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震惊得头顶好像有个闷雷在炸响,惊得外焦里嫩,一时之气既然失了语音功能。她僵站了良久之后才重镇旗鼓,泛白的指尖轻轻继续按在凤凰玉佩腹部,嗓音温凉:
“阿漠当心!”
消息发送到皇叔那里,还需要一段时间,等他得到消息自然会派锦衣卫去容城,这不用她多费口舌,可是她的心却静不下来了。
也许是她一人呆得太久,终于有人找来了,阿颜听着由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抬眸看去,入目就到一片红衣张扬的衣角,是梅婉琳!
她一时摸不准阿颜的态度,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猫腻,所以她在自身需求以及众和尚的眼神鼓励下,缓慢的跟了过来,可惜阿颜跑得太快,等她纠结完她已经没影了,她也很无奈。
望着背靠着树身的阿颜,正巧阿颜也是一个抬眸,两人视线隔空相望一触及分,阿颜恍惚到魂不守舍的表情让梅婉琳心里咯噔一声,她想她应该又撞刀口上了,
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已经是冬末,气温逐渐升高,她掌心却在冒汗,双足踩在地上有轻微的响声,阿颜让她觉得寒气逼人,她走近张扬的小脸变得小心翼翼:
“我刚才的话有何不妥?”
“没!是本宫有些疑问,急需要一个答案!等万朝会过去,你带本宫去见见你师父吧!若是不方便,本宫不会勉强,你只需提供地址就好。”
阿颜郑重其事道。她并不是责怪她,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今生是战颜,前世的她做了什么孽,今生她会尽量去弥补……其实也不需要她去弥补!
“唉?”梅婉琳被她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姿态搞得一一惊一乍的,当听她说要去见她师傅时,她背脊一僵,定眼看她,想看出一点开玩笑的端倪,可失败了,
因为阿颜始终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讪讪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不确定的问:“殿下要去见我师父?”
她真的不敢带这位爷去师父的古墓啊!她相信师父不会无缘无故要哥哥击杀阿颜,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没准答案就在古墓里,她这样贸然带着阿颜去古墓,无疑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嗯。”阿颜语气难得带了几分僵硬,她在这种事情上不愿多费口舌,便起身与树干拉开一个相对平行的距离,淡淡说道:“走吧!耽搁太久了。”
“哦?好!”梅婉琳望着阿颜的背影欲言又止,都快赶上心力交瘁了。
两人一同离开树林,再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十二铜人并没有下马歇息,而是放任胯下的战马悠哉的进食。
十二铜人见两人出来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初,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只想安安静静的踏上回京之路!
“走吧!”阿颜与梅婉琳翻身上马,十二铜人安安静静的跟上,阿颜有心事,骑马的过程变得异常的沉默,莫春秋这个隐患,不除不行!
梅婉琳也不例外,此刻她心里盘算着到了京城,如何把消息传给千里之外的守墓人以及在鸿儒寺当吉祥物的的焚寂。
容城夜晚,李漠在孙老的书房里,伏案工作,因为他那日进城时太过于狼狈落魄,容城里关于阿颜是灾星的流言蜚语也不攻自破了,
这两日他一直忙着与官府商讨加强容城的巡查守卫以及调查元府灭门的案子,根据遗留下来的作案手法以及做派,已经证明了是鬼哭仙子所为。
桌案前,李漠坐得笔直,手中的卷宗被他时不时点一点翻一翻,漆黑深邃的眼眸下,两边眼袋泛着青白色,半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书卷气很浓。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室内,桌案前的红烛有模有样的摇曳着,忽然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与风一起钻入房中,李漠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一目十行的阅览卷宗。
此见来人黑衣黑裤一个就是一个影卫,他单膝跪地,对桌案前的李漠抱拳道:“公子,有情况。”
桌案前的李漠眼皮终于动了一下……
夜晚阿颜他们来到了一处瀑布下,似雨帘的瀑布可以用一句诗来概括:“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漆黑的夜色笼罩住了重重山峦,看着庄严、沉寂、肃穆。
望着那平地拔起的陡峭群山,听着那湍急的瀑布声,心神不宁的阿颜,在这一刻终于平静了下来,平静下来的脑子转动的非常快,午饭时皇叔已经下达了通缉令,明日一百名锦衣卫、两千名御林军就会出关(玉门关)赶去容城。
入夜渐微凉,众人下马之后就随便给自己找了个石头坐下啃干粮,偶尔还能听到吧唧吧唧的声音。
梅婉琳选在岸边坐下,此时也是啃着老婆婆给的干粮,一双媚眼如丝的盯着如墨汁一样的江水,幻想着能有活泼可爱的鱼儿自动送上门来,幻想着幻想着,
突然她听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瀑布的声音不大,掩盖不了这细微的动静,她柳眉一弯,眼睛眯起,因着她看出阿颜有心事,所以选座时特地离阿颜远了一些,
如今她正在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旁边长着过膝的杂草!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她想着应该是活泼的兔子,开心得像个傻子,此见她忽然伸出魔爪朝草丛里抓去,
冰凉的触感让她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也就在这时,她只感觉掌心一痛,手腕一紧,一个毛骨悚然的认知盘旋在她脑海里,她发出一声惊叫,就两眼一翻,登时就栽下了“石椅。”
此时的阿颜正在修炼内功,周身环绕着一层气流,听到声音时,她连忙收功,睁开眼就见白眉铜人已经率先疾步冲了过去,她去望了过去,此见梅婉琳的身形已经没入了草丛中,她心里一惊。
其他正在打坐的人也同阿颜一样才收敛内力,进入内海,阿颜顾不得其余的内力尚未全部收回,就急忙站起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