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逐渐淡下去的时候,叶卿挽顶着两只浓重的黑眼圈,察觉到手腕间的力道似乎有了松懈,火速挣脱,而后几乎是狰狞的从他身下钻出来。
得到解脱以后,似乎才有了呼吸的空档,面纱厚重,又紧贴着脸,带着时间久了她都觉得窒息,张嘴呼吸时几乎都有难过,因为气息喷洒在面纱上,散不出去,面纱下估计都是口水。
杀手果真不易。
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看着地上沉睡的人,都这般了,也没狼狈到哪去,雪色的的地毯让她才发现世子府果真寸土寸金。
这样的狐狸毛,太奢侈。
从床上拽下被子盖住他,就留了些药扔在他手边,果断离开。
京城是个是非之地,她不能盲目的拆东墙,补西墙,身陷迷雾之中,如此一来即便躲过一次危险,那么未来的呢,谁也不准。
她需要知道真相,才能判断出那些未知的危险。
翌日京城盛传李府大怒闯入柳家,为其索要玉佩,柳汀州不愿,却被搜出来柳家祖传的玉佩,传闻那可是前朝皇帝赏赐之给李家老祖宗的,老祖宗疼爱孙子,将玉佩赐给李云舟,却不想……啧啧啧……柳家好大的胆子!
京城是又有好戏看了,一出比一出还要精彩。
与此同时,朝堂震怒,李太尉跪在地上,觉得颜面尽失。
柳武忠脸色更是煞白。
元帝震怒,将奏折狠狠的甩在二人身上:“你们二裙是养了个好儿子。一个敢亵渎家的御赐之物,拿出去典当饭食,一个公然顶着相府的名声作威作福,朕倒是想问,你们同为臣子,是有多不和睦,嗯?!”
“你二人自己看看,别人怎么参你们的。”
“你这太尉的乌纱帽是觉得戴的太稳当了?!”
“你们想如何辩解?儿年幼玩闹不知事理这套辞吗?”
李太傅颤抖道:“都……都是受人挑唆,有人作祟啊,皇上!”
“啪!”滚烫的茶水打翻在地。
“好一个受人挑唆!众目睽睽之下,是那些百姓挑唆的吗?!是那客栈的掌柜挑唆的吗?!枉你熟读圣贤书!如今朕如何放心将儿子交给你!!!”
二人闻言,相对而视,直接颤抖的跪在地上,李太傅满头是汗:“老臣罪该万死,是老臣教子无方,求皇上责罚!”
柳武忠早已经抖个不成:“臣……臣有罪,臣恳请皇上责罚。”
元帝眯着眼睛,看着颤抖的二人,冷笑:“大殿下如今还昏迷不醒,你们家的儿子倒是活蹦乱跳的给朕惹事。”
“朕当然要罚!”
“李太傅,官降五品!何时把你那儿子教好了,何时在滚回来上朝吧。”
“滚。”
李太傅愕然。
像个软脚虾子一般退出去了。
柳武忠整个人满脸是汗。
元帝看着柳武忠,好个“武将世家。”又想着他的女儿柳氏嫁着叶昭,能时常给叶昭找不快,果然,他也就这点用处。
他的官衔,在降,就彻底淡出朝堂了。
冷冷看着一眼,直接离去。
皇上没发话,他自然得在朝堂之上跪着,这么一对比,他宁愿没了官衔,众目睽睽之下,一张老脸几乎要没了。
同时叶昭也顿住,明面上他的老丈人,丈人跪着,他按理也当做全了情面。
伴随着太监尖细的一声:“退朝。”
众人四散开。
有老臣临走时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叶昭“好自为之啊。”
叶昭回一礼表示致谢,期间无人去搭理柳武忠。
这一夜色将至,叶昭披星戴月的回府,进门便是柳氏哭哭啼啼的面容,还有苦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旋儿。
“相爷……我……我那可怜的父亲如何了?呜呜……”
叶轻旋也是泪眼婆娑。
叶昭无意周旋,只是淡淡的应付了一句:“跪着呢。”
叶轻旋低泣道:“可怜祖父年过半百的身子,如何受的住啊。”
“相爷,你可能为我父亲求求情啊?”
叶昭头疼欲裂,每每至此他都会分外想念那个灿若朝阳明媚的女子。若是琅玥,定然不会哭的吧。
“够了,你自己的弟弟你不了解?陛下如今未曾降你父亲官职,已经是恩赐,何时能回来,等着陛下气消吧!”
“常姑!念玥阁修葺的动作加快些!陛下今日还是看着本相与女儿刚相逢,才放本相回府的,若是传出去挽挽不住府中,本相也是欺瞒陛下!”
柳氏面上挂着泪痕不可置信道:“相爷你什么?念玥阁……念玥阁……”
叶昭看着柳氏:“怎么,你有何意见?!念玥阁自然是挽挽要住的,换个牌匾而已,惊讶什么!”
柳氏僵硬:“不,妾身不是惊讶……”然而叶昭没打算在听她话,甩袖直接大步走入府郑
看着叶卿挽毫不留情离去的身影,叶轻旋脸色灰白:“母亲!”她这语气里的不满彻底展露,父亲今日的态度,她也难受,这么长时间,念玥阁不都是她住着,京中姐妹如今都把她当做未来相府的嫡女看着。
日后若是叶卿挽有朝一日出现,让人会如何瞧她!!!
在柳氏耳边低声不满道:“你到底何时做掉表舅!”
又恼怒的跺跺脚:“过几日的诗会,我不去了!实在丢脸!”完也恨恨的转身进屋。
眼中冷光乍现,若是母亲下不了手,她自然会亲自来。
从叶卿挽回来,什么都不顺,柳汀州还像个傻子去给她招事,最恨别人问她柳汀州的事,偏生和他还有乱七八糟的血缘关系!她不能在让这两个人徒生事端!
柳汀州坑他的爹,为何相府还要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