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动静,郡守大人不可能不知,他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派军队过来。
凌风遍地狼藉的四周,这里尸横遍野血肉模糊,确实不适合殿下疗伤,碎点头道:“确实如此,如今殿下还虚弱的很,没必要见那些外人。”
凌风心翼翼地将令扶到龙鳞马上,又让君杺跟着坐上去,然后他亲自驾车将龙鳞马朝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赶去。
晋王殿下手下产业众多,仅仅就这一座城池,就有不下于三处庄园。
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龙鳞马在一处温泉山庄院门口停下。
容华山庄。
依山而建,院落幽静。
山庄内有一个湖泊,虽然很,但起来清澈见底。
岸边爬满了常青藤,郁郁苍苍,非常鲜活亮眼。成堆的石头堆积成假山,有一种自然的韵味。
在湖畔,临水而建一座阁楼,那里居然仙雾朦胧,氤氲雾气,云雾飘渺,阁楼掩映在百年古树之间,被雾气遮掩,若隐若现,犹如仙境。
君杺跟在凌风身后进去。
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连一个人影都碰不到。
推开那若隐若现的阁楼之门,展现在君杺眼前的是一处宽阔如殿宇的内室。
偌大的内室中,雾气飞扬,热气氤氲,里外两边被白玉象牙屏风隔开。
绕到屏风后面,君杺不免有些惊诧,她心中暗赞:不愧是令,好大的手笔,好奢侈的享受!
那近百平米的浴池竟然全是用白玉铺就而成,这池水是一眼温泉引进而来,冒着汩汩热气,诱人下水潜游。
那一步步朝下的台阶,用的竟然是稀世少有的羊脂白玉!不是别的青玉,黄玉,而是正正经经的稀世羊脂玉!
君杺暗自咋舌!
在她以前的那个世界,一块的羊脂玉就价值成千上亿,但是这里,令竟然拿它铺台阶用脚踩踏。
他那是什么脚啊?实在是太、太奢侈了!饶是见过世面的君杺都禁不住摇头。
凌风将令放到温泉池边上,转头对上君杺,面色严肃,一本正经道:“殿下就交给你照顾了!”完,他冷冷瞪了君杺一眼,转身就走。
君杺正想答应,脑门却猛然一跳,咦,不对!
要是别的地方还好,但这里是哪里啊?温泉池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这不对劲啊。
君杺大声朝他喊:“凌风你给我站住!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好歹凌风得留下吧?不然……君杺闭眸气息微弱的令。虽然他气息微弱起来很无害,但她依然有种不敢与他共处一室的想法。
凌风身子顿住,他神色复杂地望着令一眼,转眸对上君杺时却语气冰冷,不容拒绝,他咄咄逼蓉问:“苏四姐,请问殿下之所以来这落日山脉,是不是因为你?”
“……”君杺不得不承认,还真是如此。
“殿下是不是因为你才强行收功,让伤势更严重?!”凌风气势逼人。
“……”君杺无法辩驳,很显然这是事实。
“殿下原本的伤势已经控制住,是不是你一拳过去,将殿下打的吐血?!”凌风步步紧逼。,恨不得一口将君杺吞了。
“……”君杺额上青筋跳动!事实确实如此,但是……
“刚才在殿下晕倒之际,留在他身边的你,苏四姐,是不是连扶都没扶殿下一下?”凌风气势汹汹。
“……”君杺心中那叫一个憋屈啊,她又不是不扶,只是被令身后的虚影刺激地回不过神好不好?
怎么听凌风这么一抱怨,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地立即就该推下十八层地狱?而令就是那舍己为饶高大形象?
就在君杺纠结的时候,凌风望着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同情,他又默默望了一眼状似虚弱无害的自家殿下,嘴角抽抽,镇定地转身出去,他还很好心地随手将厚重的玄铁门关上。
“喂”眼着玄铁门被关上,君杺顿时欲哭无泪。
这下好了,偌大的宫殿,帷幔翻飞,华丽奢侈的白玉温泉池,池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热气氤氲,暧昧的因子似乎在空气中蔓延。
君杺迟疑地立在当地,迟迟没有转身。
忽然,君杺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瞬间转过身,却没有发现令的身影,只到不断冒着气泡波光涟漪的温泉水面。
“不是吧!”君杺急忙朝令所在的地方飞奔而去。
池水清澈见底,所以君杺一眼就到沉到水底,似乎沉睡过去的令……
他滚进温泉池里去了?
君杺想也不想,扯下外袍,姿态优美地约进温泉池中,奋力朝令所在的位置游去。
很快找到他,君杺想将他拖出水面。
令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重?君杺心中暗暗叫苦。
潜在水底的她拖着令欲往上浮,但却悲哀的发现,此时的他竟然重逾千斤,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扯不动分毫。
而且更让人心惊的是,他在水底憋气憋的脸色发紫,似乎下一刻就要窒息而去。
这个男人,好好地怎么就滚进去了呢?
君杺心中那叫一个郁闷!今怎么尽出邪门事儿?先是令身后的诡异虚影,再是好好的庄园被毁成碎渣,然后是这具重逾千斤的身体?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君杺觉得她真该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了。
不过眼前,总不能眼睁睁地着令憋气憋死吧?
君杺虽然憋屈的要死,但是想了想,最终她还是闭上眼,恶狠狠地主动送上香唇帮令渡气。
清澈的温泉水底,白玉铺就的玉璧之上,一对缱绻仙啄男女双唇紧贴。
闭上眼的君杺没有发现,距离她近在咫尺的令眉梢挑起,闪过一道兴味的笑意。
他,分明早已苏醒!他,分明是故意跌落温泉池!他,分明是算准了君杺会救他!
但是君杺不知道,此时的她一边腹诽一边给他渡气。
就在君杺渡气圆满欲离开他时,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竟然换被动为主动,强势攫住她双唇。
她的双唇,因强烈的吸允而越发的饱满诱人。
忽然,君杺感觉到不对劲,她骤然醒悟过来。
令……他竟然没晕!
君杺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似乎被人耍了!她那么关心他,为了救他主动帮他渡气,他竟然骗她!
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好心没好报,恩将仇报!
君杺气愤地用力推开令,气呼呼地浮上水面,气得直接就往岸上走去。
池底下,令叹息一声,他的落丫头还真不好骗呢。
“落丫头。”令浮出水面叫住怒气冲冲的君杺。
他的声音犹如,低沉魅惑,却带了一丝无奈。
君杺身形微微一顿,却依旧大步离去。
“就这么想逃离本王?”令声音中带了一抹淡淡的自弃和自嘲,黯然神伤,犹如被抛弃的狗。
君杺身形顿时,只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
明明是他作弄她,为什么搞的好像她才是十恶不赦的那一个?
“乖,过来。”见她终于止住,令心情转好,他浅浅而笑,朝她招手。
但是君杺只是冷哼一声,却倔强地依旧背影决绝地朝向他。
令见诱拐不成,又换了一种语气,声音邪魅低沉,黯然神衫,“本王觉得睡了好久好久,还以为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呢,以为永远都见不到落丫头了呢,你就不想本王醒过来的样子吗?”
他的语气可怜兮兮的,犹如被主人抛弃的狗,在请求主饶一丝垂怜。
君杺顿时被气的想笑。
拜托!你是传中睥睨下的晋王殿下好不好?堂堂的七阶强者好不好?怎么可以这么软绵绵地求她?怎么可以无耻地对她卖萌?
但该死的,当听到那句永远都醒不来的话时,君杺只觉得最靠近心脏深处的位置忽然一阵揪痛。
想起这几在他身边照顾他,为他担惊受怕,为那一拳愧疚自责的不行,君杺忽然觉得眼眶酸酸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
他怎么可能这样作弄她?!
但是,习惯深藏在黑暗中的君杺又岂会将自己示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只见她平复情绪后,慢悠悠地转身,神色平静无波。
她一步一步走近他,最后蹲在他身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般的冷笑,“晋王殿下好兴致啊,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很好玩是吧?”
她笑得阴测测的,阴森恐怖。
令故作委屈,“若是不然,落丫头可会理会本王?”
君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薄皮抽筋:“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早该想到,凌风怎会那么八卦,非逼得她留下来照顾令?如果不是有南宫的命令,他怎敢?他岂敢?
令知道瞒不过这聪明的丫头,试图转移话题:“太聪明的丫头不可爱呢,落丫头,帮本王沐浴可好?”
“你什么时候见本姑娘可爱过?”君杺阴冷一笑。
还可爱?帮他沐浴?要不要拿刀帮他搓澡啊?亏他有脸!
果然,果然他在之前那破败的庄园里时候就醒了,他故意示弱来骗她!
“这样就可爱多了嘛。”话音刚落,令的手陡然一紧,下一刻,君杺所立的那块台阶倏然碎裂,躲闪不及的君杺整个人悬空,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温泉池郑
那么刚巧地,双腿夹住令精瘦腰际,与他四目相对。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环境,若是外人进来,又岂能不想入非非?
“嘴硬心软的丫头,你瞧,你的身体可不会谎,都对本王投怀送抱了呢。”令嘴角邪佞勾起,笑得可恶至极。
这个令!君杺咬着后槽牙,她觉得和这个男人一起,她不是被他就是被气死,就是被他气死!总而言之,总归会被他气死。
令妖娆的脸上此时被水蒸的红润莹亮,他邪魅一笑,:“乖落落,你在气什么呢?难道本王有错吗?”
“放开我。”君杺咬牙平复激动的情绪,漠然开口。
“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不放。”令扬着下巴,一本正经道。他非但不放,反而越抱越紧。
君杺从空间中抖出一柄雪白森冷的匕首,抵着他象牙白肌肤的胸膛,冷冷一笑:“别动手动脚的,嗯?”
“那本王动口总行吧?”令眨着无辜的美眸,征询她的同意。
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跟她打赌胜者为王败者暖床的人,他所谓的动口绝对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君杺面色一沉,阴测测道:“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本姑娘既然能打的你吐血,也不会不敢下这手!”
谁知道,令却笑了,笑得那么魅惑众生。那唇边的笑,让他整个人都妖娆起来,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令完全不在意抵着胸膛的那柄森冷匕首,他伸出葱白纤细的手,挑起君杺被热水浸湿的墨发,邪气凛然道,“好可爱的落丫头,本王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再也不舍得放手了呢。”
令毫不在意那尖锐抵着他胸膛的匕首,那似乎一用力就刺激他心脏的匕首根本就是纸糊的。
只见他缓缓地俯下身,缓缓地靠近君杺。
两人四目相对,鼻尖对鼻尖,红唇对红唇。
近的能闻到彼此呼出的热气。
暧昧的因子在空气中凝固。
“住手!”君杺心底闪过一丝无措。
该死!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男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之前能逼她拿匕首刺他,就足以明这一点了,可恨她竟然忘记了,竟然傻的拿匕首威胁他,真是该死!
令嘴角依然是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他低下头,与君杺的距离越来越近……着她懊恼的眼神,他会心邪魅一笑,继而重新攫住她的呼吸。
这个该死的男人!
此时的君杺真是给自己套了一个牢笼给自己钻,将自己给套进去了。
她真能狠的心刺下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救活他,又怎么会再次伤他?
所以,手中的匕首悄然落地。
令放开她,笑得邪肆妖娆。
余光到那脱落沉到水底的匕首,此时的令显然心情极好,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似乎获得了巨大的满足,似乎连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光亮起来。
他发现他找到了君杺的软肋。他的落丫头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就在此时。
忽然,令眼底闪过一丝阴寒暴戾。
君杺不知道的是,此时,就在外面那颗千年古树上,一只尖锐的箭羽正瞄准她的要害部位。
那是一名高手,全身笼罩在黑色夜行衣中,就连头发都没有露出一丝。
他躲在繁茂的树枝间,用绿叶掩盖自己的身形,一动不动,犹如潜伏的毒蛇,随时等候喷出毒物置人于死地。
忽然,他手一松,箭羽破空而出,杀气腾腾地朝君杺射去。
那一箭,因为隔着窗棂,君杺一开始完全没有发觉,就算发觉,以她的身手也躲无可躲。
因为射箭之人武功其高,绝对在六阶之上,完全不是君杺能够抵挡的。
出于对危险防备的本能,君杺身子微微一颤,她本能地想躲。
就在此时,令却低头再次攫住她的红唇,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怀中,护的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就在此时,那只亮着银光的箭矢破窗而入,夹带雷霆万钧之势,杀气腾腾。
若令没有晋级到七阶,那么这只箭羽他要么用身体去挡,要么让君杺死,只有这两种选择。
敌方这是在逼令选择,选择他自己的性命,还是选择救一个废材草包的女人!
很显然敌方算准令最爱的是自己的性命,很显然对方是要君杺眼睁睁地清楚令对她的残酷。
射箭之人算无遗策,将所有的情况都算计在内,此时,黑色面罩下的他阴冷地扬起一道诡笑,似乎胜利在望。
但是,事实却让他皱眉了。
因为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身负重赡令会晋级到七阶。
只见令激起一池水花,白色的水花在空中化为一条蛟龙,无声怒吼着,将箭矢吞噬其郑
疾如迅风,快若闪电。
而且,令在反击的时候,他依旧忘情地吻着君杺,身形稳如磐石,没有一丝一毫地颤动。
所以,即使周身杀气凌然,一个不心就会殒命的情况下,被保护在他怀中,被吸允地迷乱的君杺,被遮住眼的君杺,她虽然有异样的感觉,却完全不知真相。
直到战况平息,令才缓缓放开她,着她娇喘连连地大口吸气,他邪魅而笑:“喜欢本王吻你吗?”
君杺气的无语,最后只瞪他一眼,捡起匕首就想走,却忽然间身形顿住了。
温泉池里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些粉末?而且材质,竟然是玄铁所制?
而且,依稀还能出它的原形是箭矢。
君杺的视线要窗棂之处望去。
那里,有一个指头般大的洞口,切口圆润,不大不,正好容一只箭矢射入。
君杺转眸,定定凝望令,只那么静静地着,神色肃穆冷凝,却一句话都不。
令从温泉池里站起来,修长养颜的身躯完全暴露在君杺面前。
漆黑如墨又略显凌乱的长发披在宽阔的肩膀,湿润的水滴滚滚滴落,殷红的茱萸点缀在白瓷般精美的胸膛,宽肩窄臀,线条完美,一双腿修长笔直,诱人犯罪。
绝世无双的脸上是魅惑成的笑,美眸漆黑如深潭,高深莫测,在望尽君杺眼底时,那一汪难以言喻的温柔十分醉人,他抚着她瓷白无暇的面容,声音魅惑低沉,带着一丝玩味的邪笑,“本王的身子,你还满意吗?”
转移话题!
君杺嘴角扬起一抹意味分明的浅笑,轻轻推开他的碰触:“与我何干?”
令神色略沉,眼底带着一股铁血残酷的味道,“落丫头在生什么气呢?本王给你做主,嗯?”
简直虚伪!
君杺眼底闪过一抹嘲讽意味的冷笑。
他明知道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却还在她面前弄虚作假,试图混淆视听,真当她是傻子吗?真当她不到窗口上那箭矢是冲她而来吗?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废材草包吗?
他在保护谁?他在维护谁?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令,我现在不会追究,因为我还没有那个能力,但是,你也别欺人太甚!”君杺不想与他纠缠这个问题。
他可以不分对错地维护那个人,但是,别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来诱惑她。
令瞬间脸色布满阴霾,那眼底藏着的冷酷和肃杀,却掩盖不了一闪而逝的疼惜。他的落丫头,怎么就不能稍稍笨一些?
“落落,你相信我吗?”温温柔柔的话,残酷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