眉,无声的转达着某种喻意。
吴威立马心领神会,语气森冷的高声说道:“将军,依我看,咋们就该学学前朝的武将。筑京观,震四方”。
战颜洋装不解地问道:“哦——京观那是什么?”
吴威阴森森,笑道:“筑京观啊——就是把战败的敌军尸体和头颅,全部堆积起来,盖上泥土夯实,筑成金字塔形状的大土堆,文雅地说法称之为‘京观’,粗俗地
叫‘骷髅堆’。”
战颜目瞪口呆道:“这法子好生歹毒,怕是要招天谴吧!”
营帐内外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感觉脖子以上凉飕飕的,是怎么回事,都有些不忍地别过眼。
原本似懂非懂的西戎士兵,听闻是如此,愤怒的怒吼着以手肘,肩膀撞击着铁笼子。
齐奔英挺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也跟着搭腔,幽幽道:“嗯~太凶残了,依我看直接挖个坑活埋了,倒是能省不少军费,好歹死后能有个全尸,也是不枉此生了。”
吴威翻着白眼,怼道:“你这法子更毒辣好吧!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营帐内外的众人又都倒吸一口凉气,凉气入体,凉得人心底发寒,众人突然感觉原本还算和煦的秋风,变得阴森起来,
再看看营外黑漆漆的一片,顿时更觉阴森可怖了,都暗暗地摩挲着五指。
杨啸瘪瘪嘴,平静道:“全杀了,挂在燕城城墙之上,等风烘干。”
战颜表情微僵,忽然有些感慨道:“一山更比一山高,本将军望尘莫及!”
三人……
众人连忙恭敬道:“将军宅心仁厚,怎能与我等莽夫,相提并论!”
战颜摆摆手示意继续。
营帐外。一阵秋风呼啸而过,众人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视线又忍不住瞄向四周。
风吹动沙沙的树叶声如那招魂曲谱、满天的繁星如深渊中的亡灵在凝视、那无尽的黑暗如深渊中阴魂在召唤。
西戎俘虏在暴怒之后,一脸麻木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营帐内战颜,吴威,齐奔,杨啸齐刷刷地看向吴钟。
吴钟吓得一激灵连忙也跟着,道:“以烈火焚烧成骨灰,再将骨灰撒入西江之中,以此祭奠大秦战死的亡魂。岂不快哉!”
营帐外。众人目光同情地看着那些西戎战俘,感慨万千着: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而谁人不知,那呼和撒拉部落的多玛河,正处于西江的下游。
诛心之策!可悲!可悲。
西戎战俘愤怒地发出野兽般地嘶吼的声,撞击着铁笼子,铁笼子震颤着。
若是他们能破笼而出,怕是把吴钟撕了喂狗都难解心头之恨。他们可以战死沙场,但绝不能成为敌人羞辱族人的工具。
四人白了一眼吴钟。
吴钟立马又小心翼翼道:“如果殿下是心生不忍,那就扔进乱葬岗吧!这省时省事,只是这怕是也不能全了留个全尸的愿望了,因为野兽是乱葬岗的常客。”
战颜突然感觉有点冷,转头看向李漠。
李漠一身黑衣,长发如墨,两眉如峰,双目似剑,周身一股凛然之气,没了往日的温润如玉,他如老僧入定般的听着众人议论,
他察觉他的公主殿下正在瞅着他,就立马换上温润如玉的神情,微笑以对着,只是当视线扫过那条浅浅的血痕时,目光转冷,笑意不达眼底。
李漠漠然道:“有伤天和,遭天谴”。
天空顿时,电闪雷鸣,似是无声的支持。
众人无语凝噎,默默地离吴钟远了一些。
吴钟也不惊慌,反而诧异地看着自带贵气的李漠,心里想:“这人是哪家的公子?好生俊俏!”不光心里是这么想,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便问了出来。
战颜护犊子道:“战颜家的!”说完耳根微红。
李漠则淡定从容地接道:“战颜家的无名小辈罢了!大人不必挂怀。”
吴钟一个“战”字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几次张开嘴都不能言语,随后恍然大悟起来:哦!原来他就是李漠啊!
战颜不在搭理吴钟,斟酌着对吴威说道:“抓获的战俘按人头估算价值,后派使者出使呼和撒拉部落本部,言明来意。若是铁木钦答:不赎。那就挑这其中一个法子,处理掉这些战俘!我大秦帝国也不缺这点子银两。”
吴威眼中是赞赏,嘴上却是道:“殿下,万万不可妇人之仁啊!”
众人也连忙附和着!
战颜洋装愤怒地厉声道:“本宫拿定主意之后,本宫只允许有一个声音。”顿了顿又转向吴威声音低沉着,叫道:“吴威?”
众人……
吴威赶忙起身行礼,答道:“臣这就去办。”
说罢吴威便起身出了主帐,集结了一百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迎着众人的目光浩浩荡荡的没入夜色中。
西戎士兵望着使者离去的背影,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们尊贵的汗王陛下定夺他们的生死。
……
营帐里只剩下战颜和李漠两人
战颜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李漠那面沉如水的脸低声坦白道:“啊漠,今天我怯场了,差点就死掉了,但是幸好我又重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