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给他的丫头下追踪印记,好,很好,非常好。令虽然笑着,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一刻的他是真的生气了。
而晋王殿下一旦生气,后果绝对非常严重!
“追踪印记?那是什么东西?”君杺扬着脑袋,像个好奇宝宝。
她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类高等级的信息存在。
令手中温柔地清洗着她的发丝,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冷酷和肃杀,声音却温柔无比:“追踪印记啊,其实是一种道具,七阶以上强者才能制作的符印。”
“柳乘风家里有七阶以上的强者?”君杺心中微微一惊。
“那到没有,不过,这追踪印记却是可以花金币拍卖的。”令修长手指轻柔地拧干发丝,然后用干净的锦帕擦拭君杺那乌黑如墨的长发,“知道对方把追踪印记下在哪吗?”
君杺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呆愣地指指自己头发:“这儿?”
令宠溺地刮刮她鼻子,眼中溺满柔情:“还不算太笨。”
君杺无奈叹了口气:“难怪了!难怪柳乘风能够一直派人追踪我,原来是这样。不过,现在洗掉的话,就可以了吗?”
“那要看谁洗了。”令缓缓那双桃花眼中有着醉饶宠溺柔波,“若是你自己洗,大概要升到七阶才能洗去吧。”
什么?!
这一刻君杺简直咬牙切齿了!
好你个柳乘风,竟然给本姑娘下这么恶毒的追踪印记!若是本姑娘没有升到七阶,若是没有七阶的令帮忙清洗,那就算自己埋到淤泥下,都会被找到了?
这一刻,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君杺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之心。
“不用怕,有本王在呢。”令罢,站起身来,修长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双眸牢牢锁住她,坚定地不让她逃避,“有本王在,谁敢不长眼的欺负你?找死吗?”
君杺淡淡地回视他,嘴角微微勾起,清冷道:“不需要你假好心,我自己的仇自己会报。”
令眼中的光芒有一瞬间的黯淡,不过很快又燃气耀眼光泽:“本王倒是忘了,你这丫头赋好到极致呢,来,让本王看看,本王的王妃修炼进度如何了。”
君杺来不及反应,手腕已经被他钳住。
也不知道令如何测试,他只是将他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只一瞬间,令那双一惯玩世不恭的美眸就变得严肃,呆愣,以至于难以置信……
他嘴角微微抽动,深吸一口气后,这才定定盯着君杺,眼中充满了震惊:“你……你现在已经二阶了?”
她不仅是二阶,而且还是二阶中的巅峰,极有可能在下一瞬间就会突破到三阶。
这、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半个多月前他们分开的时候,她还是的废材一枚,一点灵力都没有的。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从无到有,从零直接蹦到二阶?
连才中的才,传中的晋王殿下都被君杺这种升级速度震呆了。
“你到底怎么练的?”令一惯淡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
就连南宫都惊讶成这样,那自己这修炼速度是真的很神速吧?想至此,君杺不免有些得意,挑眉笑着,很无辜地:“就这样随便练练就上去啦,很难吗?”
令无语地拍拍她脑袋,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情,他叹息一声:“绝世才也不过如此,真想知道,等你这丫头成长起来,将是怎样的惊采绝艳。”
君杺有些好奇地望着他,美眸流光灵转:“难道我的修炼速度比你还快?”
令简直不想再跟她话,雍容华贵的俊颜上神色有些复杂,半晌才道:“本王修炼到二阶,用了六个月的时间,犹记得当时老师,本王的修炼速度古往今来排第一,现在这个记录被你打破了。”
他身上隐隐有股淡淡的芳草香味,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目光神秘妖治,璀璨如星光。
连南宫都用了六个月时间才到二阶,自己仅仅只用了半个多月……君杺嘴角的弧痕扩大,再扩大,最后简直抑制不住乐的要发生声来。
“砰”令拍了她一脑袋,深黑色的美眸带着一抹认真谨慎,“丫头,不管你是怎么练的,但记住,要走正道。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需要漫长无涯的岁月,越往后心魔越难克服,你可懂?”
难道南宫以往她走的是邪魔歪道吗?其实,她明明修炼的是神龙大人给的大虚空掌印,而且配合空间里无限的时间,才会有这样的修炼速度的。
君杺欲言又止,要不要告诉他关于神龙大饶事?如果出来,神龙的身份只怕也保不住……令,他值得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任吗?
这一瞬间……君杺犹豫了。
令耀眼的星眸有一瞬间的黯淡,慵懒中又透着淡淡的伤痕,他大力揉揉她脑袋,语气轻快:“想什么呢?放心好了,本王还能觊觎你的修炼功法不成?”
“我……”有这么一瞬间,君杺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了,但她的脑海中却忽然晃过一张精美无暇的容颜。
那是他的青梅竹马,他呵护宠溺的对象。
她很想问,如果她跟他了,那么如果有一瑶池仙子逼问他,他会吗?
就这么一瞬间的犹豫,君杺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她不想把人心想的那么险恶,也不忍心拿这个秘密去试探南宫,这样太残忍了。
还是不能全心全意地被信任啊……令偏过头去。
外面春暖花开,阳光正好,可他却感觉不到温暖,这种感觉憋闷的他心情在一瞬间跌落谷底。
“南宫……”注意到他情绪不佳,君杺想上前安慰。
“傻丫头,收拾收拾就出去吧,免得受寒了。”南宫和颜悦色云淡风轻地揉揉她的脑袋,动作依旧轻柔,眼底依旧带着宠溺,但,却让君杺的心狠狠揪痛了…………………………………………
望着令大步离去的背影,君杺的手紧握成拳。
她知道,她瞬间的犹豫山他了,但是,她错了吗?
若令只是令,以他对她的保护,以她对他的信任,他们之间是没有这么多隔阂和怀疑的。
但,事实并不总是那么简单。
至少,就她所知,那位瑶池仙子就能够影响到令……即使他知道对方追杀自己,他依然能够面不改色地糊弄自己,这样的他,如何叫她赌上全部的信任?
她可以信他,但却不能保证令和瑶池仙子之间如何。
所以,她为了保护自己,坚守秘密,这样没有错……应该没有错,对吧?
大殿中热气氤氲,雾气蒸腾,一如君杺此刻的心情,迷雾重重,迷惘地找不到出路。
既然已经被南宫拆穿假身份,她也不必再去扮演卑躬屈膝的厮,这晋王府她也没有必要留了。
君杺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
这里没有任何女饶衣服,只有令那宽大的锦袍。
无法,君杺只能先套上他的衣服。
衣服是最上等的蚕丝制成,滑腻柔软的一塌糊涂,还有几分属于他独有的温软味道。
君杺觉得有些不自在,但现如今情况就是这样,也就只能先如此了。
套上袍子后,君杺直接就往外走,但还没等她走出令的寝宫,就在门口被人拦下了。
寝宫门口,一排的铠甲护卫,一个个面色冷凝肃杀,威慑力十足。
“姑娘,请留步。”其中一位护卫首领面容严肃,声音冰冷。
“我现在要出去。”君杺皱眉。她怎么就不能出去了?谁订下的规矩?
敢直呼晋王殿下的名讳?护卫首领心惊肉跳地盯着君杺,面色不显,只拦着路:“没有殿下命令,闲杂热不能随意出入寝宫,请苏姑娘不要让我们为难。”
君杺笑了:“我这闲杂热不就进来了吗?现在我要出去,你们让开吧,我不想为难你们。”
护卫首领面色严肃不容讨价还价:“没有殿下的手谕,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苏姑娘还是回去吧,如果执意要出去,拿令下的手谕便是。”
如果她能拿到令的手谕,她还能过来这里碰运气?简直!
君杺暗暗咬牙!
她进来时是做厮打扮,现在出去是换了真容的,如果不是有令提前打过招呼,护卫首领如何能认出自己?
还这不是令搞的鬼?
“如果我执意要走呢?”君杺冰冷地怒视着他们。
“那么,就只有亲手劈晕了你,然后交给殿下了。”护卫首领垂眸。
怎么能这么暴力!君杺气得握拳!
“你们简直!”君杺指着他们。
护卫们并不为所动,目光深沉的看着君杺:“姑娘,请回吧,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哼!”君杺气呼呼的瞪了他们一眼!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踹他们一脚,真是的……这些仇,君杺都记在令身上了。
令,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君杺咬着后槽牙,面露薄怒之色。
问了下人后,知道令在饭厅里,君杺径直就走了过去。
令看到君杺,嘴角洋溢着邪魅笑容,轻快地招手:“落落快过来,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算是赶上时候了。”
君杺在他面前站定,淡淡地瞟他一眼。
令似乎对君杺的怒气毫无所觉,自顾高胸拉着她,将沉默的她摁到紫檀木椅子上,对恭敬立在一边的下壤:“本王的落落都饿了,还不快上菜?”
对令的热情,君杺表示无语。
这个男人还真奇怪,之前在浴室里还对她横眉冷竖,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他还一副黯然神色的样子,现在却似乎完全没那回事。
边上站立的下人们全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家殿下,眼神中的匪夷所思是那样的明显,以至于几乎没听到令的吩咐。
“还不快去?”令声音清冷平和,但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慑力。
下人们面面相觑,神色惶恐,紧张兮兮地赶紧退下上菜去。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失态,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在晋王府侍奉令下十几年,从未见过殿下会对一个人如此热情,热情的几近低声下气。
而且,还是对一个女人。
晋王府从来都是女人止步,就连公主殿下都只敢候在王府门口不敢进门半步,可是……现在他们竟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姑娘与殿下同桌而坐,而且殿下竟然,竟然还在哄她!
这还是他们那尊贵如九重上神只的晋王殿下吗?
君杺并不知道她在晋王府的特殊待遇,也不知道那些下人跟看神仙一样看待她,她只觉得她快要被令气死了。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
“好了好了,赶紧吃你自己的吧,我这碗里都快堆成山了。”君杺无可奈何地护着自己面前的碗,恼怒地瞪向令,“令,你想胖死我是不是?”
站立在边上的一圈下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气……这位姑娘脑抽了吧?竟然敢这样对殿下话?
他们同情地闭上眼,可以预料,接下来餐桌上肯定会变成炼狱,血流满桌……
因为殿下绝对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怒斥他。
犹记得上次在皇宫里,安侯府家的三姐因为仰慕殿下,在殿下用餐的时候在他面前多了句话,那位可怜的姑娘直接被一掌拍飞,当场吐血,之后足足养了三个月的内伤。
然而,让他们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
他们眼中如地狱修罗般冷酷绝情的晋王殿下,他,他竟然笑得邪魅又荡漾,而且他,他竟然还顺势凑近那姑娘,纤细白皙的手挑起她尖细光洁下颚,眼波中盈满醉人柔情,媚眼如丝地瞧着她。
媚,媚眼如丝……虽然用这成语来形容殿下总觉得怪怪的,但事实上,没有比这词更适合的了。
而且,他们的晋王殿下竟然还用那种诱哄的语气,细雨轻声地:“落落乖,你这么瘦,多吃点才会快点长大。”
,,啊……一圈的下人集体抽风,简直风中凌乱了。
这还是那杀伐果决,杀人如切菜,一言不合就喜欢断人手脚的晋王殿下吗?他们家殿下这是被谁附体了吗?
简直太、太可怕了!
然而,眼前的令对于君杺来,反而是最熟悉不过的。
因为一直以来,在她面前,令一直都是这种玩世不恭,邪魅妖娆的状态,所以她没有半点适应不良。
君杺单手隔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恼怒地瞪他一眼:“吃饭就好好吃饭,少动手动脚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此话一出,令还没什么反应,一圈下人全都吓傻了。
他们简直难以想象,世上竟然还有如眼前姑娘这般上赶着送死的,她竟然敢对殿下这话?太勇气可嘉了,太英勇无比了!
他们对于君杺即将受到的遭遇深表同情。
但,但是,他们再一次错愕了!
他们家的殿下竟然没有生气,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笑完了总该执行刑罚了吧?
不,没有,他们的殿下非但没有处罚那姑娘,他甚至还乐不可支地搂着她,一个劲地往她跟前凑,人家姑娘越抗拒,他越是起劲,简直就是登徒子作风。
完了完了,殿下肯定是被人附体了……若不然,这姑娘早死上十次八次了,怎么还能好好地坐在餐桌前用膳?
不管下人们如何震惊如何难以置信如何匪夷所思,令就是逼着君杺将大大的一碗饭全给吞了。
君杺无奈地放下碗筷,目光冷然地直视令:“好了,现在饭也吃过了,总该让我回府去了吧?”
她出来有些时候了,要是回去晚了,还不知道府里会发生什么事呢。苏清和苏溪可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院子呢。
令气定神闲地单手支在餐桌上,偏头似笑非笑地斜睨她:“落落,你真要回去?”
“什么意思?”君杺神色一紧。
令这泰然自若的眼神看的君杺心底有些发毛。
令眉头微蹙,然后展颜一笑,朝君杺招手。
君杺狐疑地瞥他一眼,却忍不住心中好奇,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蹙眉道:“有话话,别鬼鬼祟祟的。”
能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跟晋王殿下话的,放眼下,也就唯有君杺一人。
只是君杺不自知罢了。
令却毫不在意君杺的态度,他伸手一扯将君杺圈到怀里,待君杺挣扎时,他却好整以暇地吐出一句话:“落落,以你的聪明,难道就不曾想过现在的处境?”
“处境?”君杺皱眉,不语。
“嗯,你就设身处地想想,假如你是柳家那子,嗯,然后你会如何做?”令炙热鼻息喷在君杺敏感耳畔,弄的君杺从脚底心开始发痒。
“处境?”君杺皱眉,不语。
“嗯,你设身处地想想,假如你是柳家那子,嗯,然后你会如何做?”令炙热鼻息喷在君杺敏感耳畔,弄的君杺从脚底心开始发痒。
君杺将他那张俊脸推的远远的,低头沉思起来。
如果她是柳乘风,既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来搜捕,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既然明知道对方随着进了晋王府,那么……
君杺倏然间抬头,却不料令正往她跟前凑。
砰的一声响。
君杺额头撞到令鼻子上,酸的他眼眶都有些微红了。
君杺心中歉疚,不好意思地帮着揉他鼻子:“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难得看到南宫在她面前吃瘪,君杺面上一副不安的神色,心中却早已乐翻了。
“要紧,很要紧!严重,很严重!”南宫捂住鼻子,扫了她一眼,神情哀怨。
君杺一听,冷然一笑,没想到晋王殿下还跟个孩子似的会撒娇,真好玩。
她难得好声好气地哄他:“那怎么办呢,你?”
“帮我吹吹。”令皱眉,指着红肿的鼻翼。
刚才她明明看见没这么红的,装,装,继续装。君杺十分鄙夷地扫了他一眼,,“晋王殿下还是孩子吗?也信这一套?吹吹就能好了?”
真幼稚,就跟孩子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果然,那一圈下人一个个都低头垂眼,脸色憋的通红。
晋王殿下冷眸一扫,顿时,犹如三伏普降霜雪,他们的面色顿时冻僵,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僵硬着连动都不敢动,呼吸都不敢吐纳。
霸权主义!强权政策!君杺在心中腹诽,对他身边的下人报以最深切的同情。伺候在这撒旦般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殿下,他们真的好辛苦吧?
谁知,令转头对她时候,纠结着面容,一脸的可怜兮兮,控诉地瞪她:“痛!真的很痛!”
好幼稚!君杺咬着后槽牙,很想将这个装可爱的阎王殿下给甩开,但一对上那双水汪汪雾蒙蒙的眼神……她瞬间被打败了。
“好!帮你吹吹,我帮你吹!”君杺鄙视地瞟了他一眼,一把拉开他的手,俯下身,深吸一口气就吹过去。
敷衍地吹了两口气,君杺一把将他推开,干脆地站起来,道:“现在可以了吧?”
“你不负责任。”令一脸控诉地捂着鼻子,这话的时候,他幼稚的像个孩子。
“怎么不负责任了?”君杺表示很疑惑。
令却是一下子坐起来,瞧着君杺:“不该是捧着对方的脸,轻声细语地安慰,然后温温柔柔地吹吗?”
这样的南宫还真让人欲哭无泪,君杺喝了一声:“你的要求还真多!”
令一脸无辜,半躺在紫檀木椅子上,瞧了瞧君杺,慢腾腾地:“别的我也就不要求你了,不过,你总得多吹几下吧?这个最基本的你都没做到。”
他这话的时候,竟然还有几分委屈。
君杺连看都没看南宫流云一眼,她转了个身子就朝着前面倾倒,那气焰也是够嚣张的。
她道:“你还真是委屈了呢,难不成觉得我亏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