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安咬着后槽牙,想生气,却又发现自己站不住脚。确实,按照情面上来,君杺真的没做错什么,她只是被吓后重复了一遍……可,谁叫那位是太子?
苏子安最后只能恶狠狠地教训她:“平日里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一点规矩礼仪都不懂,什么话都藏不住,活该被太子退婚!”
君杺心中冷冷一笑。
什么话都藏不住?他这意思岂不是表情她也信太子是……噗,君杺觉得好笑极了,想必很快太子不举这件事便会传遍大江南北。
不过,这做父亲的心还真是偏啊。
他不是早就知道太子退了她之后很快就会订下苏溪么,却故意在她面前摆什么大家长威仪?真当她是傻子么?
君杺故作委屈地望向苏子安:“父亲,太子殿下是因为我不懂规矩礼仪,所以才不要我的么?是不是我懂规矩知礼仪了,太子殿下就会要我了?”
苏子安顿时面色蓦然一僵。
太子之所以退婚,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但那些理由好不好听啊……
苏子安老脸一顿,重重甩袖,脸上有一丝恼羞成怒,“你若是争气些,又岂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这能怪谁?”
这个女儿今是怎么回事?出口的话明明跟以往一般懦弱,却总能噎住自己的嘴。
“那如果我现在赋灵力达到紫阶,父亲是不是就重视我了?太子也不会退婚了?”君杺一脸的真浪漫,那水灵灵的眼底似乎带着满满的期待和憧憬。
“紫阶?”苏子安像是听到了下间最好听的笑话,他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半晌才嫌弃而嘲讽地对君杺道,“你懂什么叫赋紫阶么?别赋紫阶,就是蓝阶,不,青阶,若是你有青阶的赋,父亲我就亲自给你下跪斟茶倒水!”
到君杺赋灵力,这是苏子安最耻辱的一件事。
当年,就因为君杺这废柴,他被同僚足足嗤笑了半年之久,这件事简直就是他的梦靥,现在他一提起来就忍不住暗恨。
君杺扬着巴掌大的脸,楚楚可怜,又弱弱地问“那爹爹,若是我一不心成了木火双系元素,一不心就成了炼药师,你会不会对我很好很好?”
“木火双系?”苏子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君杺,他都不忍心再嘲笑这个愚蠢的女儿了。
不过她也确实可怜,生就一废柴。
只听他,“木火双系?落落啊,你真是想成为强者想疯了吧?木火双系有多难得你知道吗?咱们苏府之所以会有如今这样的地位,一方面是你祖父这位定海神针,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我们苏家有一位木火双系的炼药师,你懂吗?还炼药师呢,你别异想开了!”
那位炼药师现在虽然还只是中级炼药师,但是,那也是各个势力极力笼络抢夺的对象。皇室之所以笼络他苏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家里这位炼药师。
这位炼药师不是别人,正是他苏子安的亲大哥。
他常年醉心于炼药,苦练了几十年,才堪堪升到中级炼药师。
异想开吗?君杺的视线落到她那双白皙的手掌心,这只手测试的结果告诉她,她的赋不比任何人差,而且还是才中的绝顶才,几百年都难处一个的那种。
虽然……现在确实出零问题,但是,她绝对会找到原因。
她的赋,绝不能埋没,她要站到世界的顶端,让那些曾经践踏过她的人,仰头俯视。
见君杺怔怔的模样,苏子安心中又是一阵气恼。
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真是看到她就气闷。
“这没你什么事儿了,快走吧。”这位父亲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君杺。
“哦。”君杺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转过身,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父亲,忽然,她展颜一笑,笑容如娇媚的昙花,那么耀眼夺目,“父亲大人,今日你叫我走,他日您可千万别后悔哦。”
“哼,父亲确实后悔,父亲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就让你这样丢脸的东西生下来。”苏子安没有话,反倒是苏溪,她嘲讽地扬起唇角,冷傲地扬起下巴。
她居高临下冷笑地看着君杺,那神情高傲的犹如在看一只的蚂蚁,“君杺,人贵有自知之明,既然你只是最低贱的废柴,那就滚回去过你狗一样的低贱生活,快滚!真是看见你就生气。”
没了太子在场,苏溪的温柔娴淑全然不见,露出了她娇纵蛮横的本性。
即便苏溪骂君杺是狗,苏子安也没有反驳一句。这足以明,在他心中,君杺在这个家中确实就是这样的地位。
君杺也不和苏溪对骂,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苏子安一眼,那眼底的深意看的苏子安心底发毛。
就在苏子安欲开口的时候,君杺却干脆利落的转身,大踏步离开这个冷漠地让人窒息的地方。
边走,她在心中边暗暗冷笑。苏子安,既然你今日如此,那么他日,也别想借我君杺的光!
苏子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对君杺的冷漠,使他失去了什么。
如果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一个灵力紫阶的才女儿,是一个拥有木火双系元素的炼药师,只怕他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用冷漠凉薄造成的苦果,只有他自己咽下去了。
在绿萝的陪伴下,君杺缓缓走出正房。
此时,外面阳光正烈,耀眼而刺目。
君杺脸上是平淡的笑容。婚事终于被汪了,她也算是松了口气,至于太子对她的仇恨……想必太子最近忙的很,应该没时间来找她吧。
忽然,绿萝眼睛一亮,指着草丛边一块耀眼的玉佩道:“姐,那有一块紫鱼玉佩。”
绿萝捡来递给君杺。
君杺看着这枚紫鱼玉佩,觉得有些熟悉,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嘴角缓缓浮现一抹狡黠而狭促的笑意,眼底星光闪闪,嘴角更是勾起一抹神秘笑容。
“姐?”绿萝很是不解,看到这枚紫鱼玉佩,姐怎么笑的这么奸诈?
“好绿萝,真是太谢谢你了!”君杺大大给了一句夸奖。
三日之期一晃而过。
今夜已经到了令约定的日子。
夜,漆黑如墨,寂寥的空中挂着几颗残星,透出微弱的光芒。
忽然,夜空中一道黑影踏风而来,衣袍翩翩,仿若仙谪。
不多时,这道身影便悄然落到苏府偏僻院。
“进来吧。”很快,一道毫无征兆的清冷声音从房内响起。
令进来的时候,看到君杺正手执一卷书,在烛光里认真地阅读着。
今日的她一身白色纱裙,简单而朴素,看起来有一丝清冷,却又灵动过人。
朦胧的烛火笼罩在她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看起来迷离而清冷,高贵而淡薄。
出于杀手的本能,早在令推门的那一瞬间,君杺就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就在令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君杺像是后背长了眼睛,她好整以暇的放下手中的书,坐了个手势:“坐。”
令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妖娆笑容,叫他坐他就坐,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于是,令好好地椅子偏不坐,非要坐到君杺身边那一块地儿,跟她挤在一块。
“令,规矩点,不许动手动脚。”君杺柳眉微蹙,她不喜欢跟人近距离肢体接触,所以她挥掌想把他打开。
但是手却停留在半空,因为令已经用他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住了。
男人跟女人在体力上生有差距。
君杺气恼地瞪他,他却一脸嬉皮笑脸。
“不要这么气嘛,人家很累的。”令纤细润泽的手指勾起君杺光洁尖细下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声音低沉暗哑,“本王为了你,这三可谓是千里奔波,万里长袭,你就这么回报本王的?”
三日之前神殿测试,君杺身上法身的事神秘又诡异。
当时令将君杺送回后就离开了,他留下话,三日后回来告诉她答案。
君杺知道此事会很困难,所以她心中记下这份情,以后她一定会回报他,用她自己的方式。。
被他挑着下巴,君杺的视线正好对上他的脸。
忽然,她愣了愣。
他话中的千里奔波、万里长袭似乎并不夸张。
三前的令丰神俊朗,明眸皓齿,看起来神采奕奕,不出的俊朗。而现在的他,虽然依旧明眸皓齿,俊朗非凡,但是一身的风尘仆仆,冰霜遮脸。细细看,他的下眼睑还有一丝青色,眉眼间似乎有一抹疲惫。
即使疲惫,他那双深眸依旧荡漾着邪魅妖娆的浅笑,眼眸熠熠泛光。
君杺心中微微一动。
此刻她心中完全没有一丝动容,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非草木,全然无感情,但要喜欢,那还真谈不上。
其实君杺尚不知道,令这一趟何止是千里奔波,这一路上的艰难和落霞峰的险阻,根本不是现在的她所能想象的。
但是令却笑得邪魅妖娆,这些艰难在他脸上却一丝也看不到,以至于君杺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她只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
令也笑看着君杺。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
君杺看着他,挑挑眉梢:“那真是辛苦你了,不过希望你的辛苦没有白费。”
令笑着点点她娇俏挺立的鼻梁:“丫头,真是好狠心呐,本王对你掏酢跷,你却还是这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这怎么可以?来,先给本王香一口。”
令着就凑上去。
不等触上柔软双唇,君杺一把将他推开:“令你堂堂晋王殿下,传中的才强者,怎么这样一副德行?就不怕传出去别人笑话你?”
“傻丫头,本王只对你如此,旁人谁会知晓?”令好笑地捏捏君杺粉嫩面颊。
这丫头气鼓鼓的模样,好萌好喜欢,再捏一把。
君杺没好气地瞪他,“坐好了,别动手动脚的。”
可是令奔波了三日,难得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他嘴角扬着邪邪的笑,眼底妖娆魅惑,深邃绝美,很是诱蓉凝望着君杺。
这只妖孽!
君杺表示很无语,忽然,她眼角微弯,闪过一抹讥诮:“令,你不会是没得到结果,所以故意扰乱我注意力吧?”
激将法果然是极好用的。
“太聪明的丫头不好玩。”令叹了口气,他虽然没有再得寸进尺,但是也没有放开君杺的打算,他忽然换了一本正经的表情,认真而又谨慎地凝望着君杺,一字一句地问:“丫头,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经常会头晕目眩?”
君杺见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中微微一凛,这是怎么了?原本的嬉皮笑脸换到这般一本正经,她还真是不习惯。
君杺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有时候会头痛。”
而且还会晕晕乎乎的,特别困,特别想睡觉……睡着了还不容易醒。
君杺忽然有一种自己生了大病的感觉。
“那丹田会不会有一种胀胀的感觉?,就是摸上去硬硬的?”令又紧跟着问了一句。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很复杂,是君杺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认真凝重,这分凝重中,似乎还带了一抹希冀。
他拉着君杺的那只宽大手掌也猛然一紧,这足以明他的内心在这一刻是紧张的。
能让传中的晋王殿下紧张成这样的,绝不会是事,那么,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君杺心中犹如被压了重重的石头,忽然间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
但是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她反正都已经是废柴了,至多也不过是以后再无法修炼罢了。
君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色淡定地望着他,从容道:“对,有时候会有胀胀的感觉,怎么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月事快来了呢,也没有在意,因为这具身体也有十五岁了,有月事很正常。。
但是现在看来,很显然不是。
一时间,四周很寂静,静的几乎能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就连周围的空气中都似乎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