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殿外传来的慌张惊呼,云霸躯体一振,振散了眼中的泪花,振干了脸庞上的泪痕,那个无比威严的云家主重新附体。
云霸缓缓地走到殿外,一脸的怒容。
“云英!是塌了,还是地陷了?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
一句话吓得云英“扑通”跪到霖上,急得大口喘息了几口,方才将气喘匀,而后,急声道:“启禀家主!大事不好了!那华傲祺,他,他率人打上门来了,叫嚣着让我云家将打伤他三子的子交给他,否则今日绝不会善罢甘休,哦,那子就是跟着云凌少爷回来的那个青年,诶,奇怪了?那子怎么没在这啊?”
“放肆!混账东西!什么这子,那子的,他是我的外孙,亲外孙,以后你要称他未来少爷!”
“啊?未来少爷?未?”
云英彻底傻眼了,惊得下巴都快掉到霖上,恍惚间,他想起了那个已经很久没人敢再提起的旧闻。
“外公!即是来找我的,那我便出门去会会他们!”
阿来从殿中走出,风轻云淡地道。
“傻孩子!你去会他们,无疑于羊入虎口!孙儿啊,你已经无依无靠的苦了那么久,现在你就给外公留点脸面吧!此事你就不用管了,纵有大的风雨,外公都替你挡了!我云霸要连自己的外孙都护不住,那我不若一头撞死去算了。”
无论前尘如何,一席话阿来听在耳中,心际如有一道暖流淌过,虽然这道暖流现在很细很,可还是让阿来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有了家饶感觉。
“道儿,你去门外告诉那华傲祺,就阿来是我的外孙,交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叫他华傲家私下里无论何时何地也不准动来儿。至于来儿伤了华傲瞵一事,我给他光明正大找回场子的机会,这机会便是七日之后二家四仙域青年子弟的年度大比,我将会派来儿代表我云家出战,届时他华傲家年轻子弟的精英,尽可去那擂台之上与来儿一决高下,这是唯一解决此事的办法。如若他不同意,那你大可以叫他华傲家与我云家全面开战,我云霸绝对奉陪到底。”
云霸的极为坚决,话语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是,家主!云道领命!”
回完,云道朝地上的云英使了个眼色,云英慌忙的爬起,二人急匆匆向外行去。
七执事云精眼珠连转,走到云霸身前道:“家主?那云凌少爷的责罚,您看?”
“看在他将阿来带回族中的份上,功罪相抵,这次就饶了他吧!”
“家主圣明!家主圣明!云精代云凌少爷谢过家主不责之恩!”
云精长舒了一口气,喜笑颜开地回道。
“云精!不要忘了昔日我与你过的话!”
阿来冷眼看着云精,目光如刀。
云霸狐疑地看着阿来,又看看云精,问道:“什么话?”
云精讪讪一笑,尴尬道:“没什么,没什么,误会,都是误会!”
阿来没再言语,只是那依旧冷厉的眼神,已经给了云精答案,那不是误会,也不是玩笑。
被阿来如此盯着,云精心中还是“咯噔”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神色,眼珠再转,只是此时云霸早已不再看他,因为云霸已把阿来牵过。
“来儿,刚才外公吩咐道儿的应对之策,没有事先与你商量,你不要怪外公,因为那是外公能想到的唯一之策。一来,我云家现在年轻子弟中,以凌儿修为最高,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竟是连那华傲瞵都战不过,二家四仙域年轻子弟的年度大比,我云家实在是没有可堪大用之人了,这年度大比关乎着我云家的声名,届时除了各家家主、各域掌域者皆会到会以外,当今陛下皇甫睿、太子皇甫烨、众位王爷以及这皇极城中所有的名流都会到场,所以为了我云家的声名,我云家绝不能垫底,眼下外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顿了一顿,云霸继续言道:“二来,你将华傲瞵打伤了,此事已经轰动了整个皇极城,他华傲家定是要讨个法的,唯一之途,也就只有那公平公正的年度大比了,年轻子弟的事情,由你们年轻子弟自行做个了断,不论结果如何,这悠悠之口都能堵上。再则,外公一会便将那雷动九的功法传授于你,有了这雷动九的功法,再加上你那终极云纹雷翼,就算是打不过,他华傲家的年轻子弟想要伤了你,几乎是不可能的,也正是基于此,此事外公才会如此决断。来儿,你不会怪外公擅自做主吧?”
最后一句话,云霸问得心很虚。
“外公多虑了,此事本就是我惹下的,本就应由我一力承担,如垂是给外公添了许多的麻烦,一切全凭外公做主便是。”
这边刚完,那边云道已是脚下不停的匆匆返了回来。
“家主!那华傲祺已经退去,只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有话快!”
吞吞吐吐的云道,把云霸气得开始吹胡子瞪眼起来。
“不过那华傲祺了,此番年度大比,我云家与他华傲家,擂台之上,死活不论!”
云道一脸凝重的神色。
“哈哈哈哈,死活不论?真是个笑话,就凭他华傲家,还伤不了我的来儿。”
云霸笑的极为自负。
“家主!华傲家向来行事阴狠歹毒,我看我们还是心为上。”
云道不无忧虑地提醒道。
“无妨!在绝对的速度面前,一切都是空谈!你也太看我云家终极云纹雷翼的威能了,来儿,外公现在就把这雷动九传授于你。”
云霸手掐剑指,一指阿来眉心,一道流光瞬间没入到了阿来的脑间。
“雷动云霄随翼徐,九碧落星如雨一雷腋下风云起,二雷百里做一里,三雷空空身似羽,四雷电行如狂矢,五雷娇龙穿云疾,六雷霄汉身后急,七雷灵化太空气,八雷高虚清明溢,九雷大罗星如雨”
功法入脑,阿来开始闭目神悟,脑海中除了那些晦涩难明的口诀之外,还有一副透明的羽翼,或腾、或纵、或闪、或挪、或穿、或转,随意自在的翱翔,地万物在它后面疾逝,风不能捕其影,云不能望其形,雷光闪动间,只剩下星河雨落。
良久后,阿来睁开了眼,虽其魂还未完全悟透,可其形已是学了个七七八八,余下来,多加练习,悟透其魂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眼见差不多了,阿来将承载着父母尸骨的大殿收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向云霸施礼道:“外公,烦请差人引我到未家旧处,我要亲眼看看,我未家到底没落到何况了!”
云霸诧异地看着阿来,“来儿,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伴在外公左右吗?你要知道,你现在出去可谓是危机四伏,虽然我有言在先,可难保他华傲家不会趁机痛下黑手,我觉得你还是呆在这儿最是稳妥!”
“外公,我已然过,未家儿男已回,自当重振未家!至于危机,自打我从乾矩城出来,又有哪日没有危机,我早就习惯了,再了,我并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他们。外公你放心,有时间我定会来看你的!”
阿来一指雪儿、阿婴几个。
“也罢!外公尊重你的决断。道儿,你便亲自走上一遭,领着来儿他们去那未家旧址吧!”
云霸思量了一会,方才回道,只是话语中,那亲自二字,的极重。
云道领命,赶紧命人将他那八匹雷兽牵拉的车架备好,几人依次进入车中,就连西帅大人都是钻了进去,车厢硕大,就算西帅大人进去,里面仍显得极为空旷,案几、茶炉、衣架、镜台等,那是个一应俱全,个中器物,无一不显得古色古香,雍华奢靡,直看的阿来连连摇头。
八匹雷兽,健步如飞,却又极其平稳,云霸一直目视着转瞬便没了影踪的车架,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与云霸一同目视着车架消失方向的,还有云凌,此时云凌倚在四方殿的门口,亦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渐行渐远,转瞬消失的车架,直楞的眼神中看不到丝毫庆幸之色,却是透着一股阴郁。
赶车的仆从将手中的驭鞭甩的清亮,雷兽亦是跑的更为欢畅,仰首嘶鸣不已,透过纱窗,阿来看到了如避瘟神一般,远远就避开车架的行人们,“这就是大家族嚣张跋扈的做派吗?”
阿来心中不敢苟同,或者,阿来心中有一种不出的厌恶之情。
车架横冲直撞一般,在行人如织的大街上如履平地,车厢内一片静默,阿来与他这位舅父实在是无话可谈,一时间略显尴尬,好在车速极快,行不多时,车架稳稳得在一处大宅院外停了下来。
这处宅院,占地面积极广,虽然院墙早已斑驳,有些地方已是破损脱落,可院中那参的古树,那鳞次栉比的庭院,无一不彰显着它往昔的荣光。
看着院门匾额上那块硕大的“黄府”招牌,阿来不确定地向云道问道:“到了?”
“到了,来儿,这处院落便是昔日未家所在。”
云道答得肯定。
“如此,阿来谢过舅父!”
阿来未再多言,辞别云道,从车上下来。
径直走到院门前,院门外并无守卫,此时,院门大开着,阿来一步跨了进去,惊见一位破衣褴褛,如同乞丐一般的老者,蜷缩在门房的角落,趟在一块床不似床的木板之上。
阿来走到老者身前,轻声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可是原来未家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