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脸色挂不住,含泪怒道:“你这丫头在胡什么,是你横行霸道,要与旋儿抢住所,如今红口白牙什么我们演戏!”
“老爷,这就起你在山上养的好女儿?!”
叶卿挽充耳不闻她的怒骂,一双眼睛收敛了笑意,眸子里仿若盛下世间的清辉:“我倒是佩服你们,这眼泪,来就来。”
叶昭皱眉:“挽挽,好好话。”
叶卿挽起身看向叶轻旋,慢慢走向她,看着他她梢眼委屈的发红,微微弯腰,伸出白皙如玉的指间拭去她眼角的泪。
羽睫遮住她清丽的眼睛轻声道“人啊总是喜欢怜悯羸弱的人,父亲不若清楚的想一想,我有要住念玥阁吗?有言要将叶轻旋赶出去的意思吗?她扑通一声跪下时无人强迫,哭着道歉的也没人要求,这一出整的,倒像我是从山上回来的豺狼。”
柳氏不服道:“你妹妹她只是胆子……怕你生气,适才……”
叶卿挽冷冷看着她:“姨娘欺我是山野之人不懂规矩?姨娘见过谁家兄弟姊妹胆子到长兄阿姊还未出言噗通一声便跪下的?”
“念玥阁于我来只是住所罢了,只是这念玥阁念的是谁,父亲心里比我清楚。”
“姨娘处处维护自己的孩子也是应当的,只是……莫要失了分寸。”
最后这一句,尾音淡然。
柳氏却莫名的恐惧。压住身体的不适,心底冷笑,好个巧舌如簧,来日她定要亲手拔了这丫头的舌头。
短短几句,彻底让叶昭没了脸。
“你,你怎是山野之人……”
扪心自问,他自然爱琅玥的孩子,可毕竟轻旋在他身边长大,关系亲近一些,可有时候在感情未免有失偏颇,可他却忘了,挽挽是他亲手送走的,当年送走时,他也曾心痛难耐。
每次传来消息,信上都是她聪慧,生活的一切安好。
他便觉得真的好了,每年送的衣物,仔细想来,这孩子竟然一次也没穿过。
挽挽的教书先生是谁,可会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有人教否?是否受了什么委屈,这么些年来竟然……没有询问过一次。
空气寂静的不像话,叶轻旋自顾自的起身暗暗咬牙,她恍然大悟今日的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
是她瞧了叶卿挽,竟然也是个带脑子的贱人。
然而余光撇过叶卿挽白嫩如玉的指间,眼中的嫉妒几乎快要藏不住。
常姑恰巧买药回来,给了叶昭台阶,他清清喉咙问道:“药膳可妥当了?”
常姑微微伏身:“药膳正煎着,采办之事妥当了,只是……银子余下许多。”
“原想着只当是不够,未曾想还能余下,倒是比镜姑会办事,你这老妇跟在主子身边,事缺钱花了?!”叶昭冷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镜姑。
镜姑闻言吓的哆嗦:“相爷冤枉,相爷冤枉啊”
柳氏也着急道:“相爷,这是有缘由的,前些日子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他欠了客栈千两银子,我,我娘家你是知道的,父亲一向清贫节俭……全靠我……我一个姨娘哪里有那些钱……适才……”
叶卿挽低笑一声:“适才挪用府中采办的钱财?”
柳氏大怒:“这都是有缘由的,姑娘何以这般质问?”
叶卿挽转身离开,不与之过多纠缠:“这其中缘由,自然值得细细考量。”
叶轻旋眼睁睁的看着叶卿挽翩然离去,乌发及腰,身姿款款,不见一丝狼狈,这种风姿似乎生不用乞讨而活。
她心中蓦然生出难以掩饰的嫉恨。
如今母亲今日真是昏了头,叶轻旋见势头不对,立刻哎呦一声,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