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家族的人都找不到那个负心汉,何况21岁的楚明宇。
偶尔,楚潇潇与儿子打个电话也是询问他的身体情况,或者独自一个人是否适应。
两个月,在C市这个小城,楚明宇能想到的办法都用过了,可是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人见过这个男人,也没有人记得他。他连各个学校的学生档案都查遍了,没有家长的姓名是陈海逸这个名字。
按理说他的实习期早已结束,但这个固执的大男孩还是不甘心,每天在C市高中里外晃悠,希望能与他寻找的人不期而遇。
不时地,他会在校园中看到那个西北小美女。大部分时候,她都看不到他,自己一人独来独往的,吸引众人的目光而不自知。
楚明宇不由自主的观察着她,她还是很喜欢白桦林,一个人有时间就去那里走一走,有时候拿着本书背诵,有时候坐着看天。
学校里很多男孩都爱慕的追踪着她的身影,想法设法的搭讪。楚明宇发现,观察她处理搭讪的方式也是件挺有趣的事,可以说是质朴的毫不做作。
有人问她数学题,她就真的给人详详细细的讲解,直到心猿意马的男孩子保证自己完全听懂了为止。
她没事的时候也喜欢拿着篮球练投篮,球场上生龙活虎的篮球小子们岂能不跃跃欲试。总有球队请她做裁判,她一脸严肃一丝不苟,跟着满场跑力求绝对公正,对于越位犯规之类的毫不马虎。
她出现在哪都有人麻烦她照看一下自己的东西,只要她答应了,就会绝对信守承诺一直等到对方回来,不管其间有多少心怀鬼胎的男孩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套近乎。
不知不觉中,她成了学校中最受男生欢迎的梦中情人,也成了全校女生心照不宣的人民公敌。她走到哪都有一大堆追随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而当事人自己却丝毫没有注意,依旧甩着长长的马尾,独行女侠一样穿梭在校园中。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楚明宇观察到了云绎心在高三一班,所以就主动要求代替临时有事的老师看高三一班的晚自习。
看了几节课之后,他发现了问题,那个西北小美女数学超好,无论多难的试卷基本都能答九十分以上,语文也说得过去,但英语、政治什么的,基本就从没及格过。
不知为什么,每每看着她落寞的小脸楚明宇心中竟有些小小的不忍。这个漂亮的像小月亮一样的女孩看起来那么孤独,她在大西北自由的长大,如今在一个截然不同的小城环境里找不到自己的归属感,而她的率真、质朴也在同龄人中显得另类。如果她不是这样漂亮的引人注目,外界对她的伤害也许会小一点,偏偏,她在人群中又是那样的卓尔不群,令人生嫉。
有一天放学,楚明宇把车停在校门口的对面,等着云绎心。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甚至楚明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她了,那个轻盈苗条的女孩才甩着马尾辫慢吞吞的走出来,一副落寞的小模样。
“云绎心!”楚明宇摇下车窗喊她。
她站在原地东张西望,楚明宇只好将胳膊伸出车窗冲她摆了摆手,校门口灯光璀璨,但却无法媲美云绎心蓦然看到他时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
楚明宇动容的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路灯之下,他觉得她的头发、睫毛,还有整个脸庞,都散发着丝绸般的光芒。
“楚老师好!”
“上车,我送你。”
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不用了,我家可近了。”
“我要问你些事情。”
“噢,那好!”
女孩背着双肩书包在车前蹦蹦跳跳的绕过来,坐进副驾驶。
“你怎么出来这么晚?”
“嗯,我不想跟着大部队挤,总碰到莫名其妙的人。”
楚明宇暗自一笑,他明白她的意思,对于那些青春萌动、找各种机会搭讪她的男孩,她不胜其扰又不懂拒绝。不时地,她还要面对女孩子们的集体非议,因为她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朋友,一个漂亮、特立独行的外来妹在女生群体怎么可能不碍眼。
“云绎心,在这里你不开心?”
“嗯,在这里我没有朋友,只有楚老师你是关心我的。”
楚明宇侧头看看旁边的女孩,对于她轻易的就认可了自己,心中竟然充满了欣喜。
“小丫头,你倒是挺会认人!”
云绎心歪着头一笑:“我们西北人只认真心,楚老师您为我做过什么我都知道。”
“噢,说来听听!”
云绎心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就像,吃饭时你让食堂师傅给我打最好的排骨,我迟到了你替我和值周生求情,体育课铅球不及格也是您帮我搞定的。”
“嗯,还有吗?”
“你还问过我学习的事,是班主任老师无意中说起的,她以为我是你的亲属。”
“原来你都知道,我看你傻乎乎的,以为你什么都不在意。”
“我只在意在意我的人。”
十六岁的女孩,说出来的话让人心跳加速,自己却一脸不谙世事的纯洁。
“楚老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知道,也许因为你像我妹妹吧!”楚明宇撒了个谎,其实他从小生活的姥姥家一门男丁,连个表妹都没有。
“你妹妹也有我这么大吗?”
天,真能较真!
“啊,嗯,是这样啊,云绎心,听说你英语很差,我给你补习怎么样?”
云绎心的表情黯淡下来,她勉强的笑了笑:“楚老师,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付不起补课费。”
“小丫头,你以为我会要你的补课费?”
“你的意思是说……”云绎心犹豫的看着他。
楚明宇目光炯炯的点点头:“对!根本不用你付什么补课费。”
“不行,我不能……”
“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
楚明宇说完就发动车子,向云绎心家的小区开去。他感到云绎心在旁边悄悄的打量自己,但他目不斜视,一副已经拍板定夺、不容探讨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