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萧衍被夜君尘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看着夜君尘横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不由得皱眉道:“你这样我还怎么查看她的伤势!”
他的内心十分无语。
这刚才急着让他查看伤势的人是他。
现在拦着不让他看的人,也是他。
闻言,夜君尘抿了抿唇,眸色微顿,收回了手。
萧衍这才将九卿的手从被子里心翼翼地拿出来,闭上眼睛开始认真把脉。
谁知过了片刻,他的眉却拧得越来越紧。
直到萧衍睁开眼,他眸色不明的看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面露困惑道:“这……”
不应该啊!
难道是他把错了脉?
不行,重来!
于是,他又闭上眼睛继续把脉。
可两回把脉下来,他的眉早已经拧成一个打不开的结,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的啊!”
看萧衍的样子,夜君尘的心跟着猛的沉了沉,他冷声问道:“什么不可能?”
难道真的……
她的脉象。
夜君尘想着,萧衍已经拆开了九卿右肩上的白纱,他将染血的白纱丢在一边的水盆里,看着少女白皙的肩上那几乎深深可见白骨的被利日贯穿的伤,陷入了深思。
如果,是因为这道伤才引起的,倒是也有可能。
夜君尘冷冷道:“她怎么样?”
其实,先前府医过来替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
她右肩的伤势十分严重。
伤口是直接被利箭所贯穿。
甚至伤及了白骨,里面更是血肉模糊……
萧衍抬眸看了一眼昏迷的九卿,清润的嗓音道:“哦,失血过多引起的高热,你不必担心,她并无性命危险。”
萧衍皱眉着,又顿了一下,开口道,“只不过……”
夜君尘方才一直注意着萧衍的举止,看他这样,心中仿佛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淡淡地道:“只不过什么。”
萧衍想了想,紧蹙着眉,认真回答道:“只不过她的脉象,十分奇怪,与常人不同。”
与其奇怪呢,不如是世人孤陋寡闻。
毕竟这世上奇异的病症,实在太多了。
夜君尘眸色森寒,漆黑宛如墨石一般,深邃不见底。
连面色也笼罩在一片阴冷之郑
萧衍却又道:“她的脉象,可能是假的。”
因为凭他十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她的脉象,已经虚弱到根本察觉不到。
但是,他又总还能感受到她的脉搏。
虽然,极其微弱。
夜君尘蹙眉道:“你是,她的脉象,是刻意做给旁人看的?”
“是。”萧衍紧紧皱着眉。
他敢确定,他并没有把错脉。
因为这样的脉搏。
活人不会樱
可确确实实,这姑娘的脉搏,实在是……
他一时之间也想不清楚缘由。
他思索着,便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开口道:“好了,这件事情想不清楚就先别想!你也不必担心,反正她人不会有事就对了。我这里呢,有一瓶自制的松露膏,对治疗外伤极其见效,她的高烧也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你只要每日按时给她换药,不出一个月便可痊愈。”
夜君尘接过药瓶,抿了抿唇,清冷着声音道:“这件事,先不要对任何人提。”
“你就放心好了,本公子的嘴巴可严实,才不会胡乱嚼舌根儿呢!”
萧衍一本正经的向夜君尘保证着,就差拍着胸脯向神明起誓来证明自己的可信度了。
接着,他又抬手轻轻地将被子给九卿重新盖好。
他缓缓站起身,拂了拂这一身墨竹青衣,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夜君尘。
道:“看来,你府上这名女大夫,并不简单呐。”
不简单。
是因为她能治好夜君尘的眼睛。
想到这里,萧衍咦了一声。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也能解夜君尘体内的毒?
可夜君尘没有搭理他。
而是沉默着,清冷的视线落在九卿戴着面纱且毫无血色的面容上。
那漆黑深邃的瞳孔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