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就是刘夫人!不是你说的什么丁彩荷娘娘!”
“哦?是吗?那,需要我来告诉你理由,然后让你心服口服吗?”
说完,冉颜便打了一个手势,随即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竟然是穿着破旧不堪衣物的晚绿!
是她?
当刘夫人看见晚绿的时候,一下子慌张不已。恰巧,被冉颜抓住了机会就说道:“刘夫人,你到底是在慌什么呢?不知这位娘子,你认识吗?”
“我,我不认识,不认识!”
刘夫人眼神漂浮不定,故意躲避着什么。
“晚绿!你”
苏伏见到晚绿,也是大吃一惊。
晚绿笑眯眯地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幸亏我家娘子及时出现,要不然的话,我估计现在的我早就躺在棺材里了。或者,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冉颜念出了一句诗,却面向刘夫人,“不知道娘娘对这句诗,印象如何?娘娘是否还记得,当年选秀的时候,先皇一眼选中了娘娘,当时便赐了娘娘绣着这句诗的手帕。我想娘娘,应该还记得吧。”
这时候,白义和桑辰,拿出了当年的手帕。他们告诉刘夫人,当年丁彩荷失踪于冷宫之后,只留下了这张手帕。
冉颜继续说道:“刘夫人您曾经可是坊间最有名的绣娘,我相信,您对绣花针的使用,也是了如指掌的吧。夫人您呢,其实早在入宫之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只可惜被迫进入了宫中。你当然不甘心。可是皇宫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的地方。后来,等到很多年之后,你的表姐病故,你找到了机会。你长期将含有麝香的香囊戴在身边,因此没有为先皇生下一男半女。你故意在一次侍寝中让先皇来请太医给自己把脉,于是,先皇就发现了你一辈子也不能有孩子的事情,这才一气之下将你打入冷宫。不过,对于早已经把一切密谋好的你来说,进入冷宫,可是求之不得的。所以你趁着某个月黑风高之夜,你从冷宫中逃了出来。随后,你来到了万鬼村,殊不知,你的老相好,仍然在等你。至于你的老相好是谁,正是这位,黄佳宇,黄村正。”
桑辰顺势着说道:“对对对!根据卷宗记载,这个黄佳宇当时明明考上了状元,却不想得高官厚禄,只想留在万鬼村做父母官。”
“那是因为,他和丁彩荷有一个承诺,就是为了在万鬼村等她!只可惜了,有时候,眼前人,非彼时人。时间,可以冲淡两个人的感情。等丁彩荷重新回到万鬼村的时候,却贸然地发现,黄佳宇已经娶妻生子。而且,黄佳宇还做起了买卖姑娘的生意。”
“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
“我的证据就是,刘啸家中的莲池,正是证据!刘啸只是一介莽夫,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字画?在他的家中,何来的鱼符?他的府邸,为什么比你的还略胜一筹?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自知亏欠丁彩荷,才给了她这所府邸。莲花代表着丁彩荷的名字,而在冷宫,当年先皇宠幸丁彩荷娘娘的时候,也是为她建造了这么一所莲池。至于翠儿和刘啸的身份嘛,我想,就不用我说了吧。”
冉颜停止陈述,却一下子被晚绿抢先了去。
“翠儿是丁彩荷在入宫之前,和黄佳宇所生的女儿。但是,黄佳宇娶妻生子之后,黄佳宇的妻子就将翠儿丢弃,阴差阳错之下,翠儿被卖到了宫中,成为了巴陵公主的贴身侍女。刘啸,自然是黄佳宇和黄夫人的孩子。但是比较巧合的是,黄夫人长期受到恶疾缠身,没过多久就病故了。那个时候,丁彩荷也回来了。为了彻底和丁彩荷在一起,黄佳宇就和丁彩荷商量着,把刘啸收为丁彩荷的儿子,而丁彩荷的身份,也是黄佳宇所虚造的。一个万鬼村的村正,给一个所有村民都不认识的人安排一个身份,我相信这点,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刘啸和刘夫人,黄佳宇村正,看似不相干的关系,但实际上,却有着非常复杂的关系。奈何造化弄人,你们得知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是公主的侍女了,就想法设法地要她回来。”
说罢,冉颜便指着翠儿说道:“所以呢,翠儿姑娘,你就故意给公主出主意,名义上是为了考验驸马,实际上就是为了自己借此机会出宫。因为你知道,公主可是万金之躯,根本不可能亲自来到万鬼村的。所以你就自告奋勇,给公主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你冒充公主,自然是光明正大的了。”
冉颜说了那么多,最终,丁彩荷和黄佳宇说出了实话,他们仰天大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我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可不就是嘛!现在,我把你们的关系挑明了,就让晚绿,来说一说,你们所犯下的恶行吧!”
晚绿瞪了黄佳宇和丁彩荷一眼,她开始有条不紊地说出了口。
“我当时在湖畔找巴陵公主,结果却意外地发现,巴陵公主在湖畔。等到翠儿一回头的时候,我就得知了,原来巴陵公主,一直是翠儿假冒的。而且我也知道,翠儿一直以来,也是深爱着萧大人。但是翠儿看见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想要杀我灭口,我自然是想要逃脱,无意间掉落了我的耳环。不然,娘子根本就无法找到我。但是,后来黄佳宇出现了,他们父女俩一同将我打晕,拖到了刘啸的家中。之后,他们用易容术,把我易容成了杨玉雅的模样,随后,还给我吃了迷魂药,让我神智不清。为了让我家娘子察觉不出任何的破绽,他们还给我服用了一种可以把出喜脉的药物!为了不让我写字,丁彩荷你,居然用绣花针挑断了我的手筋!幸好,娘子今天给我喂药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脖子上有胎记,娘子顿时心生疑虑。不过好在我晚绿的命大,看到娘子的时候,神志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这才被娘子揭下了假面人皮。”
晚绿说完,桑辰和白义忍不住就对丁彩荷说:“好啊!没想到你这个婆娘,这么恶毒啊!居然敢对晚绿下手!”
“可不就是嘛!”晚绿一脸委屈,“幸好我家娘子的医术高超,现在把我给恢复正常啦。要不然的话,我肯定活不过今天了。”
萧颂和苏伏摊开那两幅画在丁彩荷面前:“这幅画,上面分别是杨梅和乌鸦,还有刘啸脖子上那块不让我扔掉的玉佩。加起来的名字,是不是就是杨玉雅?刘啸心心相印之人,就是杨玉雅。只可惜,真正的杨玉雅,已经不再人世间了。”
当时,冉颜区分杨玉雅和晚绿的区别的时候,除了脖子上那块胎记之外,还有就是晚绿身上的伤痕,都是新伤痕。压根就没有旧的伤痕。
“哎!黄佳宇啊黄佳宇,你真正的府邸明明就是刘啸府中的府邸,鱼府和字画,也都是你的吧。”
“对!没错!不然,我怎么偷天换日?”一楼16x
桑辰有些颤抖,他小声地问起冉颜:“那,那,真正的杨玉雅呢?”
丁彩荷突然嚎啕大哭:“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这,怎么回事啊?”
桑辰一脸懵逼地问起了白义,可是白义却一直摇摇头。
萧颂解除了桑辰的疑惑:“因为她自己嫉妒别人的爱情呗!她和黄佳宇的爱情没有结果,就不能容忍别人拥有幸福的爱情。所以,她和黄佳宇一起,二人开始以买卖姑娘为生。万鬼村的由来,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都是拜这二人所赐。万鬼村里面的光棍很多,卖姑娘的生意,那自然就是蒸蒸日上了。至于杨玉雅现在所在何处,我想,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刘啸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愤恨地指责着丁彩荷:“为什么!你就是因为嫉妒,才故意拆散我和小雅的吗?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作亲娘,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丁彩荷哭哭啼啼地,她告诉刘啸:“不,儿子,我,我跟你说,那个杨玉雅根本不爱你!我也是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不然,当时那个苏伏要杀你的时候,我不也奋不顾身地挡在你身前吗?”
“你,可你为什么拆散我和小雅!我和小雅,分明就是真心相爱的!”
“不!她压根就不爱你!不爱你!她是在利用你!她想要利用你的感情,来逃出我们万鬼村的!相信娘,娘是不会害你的。”
原来,真正的杨玉雅,在那天被刘啸抬回家之后,就被丁彩荷给用簪子杀死了。杨玉雅是被丁彩荷和黄佳宇买到村子里给刘啸当媳妇的,但是杨玉雅誓死不从刘啸,刘啸也一直没动她。不过,杨玉雅和刘啸朝夕相处,二人也产生了情愫。最终,刘啸决定,要光明正大地娶杨玉雅。甚至,还给了杨玉雅定情信物,就是玉佩和画。二人私定终身,但是这些被丁彩荷看在眼里,她就认为,杨玉雅是故意利用刘啸想要逃出村子的。因此,丁彩荷每天把杨玉雅以逃跑为由,锁在了柴房里。杨玉雅口中一直反复说的“万峰”,正是当初把自己骗来的黄佳宇。
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所有的一切,也全部都水落石出了。
“所以,你到底把小雅给放在哪里了?”
“在,在湖畔深处。”
“好。”刘啸轻微地闭上双眼,流下一滴清泪。“我和小雅曾经许诺过,我们要同生共死,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地在一起。既然小雅现在在湖畔的深处,那么我也别无他求,只求在我死后,也和她葬在一起。和她永远地,在一起!”
说完,刘啸对准墙壁,一头撞死了。
“不!不!我的儿啊!我的儿!”
丁彩荷爬着走到了刘啸的尸体旁边,她抱起刘啸,在那里痛哭流涕。
冉颜的表情有些僵硬,她紧紧地抓住苏伏的手,问起苏伏:“你说,杨玉雅是真心爱刘啸的吗?”
“可能是吧。这个问题,还得问杨玉雅。但,也可能不是。”
翠儿此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忍了好久,终于对丁彩荷和黄佳宇开口了。
“爹,娘,你们我”
黄佳宇此刻已经老泪纵横,他心疼地看着翠儿:“翠儿啊!我的女儿,当初是爹对不起你,爹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自己能够当上父母官,就抛弃你娘。更不应该听信那个大夫人的话,把你抛弃。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我们一家三口,说不定早就团聚了。”
其实,翠儿从头到尾,都没有原谅黄佳宇当初背信弃义,抛妻弃子。
“我告诉你,我叫你一声爹,是感谢你对我的生育之恩。但是,你不配做我爹!你当年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丢下我。你可知,那个孩子,被人救起,奄奄一息。但是每天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你可知,那个孩子,每天跟在刁蛮任性的公主身边,受尽主子的欺辱,她却不能有一句怨言?”
“我知道!我都知道!翠儿啊,是爹对不起你!所以爹自从当时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肯定是爹的宝贝女儿!”
“黄佳宇,你太虚伪了!如果当时不是我用公主的身份骗你来到湖畔,你又怎么和我父女相认?你一开始,不是还以为,我就是巴陵公主吗?”
“女儿啊,爹知道对不起你,所以当时,你说你恨冉颜,恰巧晚绿又是冉颜的贴身侍女,爹不就是帮你了吗?你说你爱萧大人,爹不就给你迷药和合欢散,让你和他生米煮成熟饭了吗?爹还是爱你的!”
翠儿冷笑了一声,却不以为然。
“你真的以为,我和萧大人洞房了吗?你也太天真了!对不起,我要的爱,不是迟来的,不是被利欲熏心的。”
说罢,翠儿快速地夺过白义手中的佩剑,亲手了结了黄佳宇的性命。
“永别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