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叶卿挽睡的昏地暗。到了日上三竿也未曾醒过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边翌日色微暗的时候姜堰就起身了,他一夜好眠,心中隐约有些高兴,想着那丫头昨日未曾唤过人,既然没有出事,那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当下急冲冲的想要去病人所在的地方一探究竟,刚出了门,却见一白衣胜雪的男子立于庭院之中,菱纱覆眸,气质如华,当真叫人生生移不开眼。
平日他躺在那里,让人只觉得非池中之物好生照料便是,若是有个万一,也是可惜。
如今他才怪不得那日父亲叶姑娘不惧自身安危舍命相救,原来此人醒了,竟是这等风姿。
遗世独立,温润清贵。让人不由从心底发出尊敬和臣服。
若他家连翘日后长大了,也能如此有那姑娘一半的眼光,她这做父亲的也倍感欣慰了。
姜堰移开目光,才开口:“公子现下看来大好,那位姑娘若是知道了,定然喜不自胜。”
“如何喜不自胜?”他的声色辨不出喜怒,只觉得清冷异常。姜堰心想,他也该为那姑娘多好话。心里组织好语言立刻开口
“公子有所不知,那姑娘为了公子,先求家父出手不,自醒来后就一直守在公子身侧,也是为公子的病情煞费苦心。”
他这话话半真半假,少不得添油加醋的成分,至少他也行医很长时间,见过不少人为着病人忧心忡忡的模样。在他眼中,那姑娘从始至终都冷静洒脱的很。
“却是煞费苦心。”容楚秀微微为仰头,想着昨晚与他周旋的丫头,可不是煞费苦心的在和他一番胡扯。
姜堰听见他低低的重复他最后一句话,突然觉得那话的意思此刻变了味道,哪里奇怪他也不上来,只当自己多错多,罢了他一个从医的,还是不去做什么月老了,那姑娘自求多福吧。
“公子,如此我去叫那姑娘?”
“不必了。”
姜堰一脸不解。
“昨日她见了我。”
姜堰这才一脸了然。既然见到了,叶姑娘果真上心的很。
“叶姑娘果真心细,看来昨一整晚都守在公子身边啊,想然是辛苦了,不若我去熬些药膳,也好补补精气神。”
“她救了我,我却还未曾知道她的名字。”温浅的声线里带了几分遗憾。
“无妨,一会叶姑娘……”
“她昨日见了我……羞怯而逃。”
姜堰“……”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那姑娘走了药膳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准备了,也没机会知道名字了。
不过……羞怯而逃,总觉得不像啊,那日那姑娘的表现一向冷静聪慧,怎么就害羞的逃了??
又见这位公子如此丰姿卓越,他倒也信了,毕竟是女子,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人不心动,都是人之常情。
话回来他见过羞怯的姑娘,没见过如此羞怯的,羞怯到还直接从山脚跑出去的。
他眉头锁成一个川字,最后总结出四个字
忒、没、出、息。
姜堰有些为难,他该不该把名字告诉这位公子,可不是那女子亲自出来,心中总觉得不安,顿时踌躇起来。况且他只知道那个丫头叫叶卿挽,具体哪几个字他也不知道啊。
容楚秀却从手中拿着那枚茶盏:“我能否将这只茶盏带走。”
姜堰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顺着他话的动作看去,一枚普通的茶盏捏在修长如玉的手指间,一时间那只茶盏叫他熟悉又不熟悉。眯着眼看了看素色的胎文,方才确定。
“一只普通的茶盏而已,公子若有兴趣,尽管拿走便是。”
容楚秀淡如烟雨的眉间微微舒展。
“多谢。”
清冷如斯的人,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到叫人受宠若惊。
“公子不必客气,不若公子先行歇息。公子几日未曾进食,我让女去熬些容易消化的膳食。”姜堰完脚下步履生风的离开。
容楚秀垂眸看向茶盏,唇角轻勾,潋滟风华。
短短几句对话,他已经获得想要的全部信息。比如,那个女人不想他死,医术却不精湛,再比如,割血喂药是迫不得已,她不想让人知道,企图返回原处清理痕迹,却没料到他醒的如此快。
确实是医术不精,否则在他用内力压制的时候,她明明把脉了,能察觉他是有意识的,却赌不起。
她的血是有奇效,九叶霜花在体内是从未有过的安分,只是如此一来,他倒是有些……麻烦了。
连翘和父亲一起将药膳端去容楚秀房间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室内一尘不染,恍若这里从来没有住过人,只余留一枚青玉做的的指环,晶莹剔透。散发出价值不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