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画着浓妆,两边的腮红涂抹的不匀,大小不一,一边帮几人泡茶,一边打量着张小宇,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慢”陈婶盯着她道。
“没有啦~二姨妈,人家只是打扮了一下。”名叫小芳的女子撒娇道,差点没让张小宇把茶水给喷出来。
“尼玛~难怪两人长的这么相似,简直是小号版的陈婶。”张小宇在心里诽腹着。
而一旁的林翼斤依然面色如常,双眼毫无波澜,像是见怪不怪了。
隔代遗传这种事还真不少,比方说姑姑和侄女长的一模一样,或者姨妈和侄女长的一样。
陈婶是小芳的姨妈,两人都有厚厚的嘴唇,大饼一样的脸,再加上超宽的盆骨,用老人的话说就是,屁股大好生养,妥妥的顺产。
就在张小宇不禁感叹,陈家的基因甚是强大之时,门外走进一名青年,对着陈婶笑道:“姨妈好~”
“唉~你爹妈呢?”陈婶盖上茶盖后问道。
“还在地里干活。”
青年打完招呼连忙朝一旁张小宇和林翼斤微笑着点头。
“尼玛~这咋还是和陈婶长的一样。。。”张小宇望着青年忍不住揉了揉了眼睛。
可见~老陈家的基因不一般呐~
青年见张小宇震惊的表情,连忙上前浅浅的握住他的手:“我叫许宝光~幸会幸会。”
“哦~你好你好”张小有些尴尬,这人也太热情了吧。
那自称许宝光的青年说完,从一旁拿了一根凳子,放在张小宇旁边,坐了下来,时不时瞟他一眼,弄得张小宇挺不自在。
在农村里,每家每户的一些信息基本上是很流通的。
比方说两户人家碰面时会聊起儿孙的情况,久而久之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张小宇的情况,许宝光一家应该是很清楚的了。
“准备选哪个大学?”许宝光笑嘻嘻的对着张小宇问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张小宇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锦城大学吧~毕竟成绩不是太好。”
“哦~”许宝光做出一副长辈的模样点了点头,又朝一旁的小芳眨了一下眼睛,后者会意,连忙拿了个凳子坐在许宝光旁边。
“哥~”小芳轻声朝许宝光喊道,然后坐下,又偷偷的瞟了张小宇一眼,低下了头,腮红旁边的皮肤瞬间变的红了起来。
但给张小宇的感觉就像是。。。一张大饼上的两个眼珠子晃动了一下,简直忒怪异了~
陈婶这时~连忙说家里还有事情,要先回去一下,不等几人应答,扭着水桶腰就走了。
“这是我妹妹许小芳。”许宝光在一旁介绍道。
听着许宝光介绍,他连忙朝女子微微一笑道:“你好~我叫张小宇”
许小芳一张大脸通红:“你好~”
“呼~”看着这一家人对自己有所企图的表情,张小宇心情有些沉重。
这小芳也看到了,是该回去了。。。
他对着热情的兄妹俩道:“我准备,四处逛一逛呢!改天再来。”其实明天他就回锦城了。
“再耍一会儿嘛!”许宝光连忙挽留,一旁的许小芳也道:“对啊~这才刚来。”
“都喝了一碗茶了,差不多了。”说完就连忙拽起林翼斤的衣袖道:“外公~你不是要去地里看看吗?”
“对~走吧!”林翼斤心领神会。
刚走出院坝就看见不远处有一男一女,男的抗着锄头,女的背着背篓,朝小洋房这边走来。
男的估计有170的身高,面颊消瘦发黄,嘴唇上长满了一寸长的胡须,他正一边抽着烟一边和旁边的妇女说话。
再看那妇女,那不是陈婶吗?怎么突然就换了件衣服,还有她的老公不是进城打工了吗?
眼前这一切令张小宇一阵疑惑。
一男一女与爷孙俩在公路上碰头,这时那长的像陈婶的妇女开口了:
“林大哥,上去哪儿啊,进去坐会儿。”
她身旁的男人也连忙劝说:“走嘛~进去喝杯茶。”
“才从你家里喝完茶出来,改天再来。”林翼斤向两人解释一番。
“这个小伙子是你孙子?”妇女指着张小宇好奇道。
这时张小宇才发现,此陈婶非彼陈婶,因为这个陈婶的黑痣明显要小很多。。。
突然之间,张小宇的脑子好乱啊~照这样发展下去,若干年后整个村子只有一种脸,陈婶的大饼脸,想到一张张大饼在村子里晃来晃去,就觉得可怕。
就在张小宇在发呆时,一旁的林翼斤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是陈二婶,你该不会忘了吧!”
他回过神来笑道:“怎么可能呢,陈二婶嘛!当然记得。”又连忙对着妇女和男子道:“陈二婶好~许大叔好。”
当然不可能记得了~老家那么多沾亲带故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怎么可能一一记下来?
一般对话就是:“这叫王二婶,你该不会忘记了吧?这叫刘大婶,你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忘记,王二婶嘛。。。当然还记得。。。刘大婶你还是没变。。。”
呵呵~这种对话,对于张小宇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了,倒不是他不真诚,而是根本记不住。
哎~大概虚伪一辈子,就是现实吧。。。
两人都很满意的朝张小宇点了点头,陈二婶两眼放光的盯着他:“小伙子长的真帅啊~”
“套路~一定是套路,如果在老家听到这句话一定得警惕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小宇在心里悲愤的想道。
“没有~没有~二婶过奖了,我们先过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张小宇说完就顺着公路往上走去。
待爷孙俩走出一定距离后,都咬紧牙关,相视一笑,但却不敢笑的太大声。
老家山上的公路很窄,只能过一辆车,如果车子要掉头,只能找岔路,或者找户有院子的人家。
但村子里的民风淳朴,能帮则帮,即使是外乡人也一样。
前面正有一辆面包车,卷起一阵尘埃,朝他们驶来,两人连忙侧站在公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