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杺顿觉无力。
这个男缺真是得寸进尺了啊。
这到底是谁身上的伤啊,还左一个条件又一个条件的。
不过又不能凶他,一凶他,他绝对有本事立马幽怨控诉。
“你看。”君杺单手叉腰,无奈地看他一眼。
令高胸拍拍这张黄花梨木雕花大床:“晚上陪本王一起睡。”
君杺不理会,端着灵水坐到一边的床沿上,问:“要我不答应呢?”
令很不高胸哼哼:“那本王就不治!”
“那是你的身子,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君杺白他一眼。
“有你关心就行了嘛。”令顺口接口。
这是赖到她头上了?君杺顿觉无语,斜睨他一眼:“你这是赖上我了?”
令还很认真的点头,一本正经地:“本王是病人,病人最大!”
君杺简直是败给他了。
真想把他现在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拍下来散发全国,让大家都看看他们心目中那清冷高贵的不可一世的晋王殿下,私底下究竟是怎样幼稚德校
君杺白他一眼,“别太过分了,不然我可是会丢下你不管的。”
“本王的落丫头才不会呢!”令傲娇地挑眉。
“谁不会?现在就消失给你看。”君杺将灵水放到他手上,转身就往外走。
令看着君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眼神有些落寞的下垂……
君杺倒不是真的生令的气,而是她想到,若是刮肉疗赡话,必须先将凝血丹炼制出来。
凝血丹所需要的药材倒不难找,君杺在山上漫步了一圈,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她全找回来了。
君杺也不用自己炼制,她将这些药材全都丢进空间,让自己的灵魂跑进去修炼就可以了。
所以,空间里的灵魂状君杺忙着炼制丹药,空间外的君杺也没闲着,她忙着寻找食物。
药材不难找,但是起食物,真是难倒她了。
这座荒岛上竟然连一只魔兽都没有,本来她还想寻只魔兽宰杀了做烤肉来打打牙祭的。
君杺找来找去只找到几颗野果树,树上的野果并不多,只有稀稀落落几十只。
君杺摘下来尝了尝浆果,发觉味道还算可以,便一口气将所有的浆果全部摘下了,反正她有空间,再多的量也不怕装不下。
这样一想,这空间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啊。
光有野果也还不能充饥。
没有魔兽,但海里总归有海鲜吧。
君杺又屁颠屁颠跑到海边,也算她的运气极好,沙滩上零星地散落着一些牡蛎。
牡蛎又俗称生蚝,在现代可是好东西,放上切成碎末的香蒜,在火上烤了,可是极香的。
君杺一股脑捡了半桶的生蚝。
令受伤了,好歹要给他炖点鱼汤滋补滋补吧。
君杺正想去捉去,却忽然想到
之前钓的紫荆鱼,她几乎挪了一半进自己的空间,粗略数数也有几百条……她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
君杺一拍脑袋,觉得这榆木脑袋肯定被冰封给冻傻了。
那么好的宝贝,她之前竟然没有想到。
君杺很快又回到山洞。
一眼就看到令怔怔地坐在床头,侧脸轮廓精美的如同古希腊神只,让人一眼就挪不开眼。
“想什么呢?”君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令见是君杺,明显松了口气,却随即又赌气地哼哼两声。
君杺对他的傲娇脾气已经了如指掌了,也不暴躁了,笑着在他身边坐好,摸出已经炼制好的凝血丹来。
“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给你疗伤。”
“舍得回来了?”令扫她一眼,语气有些不悦,但是她听得出来不冷。
“哪能真走了啊,给你找草药和吃食去了。”君杺像变戏法一样从空间里变出一样样东西,纷纷堆在地上。
令却瞟都不瞟一眼,换了个姿势,侧身对着她,看着角落里的杂草。
君杺有些哭笑不得,伸出手,重现解开他的衣带,看到那狰狞外翻的伤口,君杺鼻子一酸,问:“还疼不疼?”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令瞟她一眼,又别过脸去:“反正你又不关心本王,疼死了也与你无关。”
君杺知道这个男人在赌气。
真是爱吃醋又爱赌气的傲娇气男人。
君杺不理他,自顾自地准备好疗伤要用的器具。
将匕首用火球熏过后,君杺取了那枚凝血丹递给令:“吞下。”
令虽然还是不理她,但是乖乖张开口。
君杺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只得摸摸他脑袋,好声好气哄着:“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以后没有你的允许,不会一个人出去了,嗯?”
她其实一直知道,他装痴卖萌赌气,不过是在等她一个承诺。
所以,最终她还是出他爱听的那句话。
令却是漫不经心地:“可不是本王逼你,是你自愿的。”
君杺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是我自愿的。”
令这才高兴起来,挑眉望向君杺:“这才差不多。”
得寸进尺!
君杺懒得再理他,只淡声了句:“躺好,要下刀了。”
匕首寒光闪闪,泛着森冷的光芒。
衣衫褪下,露出胸前那狰狞的伤口。
令瞥了君杺一眼,皱眉:“若是留下伤疤,你要负责的。”
君杺无语地点点头。
“不许嫌弃。”令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君杺又重重点头:“知道了,真啰嗦。”
君杺算是很大胆了,但是眼前之人是令,她下手之际手还是不可避免地抖了抖。
一刀切过,鲜血顿时狂飙出来。
君杺见此,鼻子不可避免地一酸,偏头去看令。
而此时的令却连哼都没哼,嘴角漫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君杺看,那神情,那姿态,惬意而认真,眼底的认真犹如在看珍世之宝。
他的轮廓完美如神只,精致如刀削,俊美的惊动地,剑眉星目,俊朗不凡,整个人都是那样的熠熠生辉,散发出宛若神明的光华,叫人完全移不开眼。
尖锐的匕首划过肌肉,将皮肉切开,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不疼?
君杺分明看到令额上沁着一抹细密汗水,脸色显得更加苍白,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凌乱的长发被汗水浸透,披散在宽阔的肩膀。
但是他嘴角却挑起一抹清浅笑容,似乎云淡风轻,似乎漫不经心。
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么温柔,宠溺,醉人。
君杺与他的视线对撞,心,砰然而动,她瞬间回身,继续手中的动作。
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肌肤,君杺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杀气。
“昨晚是怎么回事?”君杺第三次问出口。
前几次令都避而不见,但是现在,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君杺却有再次提起。
因为等下将凝血丹粉末撒上去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痛。
令妖魅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洋溢着邪气万分的笑容:“放心好了,本王的身子要毁也是毁在落丫头手里,怎么会给别人?”
这叫什么话?搞的好像她很辣手摧花似的!
君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你是怎么跑出来了?”
紫鱼殿里的机关何其厉害?既然被关进合欢室里,想要安全无虞的走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起当时的情景,令妖魅眼眸微微沉下来,脸上却洋溢着邪气万分的笑容:“本王当时就坚定着保持清白之躯献给我家落落的信念,这还能出不来?”
“怎么就伤成这样了呢?”
君杺手中匕首划过,又一块腐肉切下,令眉头都不皱一下,脸上依旧是苍白的笑,嘴里缓缓道:“打架呗。那合欢室里,除了交欢还有第二种选择,倒是挺人性化的。”
温温柔柔的话,邪魅妖娆的笑,但是额上的汗水凝结成珠,颗颗滚落。
君杺鼻子一酸,别过脸去,装没看见,手下加快速度,口中却继续引他话,“怎么个人性化?”
“这个嘛,简单起来,就是自己与自己打架。”令迷离的眼有些眩晕,但是,他还是笑着,笑容苍白而虚弱。
“自己怎么跟自己打?”君杺看他一眼,又专注手中的工作。
令想了想,缓缓道:“里面很奇怪,会模拟出另外一个自己,而这个人吧,他不论是灵力,招式,还是思维,都处于最完美的巅峰状态,很厉害吧?”
竟然还有这么诡异的事情?还能这么模拟?这究竟是古代,还是超现代化……君杺顿时囧了。
“既然这样,你怎么打的过?”君杺顿了顿,接着就将凝血丹捏成粉末,洒落在他那鲜血狂飙的伤口。
伤口上顿时发出“嗤嗤嗤”的声音,与泼了硫酸的效果有些类似。
令脸色刹那间煞白,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那抹锥心痛楚忽视掉,笑容轻缓却妖娆:“也不看看……本王是谁……怎么……可能……打不过……”
与最完美的自己干架,如果不拼着性命的危险,怎么出的来?
“那么……你出来了,瑶池仙子呢?”君杺不由地问出口。
令有一瞬间的迷茫,想了半才终于想起来了,“哦,你她啊?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君杺震惊了,死死盯着令,手中的匕首不心划过,在他完好的晶莹肌肤上划过一道伤痕。
令咬牙切齿,恨恨地瞪她:“你想谋杀亲夫啊。”
“不是……你就将她丢在合欢室里,不管她了?”君杺真的有些难以想象。
“那不然还带着她跑路?你一个拖累本王就够了,再多的管不了。”令很直白的话。
虽然令用嫌弃的语气,但不得不,这话听在君杺心里,还真是熨帖,简直让人心花怒放的爽。
犹记得当时,在落日山脉,瑶池仙子与令那神仙缱绻的身影,她离去时候对自己的不屑……
君杺心里喜滋滋的,嘴角抑制不住微微上翘。
令看了,嘴角扬起一抹笑,轻笑出声:“就这么高兴?”
“谁高兴了?”君杺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笑容竟带着丝丝甜意。
“可不就是对面的傻姑娘么?”令轻笑地看她。
君杺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对了,你还没回答呢,昨晚上风高浪急了,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
起这个,令又恶狠狠地瞪着君杺,恨不得扑上去将她吃掉。
君杺被他瞪的心底有些发毛,怔怔地问道:“我问错了什么……吗?”
见令磨着后槽牙,不知为何,君杺心虚极了,明明她没做什么错事啊……
“懒得!”令狠狠瞪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假寐。
好吧,既然懒得,那就不吧。
君杺专心给他治疗最后的过程。
最后一颗凝血丹撒在他的伤口上。
凝血丹分内服和外敷。
这是最烈的一颗丹药了,痛楚比之之前,更是多了十倍。
令不断地深吸气,修长的身子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不会发现端倪。
“痛吗”君杺心疼地问出口。
“不。”令缓缓吸了口气,幽幽叹出一口气,“习惯了。”
蓦然间,君杺觉得鼻子一酸,眼眶微微发红,她别过脸去。
一句习惯了,承载了多少年的痛苦?她知道他的是他身上的痛,那每个月都会痛一次的事。
忽然
君杺脑中闪过一丝震惊。
令每个月都会病情发作,痛上一夜,算算时间……
君杺回眸,错愕地望着令,眼中的泪几乎滚落,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昨晚……病发了?”
是的,她没有记错,就是每个月的十五,他会病发!
提起这个,令几乎是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向君杺:“你还知道啊!”
君杺心里更发虚了……
令深吸几口气,最后重重地瞪着君杺,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咬着后槽牙磨出来:“昨晚本王为了追你,简直……叫你你还不应!”
可以想象,昨晚上他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和外伤,又加上病体发作,又碰上海上风暴潮……倒霉催的,怎么什么霉运都给他碰上了。
而她呢?她那个时候在干什么?
君杺一想到这个,简直要捂脸了。
昨晚上在那样的风高浪急里,她……竟然给睡着了。
可以想象,他艰难地拖着受了重赡病体在后面追,在海里拼命地滑啊滑,跟着她的方向不断打转,而她则惬意地酣睡好梦……
如此一想,君杺愧疚的几乎要给他跪了。
令挑眉,斜睨君杺一眼,唇角微扬:“现在知道错了吧?”
君杺默不作声,拼命点头。
令朝她招手:“过来。”
君杺屁颠屁颠就跑过去,乖巧地坐在他身前,默默地看着她。
那是一副令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乖巧温顺模样。
令伸手摸摸她脑袋:“知道要怎么做了?”
“啊?”君杺表示不解?
令斜了她一眼,在床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淡淡看着君杺:“本王现在饿了。”
君杺的目光看到他胸前伤口。
在撒了凝血丹之后,伤口已经止住血了,而且隐隐有愈合的趋势。
君杺洗了一颗浆果递给令。
谁知他还挑剔的很,摇头:“本王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都流落到荒岛了,竟然还这么挑剔。君杺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除了浆果就只有牡蛎和紫荆鱼了。”
令特奢侈的来了一句:“那就紫荆鱼吧。”
一条紫荆鱼相当于一颗绿色晶石,拿来做烤鱼,那灵气基本是吸收不到了。
不过君杺现在别的东西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紫荆鱼,一听令这么,她二话不就答应了。
对于烧烤这活,君杺是驾轻就熟,不到一会儿就烤出两条金黄色香气扑鼻的紫荆鱼。
君杺的烧烤技术非常好,两面鱼黄而不焦,又酥又脆,闻之令人食指大动。
君杺将大的那条递给令:“可以吃了,拿着吧。”
令看了她一眼,委委屈屈地:“你一点都没有诚意,好歹,你也得喂本王吧?”
“什么?”君杺自己饿极了,抓起烤鱼就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问。
知道她已经两滴米未进了,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本王是病人!”令有些耍赖。
君杺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手又没事。”
“可本王是病人!病的快死了!”令气呼呼地瞪她。
不可理喻的男人,简直幼稚到不校
怕他生气会影响到伤口,君杺只能举双手投降:“好好好,喂你就喂你,残疾人士。”
令显然还有些不悦,别过脸去,不看君杺。
君杺有些哭笑不得,了声:“不是了喂你吗?怎么还生气了?”
“没诚意。”令嘟哝了一句。
“怎么没诚意了?”君杺在他身边坐好,另一只手把他气呼呼的脸掰回来,“啊,张嘴”
令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慢腾腾地:“还有诚意,吃之前都不会试试温度是不是高了,会不会烫到本王。”
君杺算是服了这个挑三拣四的男人了。
这都沦落到这地方了,还坚持他的贵族做派。
见他黑白分明的双眼无辜地盯着自己,君杺简直欲哭无泪。刚才她分明已经吃了一条,烫不烫手难道她还不知道?
简直就是找茬。
为了将这别扭的大男孩安抚住,君杺只能就着那条紫荆鱼咬了一口,然后对令道:“好了,温度不烫也不冷,正正好呢,快吃吧。”
令舒服地靠在软垫上,目光挑剔,手指指向被君杺咬的地方,很认真的:“本王要吃那里。”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先是让君杺一怔。
难道鱼背上的肉特别好吃?自己也没挑剔,随意咬了一口啊。
抬眸看到令那微眯的凤眸,那微翘的嘴角,君杺顿时悟了。
“你这个”她简直无语了,原来玄妙竟然在这里。
令慢条斯理地了句:“不是愧疚吗?愧疚在哪里?连鱼都不喂。”
好吧,君杺败了。
昨晚她确实不应该。
君杺深吸一口气,把气息平稳了,拿着筷子一点一点地剔鱼肉给他吃。
令此时看起来乖乖的,笨笨的,傻傻的,哪里还有一点那残酷嗜血的模样?乖巧的就跟幼儿园里被喂饭的盆友。
好不容易喂完了鱼,君杺觉得比跑了几百公里还困难。
谁知道令这厮竟然还不消停。
他颐指气使君杺:“本王要洗澡!”
君杺顿时有种想拍死他的冲动。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想洗澡?”那么严重的伤口才刚动完手术,还没结痂,竟然又要洗澡。
真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令却很固执,摇摇头,只一味的坚持:“本王身上臭死了,要洗澡!”
“等伤口稍微好点再洗好不好?”此时的君杺,就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温柔又无奈。
“不好,就要现在。”这不听话的屁孩固执的不得了。
君杺几乎咬牙了,双手叉腰:“令,别这么幼稚行不行!你不是三岁孩子了!该知道怎样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令委屈地别过脸去,不理君杺了。
那气鼓鼓的模样,分明在赌气。
君杺扶额。
神啊,谁来告诉她,尊贵强势的不可一世的晋王殿下,怎么就变成这副幼稚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令背对着她,眼睛看着墙角的植物,一声不吭。
君杺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四周很静,静的能听到风吹落叶的声音。
忽然,令甩开锦被,修长的身子站起来,下了床扭头就往外走。
君杺顿时急了,一把拉住他擦肩而过的手,气急败坏道:“你的伤还未痊愈,怎么可以下床,这是要到哪里去?”
令回眸看她,半垂着眼,慢腾腾地:“洗澡。”
苏落顿时无语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爱干净?
见他执意如此,固执的像个老头,君杺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妥协了:“好了好了,坐着吧,本姑娘伺候你。”
“哎呦,我让你伺候了?”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